卢飞看得有点呆了,一时痴痴的看着李宜可,李宜可垂下眼睑,收起笑容,低声道:“呆子。”
云宥心里却是一样的感觉,李宜可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三人从小到大,云宥知道,这却是一个内心极为坚强和聪慧的女子,想问题,总在自己和卢飞前面。
卢飞嘻嘻一笑,伸出手来一搂李宜可:“宜可,快说说,你又什么好法子。”
李宜可顿时脸红了起来,月光下,纤细的脖子也微微发红了,她低下头,娇叱道:“放手。”
说完甩开卢飞,径自一人朝山里走去。
卢飞有点尴尬的冲云宥努了努嘴,两人并肩冲了过去,一左一右并在了李宜可身旁,只是,不知不觉中,云宥却是落后了半个身子。
——突然间,云宥觉得自己还是那么的多余。
卢飞小心翼翼道:“宜可,你又什么主意?”
李宜可白了卢飞一眼,却是没有搭理。
卢飞嘻嘻一笑,仍然继续道:“你可千万别再板着个脸了,你不告诉我法子,我进去后让毒蛇啦,蜘蛛什么的给吃了,那该怎么办?”
李宜可立住身子,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卢飞,伸出一根指头表情极为严肃:“你现在是宜欣的未婚夫,以后不得在我面前造次。”
卢飞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李宜可的眼睛,缓声道:“这桩婚事,那日由于来人太多,我必须得顾及两家脸面,回去之后,我就是死上一百回,我也一定将这婚事退去。”
李宜可哼了一声:“那倒不用,这么大的事,你要事前不愿又怎会在天下会上突然宣布?出尔反尔之人,我最不喜,你倒用不着退了婚事。”
卢飞伸出手去,想去抓住李宜可,李宜可低声叱道:“退后。”
卢飞只得停住,缓缓道:“你和我从小相识,我卢飞是什么人,我想你是最知——在那日宣布之前,我一直以为,和我订婚的是你。”
卢飞感觉自己都快疯了一般,他自从订婚之后,先是突然知道和自己订婚的是李宜欣,接着又是沐遥而死,李宜可一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这些天却一看到李宜可,卢飞心中就痛苦一份。
而卢飞偏偏又是一个愿做不愿讲的人,他本来想等将婚事退了之后,在向李宜可解释的。
卢飞叹道:“我家人给我说要和神侯山庄结亲,我一直以为娶的是你——他们谁不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个。”
此话一说,李宜可脸色发红,低声道:“别说了。”说完,便转身急速而去。
云宥站在两人身后,他的心中,突然有万虫噬咬之感,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多么希望能将卢飞订婚之日自己说给李宜可的那些话收回。
在对李宜可的感情中,云宥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卢飞紧紧的跟在李宜可身旁,云宥慢腾腾的随后赶上。
三人默不啃声走了一会,李宜边走边道:“你们可还记得沐遥身子里爬出的那个虾蟆吗?”
卢飞点头道:“记得。”
李宜可将一拍腰间的小竹筒:“那个小家伙就在这里。”
卢飞奇道:“这又有什么用呢?”
李宜可边一边思索,一边道:“我虽入门才一年半载,但学得最多的就是这用蛊之术,虽然如此,仍对这蛊术才有了一点皮毛。”
卢飞连连点头:“你可在别谦虚了,我可听陈师叔说过,你是他的一众弟子中最勤奋的一个。”一回头,看着后边默不作声的云宥:“你说对不对,云宥?”
云宥含糊的应了一声,李宜可接道:“这蛊,虽然里面奥妙极深,但终其原理,莫还不是豢养毒物之法?这蛊虽然诡异万千,但还不是世间活物?”
卢飞想了一想,还是茫然的看着李宜可。
李宜可白了卢飞一眼,无奈接道:“既然是豢养毒物,那每个毒物都有自己的主子,现在你觉得这个小虾蟆我如果放开,会怎么样?”
卢飞眼睛一亮:“莫不是会着急的回到主人身边?就像我家养的那些猫狗,外面在流浪多少天,总会想法回到家里。”
李宜可含笑道:“虽然这两者外物区别很大,但原理却是想通的”
卢飞大受鼓舞:“何况这只虾蟆刚出生,我听马圈里养马的人说过,刚出生的小马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自己的妈妈。”
李宜可忍俊不禁:“孺子可教也。”
卢飞差一点就要膨胀起来:“那日云宥中了蒙虫子的蚂蚁蛊,陈师叔也是抓住蒙虫子的母蛊,把云宥体中的蛊虫给弄出来的。”
李宜可点点头:“不错,越来越对了。”
卢飞眼睛发亮,摩拳擦掌道:“那还等什么,快把这虾蟆放出来,带我们去找那小子。”
李宜可摇了摇头:“理论是这个可行,只不过我不知道这蛊虫之间的距离能有多远。”
见卢飞还没明白过来,李宜可解释道:“比如说,你把你家的狗放到塞外,它能找到回来的路吗?”
卢飞一时泄气,李宜可接道:“在说这巴山这么大,我们也不知道蒙卓现在是跑了还是躲在山中继续等他们来,终究蒙卓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卢飞沉思不语,李宜可思索道:“我们得大概知道蒙卓的方向这才可以。”
说完开始边走边思索起来,卢飞突然大叫:“我有个办法。”
李宜可和云宥都吓了一跳。李宜可一皱眉:“你能不能声音小一点?”
卢飞嘻嘻一笑,手一招,示意两人靠近自己,这才小声道:“你不是说蒙卓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吗?”
李宜可点头道:“是呀。”
卢飞有点得意:“我有一个办法,你们看,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你们两个一路,一边大张旗鼓的进山,激那小子出来,而我呢——”
卢飞一指李宜可腰间的竹筒:“我偷偷带着这个虾蟆,靠近那小子身边,让他好好尝尝我拳头的滋味,这样可好?”
一直不做声的云宥此时冷笑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