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捕头殷勤的将卢飞和云宥二人迎进捕房,旁边的捕役早已端着盘子盛着茶碗而来。
那个被摔飞的山羊胡捕役一瘸一拐地进来,讪笑着道:“这可是今年刚采的嫩芽,请卢公子尝尝。”
卢飞也不客气,大马金刚的坐下,拿起茶碗猛地大喝一口,却不小心给烫了一下。
蔡捕头有点尴尬地道:“卢公子请慢用,我这捕房里的都是粗人,愚钝不堪,请公子见量。”
卢飞一摆手,道:“刚见众位捕头大人准备外出,可是刚才这血案已有眉目?”
蔡捕头回笑道:“我哪能有卢公子的本领,这案子我可是毫无头绪呀,只不过想到弟兄们忙了一整天,想早点出去放松一下。”
卢飞皱眉道:“这死的是朝廷命官,况且这凶手连小孩也不放过,蔡捕头不担心上面催着查明真凶吗?”
蔡捕头打着哈哈道:“陈留郡衙庙小,蔡某又愚笨卑微,像这等大案,上面定人派得力捕快前来处置,蔡某所做的只是保管好证据。”说完,嘿嘿一笑:“保管好证据。”
云宥忽道:“其实蔡捕头不愿招惹此事,只是知道此事自有人管,不知云宥猜得可对?”
蔡捕头道:“正是正是,这陈大人携妻儿还家,一家老小惨遭毒手,此等大案,想必不日后定有上峰前来侦办。”
卢飞皱眉道:“陈大人?哪个陈大人?”
蔡捕头讪笑道:“这不是吏部的陈天同大人吗?可惜刚被皇上恩准回家,还没到家,便出了这等事。”
云宥不怀好意的一笑:“我说的此事自有人管,可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个,蔡捕头应该懂得。”
蔡捕头打着哈哈:“不知道云道长指的是……?”
云宥道:“我听说这这三江五湖加运河可是一个大人物的地盘,不要说有人在这江上杀朝廷命官,就是在这河边翻个浪也要去人家府上拜会才行。”
卢飞淡淡接道:“我还知道,现在这人乃是神侯山庄天下会下五门之列,现在河运总督每年第一件大事,就是去人家府邸转转。”
云宥接道:“出了这么大的一宗案子,不管捕头大人查不查,他老人家肯定会一查到底。何况,这飞鱼帮和六扇门可都是神侯山庄天下会十大家中的。”
卢飞又道:“这飞鱼帮中是天下水运的总管家,盐帮和平安镖局每年可是要分不少银子给他们的,今个有人太岁头上动土,捅了这么大的一个娄子,我看常老爷子还不暴跳如雷?”
云宥接道:“我只是纳闷,蔡捕头怎么还不去常老爷那去报告此事?”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蔡捕头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讪笑着道:“这不是卑职人轻言微,不敢去常老爷府上打扰吗?”
云宥喃喃道:“我还第一次见堂堂六扇门捕头到一个江湖匪帮跟前这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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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飞和云宥带着一脸苦瓜相的蔡捕头从陈留郡城边溜出,快到江边和运河的交汇处,远远看见一气势宏伟的大群院落坐落在那儿,临近一看,门前除了一对大狮子外,两名红色皂衣笔挺的立在两侧,临水阁三个金字牌匾在阳光的金光闪闪,显得格外醒目。
那皂衣小役见三人而来,其中一个面带笑意道:“蔡大人今个怎么有空,有什么新乐子给兄弟们说说。”
言语间竟甚为亲热。
蔡捕头尬笑道:“薛兄弟见谅,这不是多日未来,今个特意来看望下常老爷子。”
那另一小役看似与蔡捕头较为生疏,言语间充满冷淡,眉头一皱:“这实在抱歉得紧,这两天老爷子闭门,不见客。”
那蔡捕头如遇大赦,赶紧打着哈哈道:“那敢情正好,在下就告退,改日再来问安。”
说罢,一转身就欲离去。卢飞一把拉住蔡捕头:“这就要走?”
蔡捕头苦笑道:“卢少爷您也看到了,这常老爷子不见客,这我也没办法。”
卢飞不理,云宥在旁问道:“敢问小哥,常龙王闭门不待客,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薛姓的道:“老爷闭门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有好事呦。”说完,对着蔡捕头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
卢飞眉头一皱,对那姓薛的道:“烦请通报一声同,就说范阳卢家的卢飞和茅山的云宥求见。”
那两个小役收起笑意,用眼光询问着蔡捕头,后者堆起笑意道:“这位就是卢家的三公子,这位乃茅山派的云宥道长。”
卢飞挺起胸膛,自以为这次该没任何问题,谁料那另一皂衣阴着脸道:“范阳卢氏又能怎么样?我好像记得刚我早说过了,老爷这两天闭门不见客。”
卢飞的脸刷得沉了下来,云宥在旁赶紧岔开:“我等二人远到而来,每年天下会常老爷都力邀我等前来,只是烦请二位通报一下,如常老爷不见我们立刻就走。”
那姓薛的有点难为情:“这老爷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我也早说这两天老爷闭门,我这冒然跑进去打扰了老爷的雅兴,我这——”说到这,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我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卢飞一呆,冷笑道:“这常老爷好大的架谱,怎么着,我卢飞大老远的跑来,连个茶都不给喝一杯?”
另一旁的皂衣冷笑道:“飞鱼帮一向就这个样,你习惯就好。”
卢飞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蔡捕头忙上前道:“卢公子,我们先回,等过两天我们再来拜会卢老爷子。”
卢飞淡淡道:“常老爷虽贵为四神,我卢飞也是敬仰的很,只是我此次只是登门拜访,可并不是前来闹事的。”
脸一沉:“我再说一次,我只是请两们小哥通报一声,常龙王见与不见是另外一事。”
那皂衣只说了一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