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从御林军大营骤然蹿出,一刻不停的向慕容府邸驶去。
“禀陛下,慕容拓城带了两千御林军离营而去。”值守太监急匆匆来到养心殿轻声说道。
“看来是慕容踏海发现了端倪,想要拼死一搏,命楚雄率五千御林军前去绞杀,通知埋伏在慕容府邸周围的城守军进府抄家,如遇反抗者格杀勿论,至于慕容擎天的家人尽量抓活的。”楚珣嵉一边下棋一边淡然说道。
“陛下,慕容擎天乃山海境高手,府中一定豢养了死士,切莫掉以轻心。”红都适时提醒道。
“上师所虑极是,朕已下令抚琴阁严密布控,也派了好手过去,放心便是。”楚珣嵉悠然说道。
“陛下心思缜密,是贫道多虑了。”红都立刻溜须道。
没成想只过去一柱香的时间,刚刚还被夸赞心思缜密的楚珣嵉,就被彻底打了脸。
“禀陛下,楚将军来报被其围住的两千御林军中并未发现慕容拓城的身影。”
“禀陛下,城守军来报,慕容府邸除了慕容拓城和慕容踏海的夫人之外,未发现其他慕容擎天的家眷,府中下人们也不知他们何时离去。”
“上师,朕还真是低估了慕容家的实力,朕的这步棋啊,不仅下晚了还下的太臭,丢人啊。”虽如此说,但楚珣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失落。
“陛下言重了,区区几个人而已,跑便跑了,慕容家如今已孤立无援,掀不起什么大浪了。”红都立马宽慰道。
上元城外,皆是黑衣劲装打扮的慕容拓城和慕容踏海,前后脚来到了约定地点。
“大哥,速速接上母亲和孩子们,连夜动身,以防夜长梦多。”慕容踏海见到慕容拓城之后,立即说道。
“好,二弟你也多保重,如果父亲...,你也无需坚守,速速前来与我们汇合便是。”慕容拓城对着自己得弟弟躬身行了一礼,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二人说完不做片刻停留,各自立即分头行事。
慕容踏海一路疾行,来到一处村落,熟悉的进了一处民宅,短瞬间便牵了一匹骏马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出了村庄,便立刻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上元城外四十里有一处荒山,壁立千仞、杂树丛生,加上常有野兽出没,所以平时人迹罕至。
慕容踏海将马藏入密林之后,纵身而起,几个起落来到一处峭壁上,闪身进入一个被藤蔓遮住的山洞。
洞中亮着微弱的灯光,床榻、书桌、茶具、粮食、灶台应有尽有,一个断了下肢的残疾人正卧在床上休息,听到声响刚要开口询问,突然从洞外蹿进来十数位蒙着面的黑衣人。
慕容踏海立即将残疾人护在身后,沉声问道:“抚琴阁?”
黑衣人首领朝前迈出一步,冷冷说道:“慕容踏海,不要以为你做事隐秘,我等之所以等到此刻才现身,是为了你身后的这位先生。”
“原来你们一直在欲擒故纵,不愧是抚琴阁,居然连我府中最机密之事都已探知,既然如此抽刀便是。”慕容踏海冷冷说道。
“这位先生的存在,几年前我们就察觉到了,只因你父亲武功高深莫测,我等并未近前详查,如今你已是必死无疑,至于这位先生,陛下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劝你不要自不量力,你若束手就擒还可留个全尸。”黑衣人不屑的说道。
听到黑衣人之言,残疾人刚要开口说话,不成想却被慕容踏海一刀结果了性命,已经张开的嘴巴最终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只剩下满脸的震惊和不甘。
这一举动顿时让抚琴阁众人措手不及,还不待他们反应,慕容踏海已握刀袭来,几个回合之后,地面上多了四具尸体,而慕容踏海也是身受重伤。
就在黑衣人统领举剑刺来的时候,慕容踏海放声狂笑:“既然我逃不了,那咱们就一起死。”说完对着身边凸起的石块重重一拍。
在长剑贯穿了慕容踏海心脏的那一刻,整个山洞瞬间塌陷,除了在洞口戒备的两名黑衣人,其余人全被巨石砸死在了山洞中,洞口更是被彻底堵死。
侥幸活着的两名黑衣人立马返回了抚琴阁,将洞中一事悉数禀报,而抚琴阁立刻将消息上报皇宫。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红都禁不住暗叹:难怪陛下刚刚没有一丝失落,原来是放了长线钓大鱼。”
“你确定慕容踏海和那个残疾谋士死在了山洞中?”楚珣嵉强调道。
“回陛下,守在洞口的两名吏员真真切切的听清了洞中的对话,另外臣也第一时间派了人前去查看,依洞中的塌陷程度来看,绝对无人生还。”抚琴阁阁主楚律轻声回道。
“好,慕容拓城还有慕容家眷那边有消息了吗?”楚珣嵉继续问道。
“禀陛下,恕臣无能,追杀慕容拓城的吏员被慕容家豢养的死士全部阻拦,所以暂未查到他们的踪迹。”楚律实事求是的说道。
“嗯,继续追查。慕容拓城一介武夫,有勇无谋,已不足为虑。如今慕容踏海和那个残疾谋士也死了,便只剩下慕容擎天了。”楚珣嵉微微笑道。
“陛下运筹帷幄,又派了易大总管前去,慕容擎天定然是插翅难逃。”红都再次溜须道。
红都上师自碎了腿之后,他的嘴好像跟棉裤腰一样,没有了一点灵光。
峡谷外,在龙骧军的助攻下,慕容骑兵杀气更胜,连弓兵们也和西楚步军斗得旗鼓相当,只是伤亡惨重。
当一个人充满了怨恨,又舍得豁出命之后,战斗力自然大涨,更何况几万人皆如此。
如今依然能战的人越来越少,骑兵手中的大刀早已卷刃,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也都大大减弱,虽如此,但他们的眼却越来越红。
当双方再次互冲,决一死战的时候,战场最后方的西楚弓兵却忽然让出了一条口子,立时一支支皆是跨着高头大马,身披重甲的骑兵豁然杀来,顷刻间便让战局发生了变化。
“是西楚重骑,没想到商无用一直留了后手,而且是重手,不愧是商无用,居然一直等到现在才让他们进场。”韩玉臣悍然说道。
无论是山坡上趴着的龙骧军,还是混战中的将士,对于他们这些都上过战场的老兵而言,皆心知肚明重骑的强悍。
不仅他们,连慕容擎天也变了脸,对着一直没有理睬的商无用愤恨的骂道:“商无用你果然是阴险小人,为了报老夫当年把你罢黜的私仇,竟然连重骑也调来了。好好好,国之重器居然用在了手足身上,你当的是该死。”
闻听此言,商无用没有一丝异样,毫不在意的说道:“慕容擎天,胜者为王败者寇,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抱怨,只要能让你死,国之重器又何妨。”
此话一出,连易忠行心中都不由咯噔一下,禁不住暗叹:商无用还真是阴险小人,自红都提出对慕容大军赶紧杀绝之后,这个老匹夫却总是一副大气凛然不愿杀害同袍的态度,没想到一直是装的,原来他才是最想让慕容擎天死的人。
看到自己的骑兵一个个被西楚重骑如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的斩落马下,慕容擎天彻底怒了,山海一怒,撼山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