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祁偌陌路
金琨愠怒道:“好个想尽办法!寒横星这般地恶毒,她不光害了你母亲,还杀了老夫挚友,更是杀了养你育你的贾重周贾掌门!你还要为她求情么?”
众人听得“杀了养你育你的贾重周贾掌门”十几个字,无不大惊失色。
只听火鸿宇、单远异口同声道:“贾重周她果然不是七师弟杀的!”
便连章夏忠、瞿崴等人也是愕然半晌,纷纷心道:“原来贾掌门早就死在了她的手里,难怪她能接任那九宫派掌门了!”
伏世火也是猛然一怔,依旧磕头道:“若是寒姑姑死了,我娘在这世上便再无姐妹啦!还请师父您老格外开恩!”
金琨一脚将他甩向一旁,喝道:“老夫别的事情依得,今日之事却由不得你!”言毕,提着随侯剑缓缓走向寒横星。
寒横星自是吓得动弹不得,而伏世火却手脚并用,瞬间爬至金琨跟前,再抱着他的右腿大声哀求道:“婆婆虽也死在了寒姑姑手里,
“但婆婆在临死之前,不也求您饶过寒姑姑么?您难道就忘啦?”
金琨怒道:“老夫当时可没答应贾掌门!”
伏世火大叫道:“难道您想让婆婆死不瞑目么?想让我娘也死不瞑目么?”
言毕,已是涕泪如雨,还把额头磕出了血来,滴在地上,已成一片。
金琨一愕,见这位爱徒头一回对他这般哀求,还将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立即软下心来,不再朝前迈步。
但他忽而又想起一事,遂问道:“你自娘胎中便中了剧毒,你娘可和你说了其中的缘由么?”
伏世火毅然道:“我娘怀我时便已身中剧毒,所以我生下来便带毒啦,这便是缘由!”
金琨再一颔首,心道:“余艳竹临死之前,将其一生之恶均向世火道出,却唯独不说世火染毒之事。
“但世火之毒,毕竟是我金琨害的,而余艳竹却对他谆谆嘱咐,叫他定要维护我金琨的清誉……
“看来,九宫派一代长老风云半生,在临死之前当真是改过向善了。”
金琨渐渐将长剑指地,虽是犹豫不决,但心中总是喊着:“杀父之仇绝不能不报!”
此时却听寒横星叫道:“用不着你们动手,还容在下自裁!”
范莽等人忙看向金琨,只见金琨沉吟道:“便由她吧。”
伏世火一顿,茫然叫道:“寒姑姑你为何要自裁?”
此时陆宁已用长剑割断了绳索,让寒横星终得自由。
寒横星立即站起身来,接过了陆宁递来的长剑,不忿道:“本座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如何还能做那掌门……”
说着,将长剑缓缓向颈前横过,又惹得伏世火大惊失色,伸手大喊:“快快住手!”
不料,寒横星竟忽然飞身纵扑,长剑直指伏世火咽喉,叫道:“九宫派可不容这竖子污蔑,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一边心道:“我今日定是难逃一死,倒不如博他一博!”
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忽见寒光一闪,寒横星瞬间被串在了随侯剑上。
金琨怒哼一声,再将随侯剑赫然一甩,已将寒横星甩出十数丈,撞在了一块大石之上,发出骨骼碎裂之声,就此而亡。
伏世火猛地一震,忽而又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不敢替寒横星收尸,也不敢抬眼望向金琨,只默默低头啜泣,心乱如麻。
群雄看至此处,各自唏嘘不已,陆宁再将伏世火揽在怀里,只好陪他一块儿伤心落泪。
金琨虽杀了一名杀父仇人,却未觉得快意恩仇,直呼出好长一口气,说道:“运长老,下一名黑衣人是谁?”
章夏忠、运日、肖代春、王奇思等人听得此话均是心下一凉,不知金琨今日还要屠戮多少豪杰。
运日急忙拱手道:“是!下一名便是如今的盟主祁偌!”
他话音刚落,忽听得祁偌在一旁尖叫道:“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还请明老前辈饶我一命!”
说着,直伏在马和剑下,浑身抖如筛糠,全无一盟之主的威望气概。
金琨缓缓走至他跟前,斥道:“你如今便肯招了?何以适才又百般狡辩?”
祁偌的身子晃晃悠悠,鼻涕眼泪已是落了一地,不住磕头道:“是在下的错……都是在下的错!”
他此前始终不肯招认,只因自知今日大势已去,倒不如狡辩拖延一番,不料竟有了奇效。
而此时又见到瞿崴废去了武艺,寒横星更是血溅当场,直吓得他魂不守舍,为了苟活性命,不得不将诸事认下。
又听金琨问道:“你错在何处?”
祁偌哆哆嗦嗦道:“三十多年前,我实不该听那张浪的挑唆,前去追杀您老……”一边啜泣,一边在地上磕头无数。
金琨冷冷道:“就如此了么?”
祁偌一愕,还道金琨要挥剑杀他,当即尖叫道:“不不不!当然不是……”
又想了一想,连忙道:“十余年前,那济民堂里死的八十多名病人,正是在下所杀……您……
“您老和肖大夫说得不错,我正是趁他们昏睡之际,将极寒内力渡入他们体内,目的便是将众人害死……再嫁祸给金琨金大侠……”
陆宁瞧着祁偌这副狼狈模样,却与伏世火一块儿破涕一笑,内心深处为金琨复仇一事感到宽慰暖心。
金琨再道:“便只这些了么?”
祁偌连忙摆手道:“在下只想到这些了!还请明老前辈指引一二!”
金琨想起了当年之事,遂背手道:“好,老夫问你!在那济民堂里,你为何还要将清雅大夫肖梨雨掳了去?”
祁偌“啊”地惊叫出声,急道:“非是在下色胆包天呐!
“清雅大夫的医术承袭于青囊三肖,自是十分的了得,万一让她查出那些病人的死因,我便逃不了干系!
“但也因她是肖神医的侄女,来头实在是不小……是以在下也不敢杀她,只得将其掳走后再……
“再做打算……明老前辈,您定要信我才是!”说罢,依旧是磕头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