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御剑飞了两天,却因为这飞剑实在是只有中品法器的材质,不堪驱使,两天之内才飞行了不到一千里,他有心更换虚天梭,然而这里距离原本的赌宝大会还是有些近了,他本人也不想节外生枝,因此只好耐着性子,白日飞行,晚上就找一个山洞过夜。
又飞行了三天,此时他距举办赌宝大会的地点,已有三千里左右,他这才在山洞中去了伪装,取出虚天梭,风驰电掣一般在空中疾飞。
此时李秋摘掉了虎头面具,去掉了脸上的络腮胡子,再次恢复了原本的读书相公的模样,脚踩虚天梭,在空中疾飞,头发与衣袂被风吹得列列作响,他却只感到了痛快至极。
扮演一个莽夫还真是有些辛苦。
从现在的地点出发,到东海流波山,已不足五万里。李秋想要尽快达到,仍然需要两个月。
他想起了储物袋中拍下的那柄古斧,就有些高兴。这个斧头古意盎然,与酒瘦手中的那根铁棍的气息很是相近,李秋觉得把斧头送给酒瘦,他应该会很高兴,说起来,自从在南海他的铁棍被那恶佛邪蜜使用过后,威力大减,酒瘦为这难过了好久。
刚离开赌宝大会时,李秋还能遇到几个修士,或者暗地里也能感应到几个气息,这些气息一般都没有故意隐藏,光明正大地或飞或走。
然而离开赌宝大会两千里外,所有的气息便立刻消失不见了。即使有,也几乎微不可查。这还是因为李秋身怀超人的神识才能发现。
谁不想被别人杀人夺宝,或者说,很多人都想着杀人夺宝。
这两种情形,李秋都不想选择。他只想赶紧到达流波山。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还是将神识放到最远距离,警惕的注意着一切可疑的东西。
大约飞出五千里后,他才逐渐放下心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怪人或者怪事,非常顺利。
又飞了大约五千里,蜈蚣岭遥遥在望了,李秋便打算降下身形,在蜈蚣岭那里寻一个山洞,以备晚上过夜使用。若是找不到的话,那便切削出一个就是了。
神识一扫,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
这山洞在一座千丈高的山峰上,与其他的山洞不同,洞口并不是在山壁处,而是在峰顶处。
李秋落下身形,来到这处峰顶的洞口时,瞬间便感觉出了不对,这洞口大约一人粗细,不过太过规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认为切削的一般。
他警惕地取出了峨眉刺,神识从洞口向下慢慢探去,终于在三百丈下的山洞洞窟里发现了异常。
又在洞口处待了半个时辰,他确认没有异常之后,便纵身跃入了这处山洞。
一人粗细的洞口,一直往下延伸,既没有变粗,也没有变细,沿着洞口向下的石壁上光滑无比,就像是精心打磨的玉石一般,直到李秋到了洞底,看到了那具尸体。
尸体坐在石凳上,旁边的石桌上堆满了灵石,灵草还有一些别的法器或者法诀什么的。
李秋探查了一下,确认这人的确是死了,这才环顾四周。
让李秋更加惊疑地是,一个被石头封堵的洞口,就在一旁的石壁上,透过石头的缝隙,他能看到外面的冰雪,地上高大的雪松,还有湛蓝的天空。
尸体是个瘦小的男人,此时正坐在石凳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而他的双手则捧着一个木盒,李秋看去时,木盒已然空空。
杀人夺宝!
李秋并没有觉得多么出人意料,事实上,一路上没有见到一具尸体已经让他觉得不太正常,现在看到了这一幕,竟然有些放下心来的错觉。
他将这木盒取下,准备放到储物袋中。因为这木盒有隔绝神识的效果,李秋觉得还是有些用处的。
谁知,木盒一取下,尸体手掌处的那道环形疤痕便引起灵力他的注意。
这是,这好像是当时被那断剑斩断手掌的接骨伤痕。
眼前的瘦小的尸体,竟然是之前的那个胖子?
李秋的脑中立刻想到了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此时,他再次仰头顺着洞口向上看去时,便能发现这洞口笔直,像是某种极为锋利的法器刺穿的。
李秋再次朝尸体的头顶看去,果然,一个飞剑的刺穿伤口赫然位于其上。他蹲下身子,看了看了尸体下面的石凳与石头地面,那里各有一处飞剑的贯穿裂口。
他心中巨震。一副画面瞬间便在心中浮现出来:
须发皆白的老者,虽然人在半空处,但是他早已感应到了瘦小男子,此时正在山峰三百丈的石洞中,并且对于瘦小男子处于什么位置,是坐是卧,皆了然于胸。他并没有下去的意思,而是取出飞剑,朝着下方用力一刺,飞剑瞬间洞穿三百丈深的山峰,恰好从瘦弱男子头顶贯入,又从下面的石凳刺出,继而扎进下方的山石中。
至于为何上方的洞口粗大,而刺入尸体的伤口很小,李秋则认为对方只是为了取那柄断剑方便。取了那断剑之后,老者对于其他的灵石、法器根本不屑一顾,随后悄然离去了。
想到这里,李秋突然激动起来,心中狂跳。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想起来,当时这胖子还拍下了一样东西——那枚极品灵石。
他非常希望老者只是拿走了断剑,而对于那枚极品灵石“不屑一顾”,这样子,自己可就算是大赚一笔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石桌上的储物袋里,灵石、灵草、法器等也都还在,就是不见那枚极品灵石,甚至盛放灵石的木盒都不见了。
李秋不禁心中暗自腹诽:这老家伙实在是小气,一枚极品灵石都看在眼中。
他也不想想,若不是他偶然遇到了犬奴湖的弟子,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寻找灵石矿脉的方法,他现在的灵石也是不够用的。
李秋因为灵石不缺,他也总是习惯性的认为别人也是如此,更何况那老者极有可能是金丹境的高手,怎么可能将一枚灵石看在眼中。
不过,终归是意外之财,李秋便将石桌上的一切物事都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又将对方的储物袋拿走,随后一把火将尸体烧掉,然后赶快离开了这个地方……
东海流波山。
酒瘦已在山门外等待了多日。
不但是他,“流”字十八也经常过来,他们这些人都想从李秋嘴中得到去非小和尚的最新消息。
至于清明,他在山门前故作勤快,看似在洒扫台阶,其实两只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盯着台阶下的独角龙羚。
“师兄,这只灵兽真的是那个李秋的结义兄长吗?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跟灵兽结拜呀……去非师兄他,真的不回来了吗?”清明看了独角龙羚多日,见它脾气温顺,只站在台阶下静静地等着,便大着胆子问酒瘦。
酒瘦此刻正手搭凉棚,看向西方,听到清明在问他,便转过身来,也看了独角龙羚一眼。他是想要抚摸一下独角龙羚的,不过,他又想起了在南海的种种,知道这独角龙羚除了李秋,谁的面子都不给,只好熄了了这个念头。
“的确如此。”他笑着对清明道:“这确实是李秋的结义兄长,呵呵,不但是你,就是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根本不敢相信啊……去非的事,等李秋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说完这句,酒瘦便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拾步而上,往宗中走去。
正在这时,独角龙羚突然“呦呦”几声,振翅而飞,几次扇动之下,便到了几里之外。
酒瘦站在台阶上向那里望去,只见远处的天边,一道惊鸿正朝这边破空飞来。
一道笑意浮现在酒瘦脸上。
李秋终于到了。
“东君师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否。”和尚一脸的喜色。
李秋眉头一挑,奇怪地说道:“往日里只叫我‘施主’,今天怎么叫的这般亲热?有话就提前说,别藏着掖着,我总感觉你不安好心。”
酒瘦立刻换上了一副哭丧脸,好似无比委屈地说道:“你是道士,从来不曾施舍和尚,如何叫得‘施主’二字。”
李秋嗤笑一声,道:“和尚恁地无礼,清净之地竟然也学凡尘那般讨要好处了。也把,为了听你以后还叫我‘施主’,这东西就便宜你了。”
说完,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木盒,直接扔到酒瘦身上。
和尚猝不及防,手忙脚乱之下,差点让紫黑木盒掉到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
李秋则笑哈哈地看着这一幕。
酒瘦嘴里嘟哝着:“李东君,你才无礼。谁家送礼就这样扔过来的,若真的砸伤了我,药费你可要负担……这是……”
通体黝黑的斧子,没有斧柄,像是一个铲子般,静静地躺在木盒中。
当时看到这把古斧时,就觉得奇怪,因为这斧子可供插入斧柄的孔洞并不在斧腹位置,却在斧锤那里,就是在斧子的顶上。若是插入木棍,很像凡间的铁铲,只是这古斧只有巴掌大小。
和尚将这斧头放在手中,仔细观瞧。只觉一股熟悉的浩瀚佛意疯狂涌出,让他遍体舒泰。
“李施主既然执意要送我礼物,和尚就却之不恭了。”酒瘦嘿嘿一笑,说话间已将古斧与木盒统统收入储物袋中。
李秋一脸的嫌弃之色:“咦,看你这嘴脸变得如此之快,恐怕尘世里的势力之人也就如此了。”
酒瘦并不以为杵,反而亲热地说道:“李施主原来是客,这就请到我宗客房里休憩一晚,明日一早,咱们再上征途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