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轻轻抚着周希曼俏脸,替她擦去眼角泪水,周希曼似是感受到一丝温暖,紧皱的柳眉舒展一些,嘴上梦呓道,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曼儿好想你们,他们都是坏人,都欺侮我!”
牧晨听得周希曼梦话,忽而想起她曾经说过她爹娘早逝,是义父将她抚养成人,想到幼年的周希曼没了爹娘被坏人欺侮,牧晨心中怜惜之情陡升,紧紧握住周希曼一双柔荑,柔声道,
“希曼,是我,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后我不会教任何人欺侮你!”
昏睡中的周希曼用力抓住牧晨双手,仿佛黑暗之中找到一丝光亮,努力朝着温暖处前进,过不多时,周希曼缓缓睁开双眸,瞧着近在咫尺的牧晨,猛地扑倒在牧晨怀里,沙哑道,
“牧大哥,我方才作了一个噩梦,好可怕!”
“都过去了!”
牧晨紧紧抱着周希曼,并未开口说话,虽然对周希曼身世心中好奇,但是他不愿再次揭开周希曼心里伤疤教她心痛,唯有在她身旁陪着她,护着她才能使她忘记过去的苦难。
盏茶功夫之后,周希曼勉强平复心续,推开牧晨望着他认真道,
“你就不好奇我作了什么梦?”
“只是个噩梦而已,有什么好奇的?”
牧晨含笑望着周希曼,柔声道,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俏脸神色略显不满,娇哼一声道,
“一点也不关心人家!”
牧晨心中无奈,未料到自己一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当下如实答话道,
“方才你说了许多梦话,我大概知晓一些。”
周希曼柳眉微蹙,瞧得牧晨神色不似作伪,也不知方才自己梦里说过什么话来,双眸神光闪烁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一些,就不好奇我的身世么!”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深深望着周希曼道,
“如果你说了,惹得自己伤心难过,那我还是不问的好,你什么时候愿意与我说,我都洗耳恭听!”
周希曼听了牧晨话语,猛地翻身跨坐在牧晨大腿,朱唇轻点主动吻在牧晨嘴上,过得半晌,二人方才唇分,周希曼望着牧晨认真道,
“我现在就说与你听,如果听完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怨你!”
周希曼见牧晨张嘴欲要说话,伸出两指封住牧晨嘴唇,俏脸上露出追忆之色,
“我亲生父亲原是朝廷的编修官员,因忠言直谏遭到朝中大臣陷害,在我十岁那年被抄家问斩,爹爹死后,娘亲整日郁郁寡欢,不到半年也离我而去,“
牧晨听到此处,不由得望了周希曼一眼,心想十岁的少女死了爹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也不知她是如何熬过来的,想到此处,只听周希曼续道,
””后来我被表舅带回家里收养,初时也算待我不错,可惜不过才一年光景,他因赌输了钱,便将我卖到妓院…….”
牧晨闻言,心中怒气陡升,终于明白周希曼为何性子偏激,常常说天下男子没有一个好人的话来,周希曼瞥了牧晨一眼,贝齿紧咬红唇道,
“妓院老鸨逼我卖身接客,我抵死不从,每日袖子里藏着剪刀准备随时自尽,他们眼见威逼无用,便将我关在房里整日不给我饭吃,我心想着死了也好,正好去找我爹娘,一直撑了三日,老鸨与我说不用接客了,城里有个员外花钱替我赎了身。”
“我心想从此可以脱离苦海,当下欣然应允,成了那员外的干女儿,不料没过多久,那员外在我饭菜里下了迷药,将我......“
牧晨听到此处,不由得双拳紧握,心中怒火中烧,只恨自己不能在场杀了那人面兽心的禽兽,眼望着周希曼眼里泛着泪花,泫然欲泣,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过得半晌,周希曼勉强收拾心续,趴在牧晨怀中继续道,
“待我醒来之后,发觉那禽兽已然玷污自己清白,我心里悲愤绝望,当夜趁他熟睡之际,用剪刀狠狠刺向他心窝,一连刺了七八刀。”
“杀了他之后,我连夜逃出员外家里,从此以乞讨为食,不料那员外家里人找到我,欲要拿我问罪,好在后来遇到我义父,杀了那些追拿我之人,教我武功教我自己报仇……”
周希曼一口气说完,沉默半晌,双手捧着牧晨脸颊,紧紧望着牧晨道,
“牧大哥,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你还会喜欢我么?”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神色认真道,
“我只会更加喜欢!”
周希曼闻言,俏脸神色忽而转厉,冷声道,
“臭小子,你可以敬我,怕我,喜欢我,甚至恨我也行,就是不用你可怜我!”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忍不住心中酸涩,紧紧望着周希曼双眸,沉吟半晌才道,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可怜你,也不是因为你生得好看!”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心下好奇道,
“那是什么?”
牧晨想了许久,忽而挠挠头道,
“我也不知道!”
周希曼闻言,忍不住白了牧晨一眼,牧晨见她不信,连忙解释道,
“我真不知道,凤儿待我极好,生得也好看,可我心里只将她当作妹子看待......”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忽而想起当年荆安郡山道上见过的小丫头,双眸似笑非笑望着牧晨道,
“凤儿,就是梅村那个小丫头么?”
牧晨闻言,莞尔一笑道,
“她如今可不是小丫头了!”
“不是小丫头了,可以嫁人了是不是?”
周希曼双眸微眯,话未说完忽而顿了一顿,望着牧晨续道,
“臭小子,你要是敢背着我见一个爱一个有负于我,我就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心神微凛,他心知以周希曼性子说得出做得到,不禁喃喃低语道,
“有你一个就够了,再有一个烦也烦死了!”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俏脸含煞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
牧晨望着周希曼俏脸生寒,连忙陪笑道,
“我说有你一个就够啦,你待我这么好,傻瓜才不要!”
二人正自说话间,山谷内忽而响起阵阵阴森可怖的哭声,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分外瘆人,二人循着哭声望去,发觉那声音自东北山脚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