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息,王路就回到了不久前老神仙摊位处。
只是,人去楼空,黄鹤渺渺。
震惊下,这还不是最令他惊异的:
和他从不同方向一起赶来的,还有五位方才听书之人,他们也如自己般,看出了其中蹊跷。
有关老神仙谈及的,就像手中沙,正慢慢流走,越抓得紧,掉得越快。
六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好似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拿出一块玉简,把还记得的那些事与物,场景和故事纷纷记录,想要保存。
王路六人的反常行为立即引来周遭修士的诧异目光,他们全然不管,争分夺秒想要把正流失的全部记下。
“呼!”
数息不到,当他们自认为已经记录下脑中所思所想,王路神识一点,立即令他浑身剧震,其余五人同样如此,玉简上,空空如也。
他们好似做了一个千秋大梦,方从梦里醒来一样,浑浑噩噩默不作声地彼此离开。
太玄奇,也太诡异!
此时,老神仙站立在一座正对广场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把六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抚着白须,一日一月仿似在他眼中轮转,笑语晏晏地道:“不错不错,你们六人资质上乘,皆具惊人实力,嘿,能否记下一些什么,就看造化吧,有缘再见了。”
说完,老者身体逐渐模糊,很快消失。
如果有人在此,并看到他双眼中的日月,定会大吼一声,十大灵目第二惊天地泣鬼神的日月双瞳。
王路有些失魂落魄地到了傀宗开设的“舞动”客栈。
门前,依然是数名精雅秀伦的傀儡女修翩然起舞,他无动于衷地要了四天的一个房间。
打开阵法,整个人有些懵懂地倒在床上,仿佛很累很累一样,和衣而眠,很快如常人一样,阵阵鼾声响起。
“相传,太古盛世,有十大灵目,除去第一无人可知外,第二名日月双瞳,第三雪瞳,第四,第五,第六,第七阴阳双瞳,十大灵目,神奇至极,炼到最高,迷障,幻象,阵法,神通,功法,直入其心,如自剖之刃,庖丁解牛,简单至极,甚看穿天地,看透大道,都无不可,哈,唯大机缘大气运者才能获悉一二,流传至今,也不过两三种。就算把之窥视,也得“洗瞳灵液”和“天清水”两相配合,方堪堪入门而已,你们是不是想知道,这两种东西,到底是何?老神仙我也不卖关子了,洗瞳灵液和天清水就是......”
“就是什么!”
王路倏地狂吼着惊坐起来,大汗淋漓,满眼震惊。
“到底是什么?”
他喃喃自语。
把汗擦干,双眼迷蒙直勾勾地看着房间,不自觉地躺了下去,眼皮耷拉着,口中依然自言自语低声问道,到底是什么,又很快睡去。
“相传,太古盛世,有十大灵目......洗瞳灵液和天清水就是......”
“就是什么!”
再一次大叫着醒来。
他痴痴地看着房间,陷入迷惘,痴儿傻瓜般自问,到底是什么?
很快继续沉睡过去。
......
“就是什么!”
第四天,辰时,再一次狂烈地尖叫把他自己吵醒,如痴人说梦般:
洗瞳灵液,天清水,十大灵目全然不一。
雪瞳,万年绝冰,当为洗瞳灵液,此冰在极深深海。
冰玉露,冰原之极,域外雪山,方存。
“什么!”
王路暴喊一声,清明回到双眼,出奇清亮的目光如智者遥望世间。
这就是他反复不断回到梦境所要、求取的答案。
除此之外,老神仙所语,消散得一干二净。
想当初,自符楼大长老时旬把残缺不全五分之一的《雪瞳诀》赠给他,有关洗瞳灵液和天清水,遍翻古籍,饱阅群书,没有发现哪怕一点地只言片语,甚至不惜动用金銮令,让银十九帮忙查及,得到的结果,依旧,一无所知。
仿佛世间除了他和时旬外,就根本无人知晓。
其实,就连时旬也完全不明这两样天地奇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瞎摸乱练,历多番奇遇,才得以把雪瞳稀里糊涂地练了出来。
并且,他的“雪瞳”也并不是典籍所记录,差距不小。
所以,他又如何把自己的经验传给王路,让他也走上同一条歪路?
再者,诸多奇遇,不可重复,可遇而不可求。
叫王路再去经历吗,直如白日做梦,毫无可能。
联想到道貌岸然看似满口胡言的老神仙,如梦似幻般,连他都有些惘然,如果他真是人间红尘仙,那么,缘何四万年来,怎无人登临上界,以他的修为实力,轻而易举。
如果他就是一信口雌黄的老疯子老顽童,那么他是如何获悉曾经如此久远再久远的盛况,且宛如神迹般还会从记忆深刻、过目不忘的脑海自动消失,这又是何缘故?
同时,也并不是自己一人看到感应到,还有另外五人,难道,那五人也得了失心疯,显然不是。
百思不得其解,唯有把这段荒诞奇妙、光怪陆离的经历死死摁下,相信,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理好思绪,走出客栈,当他再次从老神仙的摊位处经过,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体。
太古怪了,走为上计。
赶快离开,来到城主府传送大殿,售符修士告诉他,只余一人,就能传送。
王路找了个角落,安静地等待着,也在想着,既然洗瞳灵液已得,何不去南海极深处,看看能否寻到那传说中的,万年绝冰。
一个时辰,最后一人慢敦敦,晃悠悠地犹如喝醉了般,用一百块上品灵石买了传送符。
王路随眼瞥去,不看还好,乍眼一看,直接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