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全力以赴的飞掠,寻到一方大木繁茂几近遮天蔽日的古林,各自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躲了起来。
林中俱静无声,只余山风、微光透过层层密叶、粗干、横丫、斜枝努力涌来,洒下零星亮点,更添幽深。
王路只觉静象空明,细致入微地感应着一切,很快陷入到修炼中。
这一藏就是三个月之久。
三个月,对于凡人来说无所适从,修仙者则如喝水呼吸般简单,一个打坐,弹指而过。
不用想,在得到老者和少妇的死讯,杀手堂定如火烹油,炸开了锅。
从来只有我杀人,何来人杀我。
一年不到,堂中元婴中期高手接二连三陨落,除损失惨重、投入培养的海量成本外,还压根不知何人所为。
这才是杀手堂最气愤的,耻辱又一次被书写。
他们已经把李杰夫妇排除在外,两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以元婴初期的修为逆天地击败并斩杀堂中精英级精心培养的三名实力非凡的元婴中期长老。
如果把楼横山的死归结于大意,那么老者少妇又如何说?
难道也是大意,那就真的大意了。
开什么玩笑,老者兽魂融宝的本命灵剑不说万中无一,却也相当难缠,连很多元婴中期强者都望而生畏,落于下风。
这样老奸巨猾的强者怎会大意?
二人的死,应另有蹊跷。
喻凝芷的香味的确很独特,却也并非特殊到了只此她一人,别无分号。
这些年追杀两人的某些时候,好几次因寻香识人,香是,人非。
浪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杀手堂怒极,重拳出击,精锐尽出。
天海城所有人员一股脑奔赴山谷,短短一个时辰全部降临,以山谷为中心辐射三万里,地毯式的搜索排查,想要找到一些线索,结果,半个月后,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只能放弃。
如果他们再深入两万里,说不定王路三人就会露出马脚。
好好的,干嘛躲在深山老林隐而不出,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只不过,世间之事就如此凑巧,偏偏就少了这两万里,让杀手堂错过了找到真凶的唯一机会。
王路三人并没有易形换容,错开小谷千余里,展开身法,悄然离去。
一天后,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一座雄城出现在他身前。
风云汇聚,气象万千。
天海城南北纵横、东西交错,恢宏广大,至少百万里宽广,这是一座十足的巨城。
仔细观察下,更让人震惊的,此城就像一个圆心,以接近七万里的半径辐射,到了圆弧处,全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群山峻岭。
也就是说,这不能以道里计远超千万里方圆的凹陷之地,四十三万年前即为群山的一部分,它是从群山中生生抠出来的!
周围的山岳到此城的垂直距离至少上千丈,天海门为了建造天海城,在群山中挖掘了千丈之深。
随后,再在其中心建造了一座数百万里大的雄伟大城。
这般世所罕见的超级大手笔,就算王路不吃不喝,昼夜不停地以当下的力道之躯疯狂挖掘,给他一万年之久,挖到死,也绝做不到。
此城的出现,可谓旷世巨作,惊骇世俗。
天海城由此而来。
只是,天海,何来天,哪来海?
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仿似某个沉睡的记忆被唤醒,王路直接愣在了城门前。
太古之时,有神人名“愚公”,为了挖断通往九天的巨山,足足挖了百万个岁月,也只挖了巨山的万分之一,当他力竭而亡,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绝望和徒呼奈何。
这个典故从来就没有在此界出现过,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呼!”
恍如隔世,时空轮转。
他回到了刚到北疆灵云城从龙舟摊位买到的葫芦又在招摇客栈分身之一的仙藤葫芦融入本体,告知他的一些讯息。
愚公挖山,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另外的,不论如何追忆,就是回想不起。
难道,之后的某件关系重大之事,会和这座被生生挖凿而出的天海城有什么莫大的关系不成?
所以,“愚公挖山”才会猛地窜了出来,让他不明所以,又仿似隐隐约约感应到了些什么,如梦里观花地不真切。
当时,葫芦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他,万不能泄露分毫,否则天降奇祸,就在不远。
对于它的话,王路还是信的。
直觉告诉他,一旦说出,必遭不测。
这怦然而来的愚公挖山,玄之又玄,令他既兴奋又恐惧。
说来话长,实则两息不到,王路回复过来。
三人缴纳入城灵石,顺利进入。
城墙不高,只有三丈;不厚,一尺左右,用一种黄色岩石建造。
海天城被一个超大的阵法覆盖,阵法并无他用,只为禁空,连把夜晚点亮成白昼的功能都没有。
越过一条长长的城楼通道,三人踏入天海城。
“咦!”
王路忍不住低呼一声,一圈开阔辽远、温润如玉的浅蓝之光笼罩着整个城市。
瑰丽动人,如蓝色梦境。
“呵呵,城内所有的街道和广场都用“海玉”铺就。”
喻凝芷第一次来时,也被海玉的潺潺蓝光震惊得无以复加。
“不同凡响,不愧为南海第一城!”
王路忍不住赞叹道。
“天海城的布局和整个南海的分布别无二致,天海门位于此城西南角,六大宗门和四大世家根据各自在陆地的方位分居各处,建立自己的分部,每天通过六宗、四家族传送阵来往的修士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而更多人,则选择从天海门的天海坊市进入此城,交易、买卖、拍卖、换物、接任务抑或其他,目的不同,千奇百怪。”
一边快速行走在熙熙攘攘、热闹喧嚣宽阔的市集街区,李杰一边传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