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珺把记载祥瑞的书籍放进挎包。
整本书绝大多数祥瑞都是假的,剩余部分修士或妖兽所为,而目击凤凰祥瑞者描述的各项细节经得起推敲,这就很有意思了。
有件事一直未能找到答案。
很久以前被自己藏起来的棺椁失踪,藏在生命凋零的荒芜世界,且动用了神兽规则天赋进行隐藏, 仍被身份未知神秘客发现并带走,能瞒得过最顶级神兽真龙的存在只手可数。
结合各种推算,白雨珺更怀疑同样优秀的古老神兽。
无论真的是凤凰一族所为还是冤枉的,总要通过蛛丝马迹去寻找答案。
来小世界散心消磨时光。
还能发现点事情,极大的丰富了业余生活。
正坐梯子上琢磨事,殿门从外推开,两位侍女将之前借走的书放回原处。
从梯子旁边经过时抬头看了一眼,见某白穿着公主服饰但并不熟, 俩侍女淡然点头施礼, 谈不上恭恭敬敬,也不会无事找事故意和一个公主过不去。
白雨珺望着放回去的书,小鼻子嗅了嗅,有异常。
见俩人走远,熟练从梯子上滑下,走到书架跟前抬头看标签。
法经类,凡人常用于静心凝神,在宫中属于热门书籍,各宫贵人常常诵读抄录,也许真的信,也可能做样子。
在这么一本书上做手脚,显然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宫斗。
忽然,小耳朵动了动。
白发无须的老太监轻飘飘来到书架前。
“唉,这藏也不安宁”
大袖子一挥, 书中异味尽皆消除,手法老练, 显然老太监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活。
仿佛正道的光照在老太监身上,敢坏贵人的谋划,必须自身有实力,而老太监属于凡俗无敌,非常硬气。
隐居藏仍知宫中大小事。
最近有位得宠的贵人喜读法经,书上涂抹的自然不是啥好东西。
当然,俩侍女恐怕一无所知,皇宫虽大,秘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摇摇头,然后故作高人姿态对小不点微微一笑,表情尽量和善,旁边几本放错的书籍无风飞起自行归位,自带特效,绝对高手风范。
“小公主,您看老奴这仙术哎别走啊”
白雨珺翻个白眼挎包告辞,自从自己展示过目不忘天赋后这老货惊为天人,一门心思想让自己看那些修行书籍。
说实话,和修行功法相比,白雨珺更喜欢他的那些武功招数。
常言学无止境,每个生命存在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借鉴各方高手可完善战技。
跨过门槛,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把晾干的纸伞仔细绑好,顺手把殿门关上,省得看老太监哀怨的眼神。
他的本事留给小太监才合适,希望他能活到找到传人那一天。
走到院里深呼吸。
“呼雨后的空气真美味。”
砖石路铺了被雨打掉的花瓣,洗过的世界颜色明艳。
世界多么美好,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某白心态淡然。
被冰冻了又能如何,反正咱寿命近乎死不了,既然死不了还有什么可忧心的,瞧瞧这雨后的砖石路多么清洁,如果能将宫里烂糟事冲刷该多好。
路过一群侍女,轻声谈论某某贵人遇了邪祟,请法师入宫做法。
白雨珺对此嗤之以鼻。
自己待了七年的地方哪有邪祟敢来,关于邪祟方面某白绝对是权威专家,毕竟以前可是正儿八经神华山道士,真有邪祟才好玩,给邪祟来场法事念诵赐福道经,保证对方感激涕零。
又闻内侍谈论某皇子丹青之术出众得了青睐,乃绝世天才。
无非又是炒作包装,皇子们需要发光。
若论书法,某白比较低调,挥墨作画绝对敢自称诸天万界第一名,诸多技艺最擅丹青画道,仙界公认名号有画仙画神等等。
懒得去想宫里那些糟烂事,溜溜达达往回走。
谷鱻
背着手,纸伞抓在手里,像个小大人。
高高斑朱墙夹道狭长。
走着走着忽然顿住,歪脑袋看了看。
视线仿佛穿越遥远距离注视某处偏僻角落。
微微一笑。
谋划如常开始,貌似略有差错
此时此刻某平静深潭。
山岩下,半亩方塘水无泥,潭底沉木已百年,光线照的很深。
降雨少的季节山上瀑布干涸,潭水靠近山岩一侧受雨季瀑布冲击所以最深,越往外越浅。
水草遮盖的水下岩洞里忽然闪过白光。
一双白皙的手拨开水草,与白雨珺一模一样的分身灵活潜游,乌发在水里铺散,轻轻扭动身姿朝水面浮起,透过潭水的斜斜光线里,分身秀眉紧皱,似乎憋气难受赶紧加快上浮速度。
水面,哗啦一声打破平静,两只手出水并紧紧抓住树根。
双臂用力,长发贴身的女孩仰头出水。
“咳咳咳”
似乎呛水了,半浮在水里咳嗽几声才缓解。
略作休息恢复体力,将贴着脸颊的发丝捋到耳朵后面。
深呼吸,抓紧树根用力向上攀爬,好不容易从深潭里爬出来,待晌午炎热阳光驱散了寒气,才有时间考虑眼前环境,以及自己的目的。
于是,在潭边被飞瀑冲刷圆滑的青石上坐了许久,发现自己忘记了很多事,只记得自己有一把刀,而刀不见了。
“我是谁?”
“我的刀呢?”
冥冥中模糊感知某个方向,听见刀在呼唤。
“好远。”
摇摇头,双手握紧。
“无论多远多难,我一定会明了我是谁。”
单手撑青石坚定起身,眺望远方烟色山峦,山涧微风吹得发丝凌乱。
抬手将乌发拢至脑后用布条绑紧。
折断一根青竹,在粗糙巨石上磨的锋利充作临时兵器。
朝着刀所在的方向钻进山林,穿林过溪翻山越岭,走过横跨峡谷的枯木,攀爬过百丈悬崖,曾用竹矛刺死袭扰的猛兽,也曾用拳头打死恶狼,栉风沐雨,迷茫而坚定的前行。
前行过程中每当登临高山峻岭时,女孩总会不由自主看向另一个方向,遥远天际那座天柱山
约莫在山野穿行数月,女孩终于来到人类世界。
岭上,女孩掀起破损的斗笠。
眼前出现了凡人村落,农田水车和桑林,犬吠鸡鸣。
低头看看白皙双脚穿两天就得换的破草鞋,又摸摸粗制挎包里几块狗头金,山岭溪流里捡的,琢磨着寻个裁缝店买双新布靴。
施展轻功跳跃下山。
路过溪边时见妇人在浣衣,在岸边石头上,用棒槌敲打几下泼水继续捶,空幽溪谷捣衣响。
小女娃在旁边捉虫玩耍。
河边树枝挂了些正在晾晒的粗布衣物。
阳光炎热,蝉鸣嘈杂的午后。
女孩想了想,从挎包里掏出狗头金掰碎,挑个小块。
来到晾晒的衣物跟前,拿起一件女子衣物然后半蹲在小女娃跟前,小女娃有些怕生,小手抓着虫儿局促不安,把金块塞到小女娃手里,微微一笑,施展轻功远去。
换掉身上原来破的不像样旧衣裳,简单改成江湖游侠装扮,清爽干练。
扛起竹矛,压低破斗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