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兄,你说小妹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
清净的客栈内,白氏兄妹目光激动地看着辰御天。
“不错。我们得到了新的线索。证明令妹的真正死亡时间,其实是在当日酉时。所以想问一下,你们可知道当日令妹的行踪?”
辰御天端着清茶缓缓道。
白凡就坐在一旁。
其身后,天影斜倚着墙看着窗外。
“原来如此……我记得小妹那一天……”
白秀山说到此处,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中气十足的声音。
“她是去城外的寺庙赶庙会去了。”
声音落下,门忽然打开。
一个年过五旬左右的老者,出现在门外。
他看起来极为英武,言行间,都自有一股军人气质蕴含在内,一看便是军中老将。
只是,此刻他的身上,看不到那种久经沙场的铁血气质,有的,只是一股失雏之父应有的悲哀。
“爹。”
白氏兄妹纷纷起身,向着老者恭敬道。
此人,便是白氏兄妹三人的父亲。
白凌言。
“二叔。”白凡亦起身,恭敬道
“老将军。”
辰御天也是站起身来冲着老者抱了抱拳。
白凌言看了辰御天一眼。
“想必这位就是帮助调查小女案件的辰大人了。没想到辰大人你居然这么年轻,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哪里哪里。老将军客气了,在下也不过是破了区区几件案子,不值一提。”
“辰大人太客气了。”
白凌言微微抱了抱拳。
“老将军才客气了。您刚才说,令爱那日,是去城外的寺庙赶庙会?”
“正是。”
“那您还记不记得,那日,令爱去的是哪个寺庙?”
辰御天沉吟了一下,问道。
1“这老朽儿就不知道了。”
白凌言微微摇头,思索道。
“不过我记得那一日小女和玉儿临走之前,还说要去向菩萨烧香还愿呢。”
“还愿?“
辰御天和白凡相互对视一眼,目光微微一闪。
……
“大人,查到了。”
月老庙门前。
辰御天和白凡、天影三人以及一个龙卫打扮的青年静静地站在门外。
另一个龙卫打扮的男子忽然从其内走了出来。
此人年纪同样不大,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精神。
他正是此次出巡之时,天子玄烨派给辰御天的两支龙卫精锐队伍的两名统领之一。
李青。
“大人,据月老庙的庙祝吴玉讲,二月初五那日,城外的寺庙,举行过庙会的,只有据此三十多里的观音庙了。”
“观音庙?”
辰御天看了白凡一眼,微微看向远处。
白凡亦时目光一闪。
半个时辰后,五人来到了吴玉口中的观音庙。
这是一座规模并不是太大的寺庙,庙内除了一座大殿之外,便只有一供院内众僧侣休息的后院。
众人来到此地时,香客还不是很多。
在守门僧人的带领下,众人见到了观音庙的住持,慧思大师。
慧思大师年近七旬,但体格依然健壮,鹤发童颜,隐隐间给人一种得道高僧之感。
“阿弥陀佛,不知几位施主找老衲,有何贵干?”
慧思大师一声佛号,对着众人轻轻施礼。
辰御天连忙还礼。
“大师,今日前来,实是有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需要向大师请教。”
“哦?不知是何事,还请施主说明。”
慧思大师神色微微一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是这样的。贵寺在今年的二月初五之日,可曾经举办了一次庙会?”
“正是。那是为了庆祝我寺建寺十年所举办的庙会。”
慧思大师点了点头,眉头依旧皱着,
“怎么,几位施主,难道我这庙会上,出了什么事情?”
辰御天微微摆了摆手,笑着道:
“不是您的庙会上出了什么事,我们只是想问一问,那日庙会之时,您可曾见过这个姑娘?”
说着,一旁的李青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白秀秀的画像。
看到画像上白秀秀的样子,慧思大师微微眯起了眼睛。
而其身旁的随侍僧人,则是猛然间,目光一闪!
这一个神态变化,自然没有逃过辰御天和白凡的眼睛。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目中,看到了一片了然的光芒。
“嗯……”
慧思大师盯着画像看了许久,微微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
“怎么样,大师,可对此女有印象?”
白凡急切开口。
大师摇了摇头,白凡见状,目中微微有些失望。
“几位施主,很抱歉,那一日来庙会的香客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老衲也记不清,那些香客之中,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女施主了。”
“恕老衲无能为力。”
大师很是惭愧地叹了口气。
“大师不必如此。大师能够帮助我们,我们已经很感谢了。”
辰御天将目光转向慧思大师身旁的那个随侍僧人。
“不知道这位小师父对此女可有印象?”
那随侍僧人闻言,微微吓了一跳。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奇道:“我么?”
辰御天点头。
“对啊,方才看见小师父在见到画像之时明显吃了一惊,不知道小师父可是曾经见过这名女子?”
随侍僧人又仔细看了两画像,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这位女施主……的确很像是庙会那一日,与凌公子发生争执的那两位女施主中的一人?”
“哦?你确定么?“
白凡目光一闪,连忙急切问道。
随侍僧人仔细看了看画像,终于肯定的点了点头。
“嗯!我确定,因为我记得,那位女施主的眉心,也有这样一颗朱砂痣。看起来就跟女菩萨一样的。”
他指了指画像上白秀秀眉心处的痣。
白凡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就没错了,秀秀她自幼眉心就长了这么一颗朱砂痣,而且性格文静善良,小的时候我和家族里的兄弟姐妹们都以为她是菩萨托世呢。”
“不过,小师傅口中的那位凌公子,又是何人?”
他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
却见那僧人神色微微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能有谁,在这幽州城,除了那位府尹家的公子,还能有那位凌公子呢?”
闻言,白凡与辰御天,几乎是同一时间,眼睛一亮!
“凌默?!“
……
“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不断响起。
但却偏偏一直没有人来应门。
“喂,有人在么?“
霍元极扯开嗓子大叫一声,却依旧没有人前来应门。
“难道……他不在家?”
林霏霏看着禁闭起来的大门,自言自语。
这里,是一个叫做刘峰的人的家。
此人,与林明、王云、刘大海一样,同样是名列在从花蝴蝶的荷包里,发现的那张非死亡名单中的一人。
那一日,在州衙的验尸房内,霍元极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那就是花蝴蝶连环杀人案与白秀秀一案,很有可能同一件案子。
为了证实自己在猜想,在与雪天寒、公孙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从这些名列在名单之上的人着手调查。
毕竟,整件事情的经过,目前除了花蝴蝶和那个幕后主使之外,便只有这些人最清楚了。
但是,此刻的刘方,似乎并不在家。
甚至,其家中大门紧锁,无论霍元极怎么敲门、叫门,也都没有半分回应。
似乎……家中根本就无人的样子。
“难道……我们又来迟了一步?”
霍元极心中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他想起了上一次寻找死亡名单上的活者调查的时候,那些人全部都是接到了一封匿名信外出,不在家。
后来,被发现全部都死在了城西的一处小屋之中。
虽然,那一次的凶案现场并没有留下花蝴蝶的标记,但是后来还是正式,那三人,同样遭到了花蝴蝶的毒手。
难道这一次又要悲剧重演?
不,绝对不可以!
霍元极目光一变,闪烁出坚定无比的色彩。
随后,他敲开了旁边一户人家的大门。
“打扰一下,请问隔壁的人家是外出了么?在下敲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应门。”
出来应门的人看了看隔壁紧紧关着的大门,微微叹了口气。
“唉……兄台,你真是不走运啊……刘大哥一家前天晚上已经搬走了……”
“什么?搬走了?”
霍元极惊讶。
连林霏霏都露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
“是啊,大概是前天傍晚吧,我回家的时候看见隔壁刘大哥一家正在往马车上搬东西。”
“我问他是否要出远门,他却告诉我他要搬走了。还说他有个亲戚住在京城,刚好给他们留了一座大房子,所以他们要搬去京城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原来如此,真是多谢兄台了。”
霍元极冲着对方微微拱了拱手,随即离开。
“真是奇怪啊,他怎么早不搬,晚不搬,偏偏到我们要去找他的时候才搬?”
“这件事,一定不是巧合!!”
林霏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霍元极淡淡一笑。
“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不是巧合呢?”
“这个,我当然是猜的啊。总觉得他在这时候搬家实在是太巧了一些。你说呢?”
霍元极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嗯……怎么说呢?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搬家应该不是一个巧合!很有可能是故意躲着我们不想被调查。”
“哦?”林霏霏一脸茫然。
”你的意思是……“
“现在还不能肯定,我们先去找天寒公孙他们,如果他们的遭遇也和我们一样,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霍元极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拉着少女离开。
另一边……
公孙站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外,神色无比凝重。
“偏偏在这个时候举家搬迁,此事,有些可疑啊?”
“先生的意思是……”
唐凤玲看了看那挂着大锁的巨大木门,又看了看公孙,若有所思。
“现在还不能肯定,走吧,我们先和他们去会和好了。”
沉吟间,公孙缓缓离开。
另一条街上,雪天寒和凌妙音也快步向前走着。
又一条小巷子里,林刀和武动天缓缓地踱步而出。
“居然在这个时候搬家,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问题?”
……
“能不能请你详细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凡一脸着急地对那随侍僧人说道。
随侍僧人微微点了点头,微微想了一会,缓缓开口。
“我记得那是在庙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奉师父之命前往庙门口送客,途径大殿前时,忽然听到一阵吵闹……”
他向众人详细叙述了当时的情景……
大殿前。
白秀秀的贴身丫鬟玉儿,一对美眸怒视着眼前的凌默,目中。怒意滋生。
“你是何人,竟敢占我家小姐的便宜?”
她轻轻按着腰间的长剑,沉声问道。
就在刚才,眼前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竟然当着此处所有人的面,公然调戏自家小姐。
不但当面问小姐的闺名,更是不知廉耻的抬手抚摸小姐的脸蛋。
简直是无耻之极!
但,更让人气愤的是,此人不但不以此为耻,反而趾高气扬的质问自己。
“你又是何人?没有听说过你家公子的名号么?”
其身后的随从更是应和道。
“就是就是,连我家公子的名号都不知道么?告诉你,我家公子可是幽州府府尹的公子。”
“哦?幽州府府尹的公子?哼!似你这般不要脸之人,居然还有脸报上自己的身份?幽州府府尹的脸恐怕都被你丢光了。“
玉儿冷冷一笑。
旁边围观的香客们顿时如同看到了怪物一般,惊讶地张大了嘴。
更有几个好心人提醒白秀秀。
”姑娘,听我一句劝,你们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但玉儿对此置若罔闻。
“你……”
凌默面色一沉。
玉儿冷笑。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这里可是佛门清净地,在这里动手动脚,小心菩萨降罪惩罚于你?”
凌默哈哈大笑。
“哈哈……菩萨?就那些个泥塑木胎?小爷我才不怕呢!小爷我不妨告诉你,在这幽州城,还没有小爷我得不到的东西……“
“小的们,给我抢……”
凌默跋扈一笑,身后的狗腿子和随从们顿时一拥而上,将玉儿和白秀秀团团围住。
玉儿见状,左手一按,“锵”的一声,长剑瞬间出鞘!
“我看你们谁敢上前?”
她秀眉一竖,冷然一喝,夹杂着长剑反射而出的剑光,透出了一股森然杀意。
“呵呵……谁怕谁啊,给我上!”
凌默嚣张一笑,与玉儿针锋相对。
“贫僧看他们快要打起来了,于是连忙出面劝阻,岂料……”
随侍僧人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