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山望着手中被妖刀斩断的拂尘,心中霎时惊愕不已。
他瞪大双目,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就在他茫然失措之际,沈对突然从袖袍之中探出双指,朝他额头轻轻点去。
梁远山被这一指吓得乱了方寸,连忙运功挥出一掌,朝沈对膛前拍去。
这一掌雄浑无比,带着凌厉的气势。霎时便将那沈对打的喷洒出一大口鲜血。
梁远山不敢怠慢,紧接着催动葫芦虚影,想要将沈对吸走。
只见那葫芦虚影在空中越涨越大,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引力。
沈对瞬间被那葫芦虚影吸得倒飞出去,眼看着就要落入葫内。
就在这时,沈对拼命挥舞妖刀,口中不断默诵咒法。紫芒乌饕闻声而动,立马腾空跃起,将葫芦撞开。
梁远山见状,心中一紧。他没想到沈对事到如今,竟还能有精力抵挡住攻击。
但他并不气馁,立马将双手立于胸前结印,口中念诵心法道:
“天地火德,万法焚灭!”
一瞬之间,那葫芦口便突然汹涌出熊熊烈焰,朝紫芒乌饕袭去。
沈对见状,心中霎时一惊。
他连忙催动乌饕逃离,但无论乌饕逃去哪里,那炙热的烈火都会紧紧跟随,死死纠缠在它身后。
火越来越大,越烧越旺,烧得乌饕痛苦不堪,哀嚎不止。
梁远山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一边结印控制着火势,一边朝沈对喊道:
“沈少侠,还有什么招数请尽管使出来吧!贫道今日愿舍命陪君子!”
言尽,梁远山便再次催动心法,只见那火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火焰不断升腾,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燃烧起来。
没一会儿,熊熊烈焰便在众人与梁远山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火障,如万丈城墙一般遮挡着他们的视野。
擂台下的苏忘机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火,不禁瞪大双眼,嘴中突然缓出一声惊叹道:
“梁……梁道长在以命催火,再这样烧下去,恐怕……”
沈万里闻罢,脸色骤变,连忙惊慌失措地问道:
“以命催火?!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那沈对呢,沈对现在如何!”
沈万里望着眼前沸腾的火海,视线被熊熊烈焰所阻隔,完全望不到沈对的一丝身影,心中愈发焦急不安,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快让他停下呀,疯了吗他!”
言尽,他便想要闯入火海,前去寻找沈对。
谁料他刚一迈步,便被苏忘机给伸手拦了下来。
只见那苏忘记一脸严肃地朝沈万里警告道:
“别去!你现在若是贸然闯入,只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另一边,梁远山似乎早已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他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双目中只有火海翻腾。
火焰疯狂地舔舐着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吞噬一切。
火海中的温度极高,热浪滚滚,让人无法呼吸。
梁远山的脸上满是狰狞和扭曲,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沉浸在了这场毁灭的狂欢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梁远山突然望见烈火之中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
人影在熊熊烈焰中显得模糊不清,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正当梁远山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望清那人影到底是谁之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而又威严的声音:
“徒儿,你难道准备把你师父也活活烧死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霎时将那梁远山吓得魂飞魄散。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身影,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只见那人影突然缓缓迈出火海,梁远山定睛一望,竟发现那人身着一袭道袍,不染尘埃,正是自己的传道恩师——欧阳冲。
欧阳天师的面容严峻,双眸凌厉地瞪着梁远山,眼中闪烁着怒火。
他的表情带着失望和愤怒,似乎对梁远山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疾首。
梁远山惊恐万分,却因为喉咙干涩,无法发出声音。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欧阳天师,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竟然将师父卷入其中。
就在这时,欧阳天师再次开口道:
“孽徒,还不住手!”
梁远山听罢,心底猛然一颤,心中像是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只见他缓缓落地,一步一步踏去欧阳天师身前。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终于,梁远山走到了欧阳天师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霎时夺眶而出。那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涌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梁远山将脑袋深埋地下,不敢抬头看一眼欧阳天师。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嘴唇也在微微哆嗦。
随后,他张开颤抖的双唇,撕心裂肺的哭嚎道:
“师父,我认输……”
这哭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随着梁远山一声嚎罢,那燃烧的火海瞬间退却,就像失去了支撑一样,迅速溃散开来。火势渐渐减弱,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缕缕浓烟在空中弥漫。
而那巨大的葫芦虚影,也渐渐地随风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就在这时,只见那欧阳天师忽然慢悠悠地从道袍之中伸出手来,抚摸去梁远山的脑袋之上,轻声宽慰道:
“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
言尽,便又探出双指,朝梁远山额头轻轻一点。
梁远山见状,心头猛然一紧,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他缓缓抬起头来,竟发现眼前的欧阳天师正逐渐模糊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被烧成一片灰烬的擂台,和不远处踉跄起身的沈对。
还未等梁远山将一切思索明白,那浑身染血的沈对便突然开口道出一句:
“梁道长,你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