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混沌凶兽
玄武上灵院院长,解庭柱。
徐福也是从三兄弟那里知道了这位院长大人的名讳,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后,便开始盘算如何开口。
“什么事?”解庭柱走近后。先问向北风。
“这位师弟要找你,看着还挺急的。”北风答道。
“你是何人?”解庭柱看向徐福,冷声问道。眼前这少年是个生面孔,解庭柱习惯性地探查了一下他的修为,很令他意外的是竟然探查不到少年身上的灵力,就跟个没修炼过的寻常人一样。这让解庭柱很是不解,他很清楚,今年这批新人中可没听说有这么一号。
“对啊!忘了问你叫什么了?”北风在一旁也跟着问道。
“我叫徐福,见过院长大人。”徐福躬身行礼道。
“师尊,他叫徐福。”北风扭头朝解庭柱说道。
“我听见了!少侠可是五味门人?”
解庭柱没理睬北风,接着问道,提起五味门,口气也是客气了些许。
“五味门啊!难怪这么厉害!”
北风的话总是比徐福快一分。
“晚辈并非五味门人,晚辈来自……青龙上灵院。”
徐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他之前就思量过了,若是假冒其他上灵院的学子,被拆穿了,恐怕更难收场,干脆就赌一把吧,毕竟扈院长的女儿都那么大了,这么多年,再大的仇怨也该淡了。
“师尊,他来自青龙……你是青龙上灵院的?”北风转述到一半,突然脸色大变。
“青龙上灵院!”解庭柱一边说着,双拳已经握紧了,一股强大的气势猛地迸发出来,那迫人的感觉,竟不逊色于与郎柏对敌之时。
解庭柱仅一个眼神,就让徐福觉得心开始狂跳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师尊息怒!这个……这个……”
北风想劝一下解庭柱,但又不知从何开口,他作为院长弟子,太清楚解庭柱对青龙上灵院的恨意了,这也就是个年轻的青龙小辈站在这儿,若是换成青龙的扈望朔,师尊估计早就上去拼命了。
徐福自然没想到这位看似沉稳的院长大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不过他倒是想明白了为什么扈院长只给他一封书信了。白虎上灵院的院长是老朋友,不用书信也能拿到灵宝,然而以玄武上灵院院长的这个反应来看,恐怕拿出书信也是火上浇油,还不如不写的好。
“院……院长!五……五味门人到……到了!”
就在徐福疯狂地运转灵力抵抗玄武院长给他带来的压力时,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五味门朱大由见过解院长!”
听到朱大由的拜见,解庭柱总算是收了气势,用一种要将徐福生吞活剥了的眼神扫了徐福一眼后,这才转过身去,迎上朱大由。
“老弟,你是青龙的你怎么不早说?”北风见解庭柱离开,也跟着松了口气,朝着徐福小声埋怨道。
“我也没想到院长会这样。”徐福心怀歉意道。他没有主动说出自己的来历,也是担心北风听到后不带他见院长,再加上北风也没问,他就留了个心眼。
此时眼见玄武的这位院长大人已经跟朱大由打完了招呼,然后就引着朱大由往冰柱的另一侧走了过去。
“这是要干什么?”徐福小声问道,他此时在此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赶紧走吧,你也算捡回一条小命,等会儿师尊忙完正事,还说不准要怎么处置你呢!”
北风跟徐福说完,就自己先一步朝冰柱的方向小跑过去,显然好奇的不只徐福一个。
“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么就要被‘处置’了?”
徐福心中很是委屈,不过在人家的地界上,又是找人借东西,实在是没处说理去。
走?
肯定不行!
费了这么大劲找到玄武的院长,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了?更何况,除此之外,徐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求取水行灵宝,此时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大不了替扈望朔挨顿揍!”徐福心里想着,却越想越觉得荒唐,别人欠下的情债,他却跟着遭罪,这简直比说书先生杜撰的那些奇闻故事还离奇。
趁着众人都绕道那根巨大冰柱的另一侧,徐福见无人留意自己,也蹑手蹑脚地也从远处偷偷绕了过去。
不过徐福不敢离得太近,只是躲到十丈开外的一根粗大冰锥后面,做贼一般朝众人聚集的方向偷偷瞄了过去。
眼前的场景令徐福倒吸一口冷气,就见那巨大冰柱背面好像被削去一截,一头巨兽隐约可见。
这巨兽模样就像一只奇怪的大狗,长长的白毛布满全身,甚至把眼睛都挡住了,四条腿又格外的粗壮,比之徐福刚才打翻的那头白熊也不遑多让。
本来一只“大狗”倒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但它的那张大嘴却是在冰柱之外,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一开一合的,不时的就有口水从“大狗”的嘴角流落下来。
这只“大狗”与之前打过交道的那几种妖兽不同,徐福可以感知到,这是头很厉害的妖兽,比那巨熊还要厉害得多,而且,它还活着!
“怎么会这样?”朱大由看着那“大狗”一开一合的大嘴,皱眉问道。
这冰室十分安静,就算是正常说话,徐福在十丈开外也听得清清楚楚。
“从我们发现到今日,已经半年多了,用了很多法子都无济于事,不得已才向五味门求援。”解庭柱低声答道,言语中有几分无奈。
“上古封印,自然是没那么容易修复。”
朱大由对此很是理解。
“若只是如此,倒还罢了,这半年多,秘境中多了很多妖物,害的玄武弟子都无法在此修炼,已经死伤了三十多人。”
听到此处,徐福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就连堂堂玄武上灵院都吃了这么大亏,这些妖物果然是个大麻烦!
“这些妖物与它有关?”
“我们也是半个月前才知道这些妖兽的由来。”
“难道是因为这个?”
朱大由循着解庭柱的目光看向地上的一个大玉瓶,或者说是玉坛子更贴切一些,此时就摆在那张狗嘴的正下方,接住了狗嘴里流出的口水。
“只要它的口涎流到冰上,那冰就变得邪气十足,一旦碰到生灵就会化作冰甲覆在其身上。这些妖兽原本都是长在附近的寻常生灵,被这口涎的灵气吸引了过来,然后被这邪冰控制住……”
解庭柱的解释让远处的徐福恍然大悟,原来出现这些妖兽的罪魁祸首竟是这条长毛“大狗”,这狗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它的口水都这么厉害?
“是玄武吗?”
徐福心中猜想,对他而言,他很是希望如他想的那样。
如果这是玄武,那青龙上灵院镇压着青龙就很正常,可若不是……
“混沌作为四凶兽之一,最善于迷惑生灵,自然是有些难以捉摸之处……”
朱大由的话打碎了徐福的幻想,这妖兽就是四凶兽之一的混沌!
“都是凶兽!”
徐福闻言愣在原地,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自打他从火海秘境中出来后,他就有个怀疑,如果真如“青龙”所说的那样,那火海中镇压的应该是朱雀啊!怎么会是凶兽穷奇呢?他的疑惑在白虎上灵院没有得到印证,此时在这冰天之中,听朱大由说起,总算是让他可以确定是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徐福想到自己放走的那颗“龙珠”,心里是一阵后怕,但此时却也无法补救,只能盼着别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没想到竟然会让一头“畜牲”给骗了!
“真是太蠢了!”
徐福此时心里说不出的懊恼,决定等回到青龙一定得去找扈院长请罪,不行就让焦桐来几下指流星,好好给自己长个记性!
徐福还在悔恨着,猛地闻到一股香味,一抬头,却发现朱大由不知何时把她那口锅又祭了出来,锅子下面是一颗聚火珠,珠子上的赤红灵火烧得很是热烈,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那锅里的汤水已经煮沸了,浓厚的热气不停地从锅里冒出来。
“这是要干什么?”
徐福不解,赶忙伸长脖子仔细看着。
就见朱大由从腰上悬着的好几个口袋里取出许多徐福都叫不上名字的食材,也不洗也不切,全都囫囵个放入锅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冰室中的香味变得越来越浓烈。
似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徐福更是被这香味引得肚子都叫了起来,想到朱大由烹调的蘑菇汤,徐福恨不得立马冲上去从锅里盛一碗。
就见混沌也收到了这香味的影响,口水比之前流的更快了,几乎都要连成线了。
又过片刻,朱大由总算熄了火。又见她单手虚抬,那锅立马朝混沌飞去。
混沌似乎能感知到那锅的临近,嘴不再合拢,还使劲儿张大了几分。
锅一翻,一锅汤就全进了混沌的嘴里,也不管混沌怕不怕烫。
令众人惊喜的是,这汤一进混沌口中,混沌立马闭上了嘴,也没见它咀嚼,就像这汤直接吞进了它的肚子里,然后就不再动弹,像是睡着了。
眼见混沌凶兽如此,看到这一幕的诸人纷纷称奇,就连一直板着脸的解庭柱表情也和缓了几分。
“真不愧是五味门!果然术法玄妙!”没人明白朱大由这锅汤为何如此玄妙,只当这是五味门独有的术法,便如此夸赞道。
“这就行了?”北风突然问了一句。
“应该能安生一个月吧。”朱大由看着混沌,微微叹息了一声。
“一个月?那之后呢?再来一锅?能不能也给我来一锅尝尝?”听到只能安抚混沌一个月,众人脸色都变了变,北风却是一边问着一边想着,然后便十分期待地问向朱大由。
“你闭嘴!”解庭柱低喝一声,刚和缓的脸色又板了起来。骂完北风,又看向朱大由,十分耐心地等她继续说。
“混沌虽是上古凶兽,但只要有肉身就需要吃东西。尤其是被封印了千万年,一旦醒来,必然是要先吃的。饿则怒,我用门中秘传灵汤将它暂时喂饱,化去因饥饿产生的愤怒,再佐以安神灵药让他进入沉睡。不过若是它再次感到饥饿时,它还是会醒来。”朱大由跟众人解释道。
“那怎么办?”另有一人发出疑问,难不成还能让这位五味门的门人一直住在玄武。
“我这法子只能短暂拖延,当务之急是需要重新封印这凶兽!”
朱大由的一番话让众人纷纷抬头看向混沌,看着它睡得安详,不少人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封印!
所有人都知道要把它封印,可上古凶兽岂是那么容易被封印的?若真如此,哪还配得上叫上古凶兽,叫上古凶宠还差不多。
还有一点,整个玄武上灵院根本就没人擅长封印之术,也没有教封印术的老师,就连与之相关的功法估计也找不出几本,这如何能效仿先贤,封印住这个大家伙呢?
对玄武上下而言,想凭自己的力量封印凶兽混沌,无异于痴人说梦!
“解院长,劳烦借一步说话。”朱大由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解庭柱便一旁走去。
徐福见两人要朝自己这边过来了,赶忙缩到冰锥后,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随着二人脚步声临近,徐福心里也有些慌了,若是被抓到偷窥,恐怕借灵宝这事就更难办了。
好在二人走到冰锥旁就停了下来,不过徐福依旧是心惊胆战,继续老老实实地蹲着。
“解院长,这件事您怎么看?”
朱大由的声音极小,就算徐福与她只有一根冰锥之隔,也只能勉强听见。
“少侠不妨直言。”
解庭柱听到朱大由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回答,而是听出其中有一些别的意味。
“上古封印受损,在我看来并非偶然。”
朱大由此言一出,就连冰锥后的徐福都是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