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庆紧握着詹眉的手腕,一路将她拖至村口,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詹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欧阳庆,轻声道:“终于舍得放开奴家了?”
欧阳庆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你若再施展那些邪门歪道的媚术,惹是生非,我定不饶你。”
詹眉并未因此而生气,反而轻笑道:“欧阳少侠,是担心奴家惹祸上身,遭遇不幸吗?”
欧阳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是暗河的詹眉,我是天音阁的欧阳庆。此行若因你而节外生枝,引来仇家或官府,非但林玄儿难觅,我们自身也将陷入险境。”
詹眉似乎有些嫉妒,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意:“我并非日日念着徐天佑,你却心中只有林玄儿?”
欧阳庆冷笑一声,没有多言:“不然呢?”
詹眉轻哼一声,转身继续前行。
这次,欧阳庆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两人行至村口,忽见一位挑着柴禾的农夫迎面走来。
詹眉停下脚步,欧阳庆也随之驻足。
挑柴的农夫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目光在欧阳庆和詹眉之间来回游移。
詹眉微微一笑,对欧阳庆道:“欧阳少侠,能否稍避片刻?”
欧阳庆依言退后,背对着詹眉和农夫。
不知农夫对詹眉说了些什么,只见詹眉眉头轻蹙,随即又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詹眉附耳对农夫低语几句,两人便各自离去。
农夫挑着柴禾继续前行。
詹眉转头对欧阳庆道:“夫君,现在可以转过身了。”
欧阳庆转身,面无表情地警告:“若你再如此轻率地称呼,我定会让你后悔。”
詹眉轻轻一笑,答应道:“好好好,欧阳少侠,奴家不会再如此称呼。”
行至炊烟袅袅,日落月升时。
终于是到了一家小镇。
镇门口有官兵把守,欧阳庆低下头,把斗笠往下拉了些。
詹眉挽住他的手臂,递给他一张帕子。
欧阳庆不解地看着她。
詹眉笑道:“我们假装夫妻,你只管装病,等下遇到一切事情我来安排。”
欧阳庆听罢,接过手帕,用手帕轻捂口鼻。
手帕带着詹眉的体香,欧阳庆轻轻咳嗽了一下。
詹眉笑道:“就演起病人来了?”
欧阳庆不说话,抬步往镇上走。
欧阳庆低垂着头颅,剧烈地咳嗽着,仿佛每一下都牵动着他的五脏六腑。
官兵冷声命令道:“抬头。”
詹眉眼中掠过一丝幽怨与哀愁,她的声音柔弱而带着一丝凄婉:“官爷,我家夫君身患重病,我们特地来镇上求医问药。”
官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似乎也被詹眉的忧愁所感染:“得的是什么病?”
詹眉轻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助:“村上的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夫君他日日咳血,病情似乎还有传染之虞。”说着,她自己也轻轻咳嗽起来。
她的咳嗽声,柔弱而带着一丝凄凉,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官兵被她的咳嗽声吓了一跳,同时也被她的柔弱所打动,不由自主地退后数步,挥手示意放行。
詹眉微微作福,又轻咳数声,挽着欧阳庆便进了小镇。
茶楼向来是鱼龙混杂之地,形形色色的人汇聚于此,低语交谈中,信息如同细流汇聚成河。
这里,是最利于收集信息的场所,无论是商贾的行踪、文人的议论,还是江湖的秘辛,都能在此寻得蛛丝马迹。
欧阳庆和詹眉步入茶楼,只见烟雾缭绕,茶香四溢。
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在四周扫视,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詹眉点了壶茶,点了些点心。
欧阳庆心中焦急,他以前只怕突然听到别人谈林玄儿的事情。
而现在,他只盼望徐天佑和林玄儿在这短短几日之内能制造出一些大的动静,引起足够的关注,这样在茶楼中必有人提及。他知道,任何关于他们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是他们寻找林玄儿的关键线索。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茶杯中的茶水由热转凉,他们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徐天佑和林玄儿的消息。
茶楼里的谈话声此起彼伏,却始终没有触及他们心中所期盼的话题
詹眉道:“我就说了吧,这两个孩子躲猫猫很厉害。”
欧阳庆瞥了她一眼,道:“你们暗河当真没有徐天佑和林玄儿的消息?”
詹眉眉目含愁,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你始终不肯信我。”
夜色渐浓,茶楼内的灯火摇曳,人声渐稀。
正当欧阳庆准备放弃之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突然走了进来。
乞丐毫无顾忌地走到欧阳庆面前,大摇大摆地坐下,仿佛与他们有着多年的交情。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便大快朵颐,端起茶杯便一饮而尽。
詹眉轻笑着调侃道:“何时乞丐也能登堂入室,与我们同席而坐了?”
乞丐闻言,不以为忤,他的目光在詹眉和欧阳庆之间游移,然后戏谑地开口:“我记得他们跟我说你是一人独行,何时身边多出了这么一个妖精?”
欧阳庆直接切入正题:“有徐天佑和林玄儿的消息了吗?”
乞丐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们在洛家镇被洛府的家奴追打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位道士似乎与他们同行。”
欧阳庆沉吟:“道士?”
乞丐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露出一副贪吃相:“能再来几份点心吗?”
詹眉打趣道:“事情还没办成,就想先拿报酬?”
欧阳庆看了乞丐一眼,微微点头。
乞丐又大吃一顿,吃饱喝足后便起身告辞。
乞丐离去后,詹眉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欧阳庆:“你们天音阁何时与丐帮结盟了?”
欧阳庆并未回答,只是淡淡地说:“夜已深,找家客栈休息吧。明日再继续寻找。”
詹眉的声音中又带上了一丝委屈:“你看,连丐帮都找不到他们,我们暗河找不到,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欧阳庆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付了茶钱,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