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至衡山,受诘问
真柔师太不想和一个小辈计较许多,但一看到薛丰,想起自己在这个小辈这里吃亏添堵,心里就觉憋闷,老大不自在,便没有好脸色给他,叫他们起来后,她自往前走。
如意落后两步等二人过来,帮着推车。
不久,他们便来到衡山派别院。
门口有一个红脸青年,身穿红服,蓄着短须,看面容样貌,年纪比高洛要大上一些。
他看到真柔师太到来,先在门前作礼拜见,接着大声通报一声,随后认出板车上躺着的广会道人,顿时一惊。
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对真柔师太说了句:“广问师伯在里面。”
真柔师太点点头,叫了如意过去,领着她往里去了。
薛丰将板车停在一旁,正要往里走,高洛忙拉住了他,对青年拱手说道:“高洛拜见万师兄,这是小师弟薛丰,我们二人奉师命前来观礼。”
“五岳联盟,同气连枝。都是一家人,高师弟无须客气。”
青年甚为欢喜,当即伸出双手,扶住了高洛的胳膊。
薛丰在一旁施礼道:“薛丰拜见万师兄。”
青年见了,赶忙抱拳作揖,说道:“在下万有序,见过薛师弟。”
二人礼毕,高洛又拱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万师兄,广会师叔不幸身故,尚需交于泰山派安置。”
万有序再一惊,比刚才更甚,也知此事紧要,不敢多做交谈,便说:“我这就去通禀。”
然后急匆匆往里奔行。
这时,薛丰瞧见从院内走出来三人,皆和万有序一样,身穿红袍,正是衡山派的弟子。最前面的那人,看样子也要比高洛大几岁,却不知为何,一脸愁苦之相。
薛丰心生好奇,就问道:“这位师兄,尊姓大名?”
这位弟子回道:“在下梅有谦,见过薛师弟。”
“没有钱?”
薛丰有些发懵,于是再问:“这位师兄,你可是遇着什么难处了?”
梅有谦也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在下天生这副哭脸样子,让师弟见笑了。”
说完,他咧嘴作笑,却似添了三分愁容。
薛丰见了,张口便说:“师兄你这面相,和名字真是绝配。我刚才听了后,还以为你是哭穷自己没钱……”
高洛踢了薛丰一脚,呵斥道:“小师弟,你别胡乱说话,快向梅师兄赔礼道歉!”
薛丰也知不对,忙抱拳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啊。”
“薛师弟你不用道歉,我没有生气。”
梅有谦回了一礼,然后再次详作解释:“我姓梅,梅花的梅,名字里的谦,是谦让的谦,不是钱财的钱。”
“哦。”
薛丰讪笑着点头,再次致歉道:“是我听错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是我说话含混,吐字不清,和薛师弟你没关系。”
梅有谦说完,又是微笑,反而像是添了几丝苦意。
“薛师弟,我三师弟他虽然生了一张愁苦脸,却有一副欢喜心肠。不会生你的气的。”
梅有谦旁边的一个弟子开口说道。
“我二师兄说的没错。”
最后一个弟子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对薛丰说:“薛师弟,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薛丰便点点头,看二人一个长相敦厚,一个白胖喜庆,便想起了二师兄林路和六师兄庞助,于是他就请教二人姓名。
二人抱拳道:“在下言有文(戚有武),见过高师弟、薛师弟。”
二人回礼之后,高洛对衡山派三人说道:“三位师兄,我们二人要去面见泰山派广问师伯,不能多陪你们说话了,还请见谅。”
三人点头表示理解。
见高洛掀掉麻袋,要去抱取尸体,薛丰有些担心,忙上前说:“大师哥,我来。”
薛丰把麻袋拿起,把没血的一面披在身上,将广会道人的尸身背了,然后对梅有谦说道:“梅师兄,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
梅有谦道:“薛师弟你说。”
薛丰说:“这辆板车是我租借来的,想请梅师兄帮个忙,将它送还城西张记肉铺那里。”
梅有谦点头说:“好,我这就送去。”
薛丰腾出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梅有谦,说道:“这是租契,梅师兄你收好。”
梅有谦接过,放在囊中,然后推了板车就走。
就听薛丰喊道:“梅师兄。”
梅有谦停下,回身问道:“薛师弟,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薛丰就说:“租车的时候,我和那个张屠说好,押二还一,车送回后,他要退还一钱银子来,梅师兄记得和他要。”
“好。”
梅有谦点头,郑重说道:“薛师弟放心,我一定把钱要回,交到你手里。”
薛丰摆了摆左手,说道:“不用了,梅师兄你自己收着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
梅有谦直摇头,说:“我……”
“就这么定了。”
不等梅有谦继续说话,薛丰开口打断他,说道:“权当是小弟赔礼,请梅师兄你们喝酒。嗯,先不和你说了。大师哥,走了。”
薛丰背着尸首,和高洛一起走进大门。
穿过走廊,绕过一面影壁,便是前院,十分阔长,当中摆放着数十张桌凳,坐着各派弟子和众多江湖中人,另有一些是本地的乡民邻里,围坐几处,忙着挑肥拣瘦,一边吃席面一边说着话。
这时,二人见对面走来七八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高胖圆脸的青袍老道人,一脸的焦急,身后除了真柔师太,当中是一位穿红衣服的中年人,身材挺拔,相貌坚毅,他身边是一个长相儒雅的人,三十七八岁左右,也是一身红色衣服。其余几位武林前辈,或高或矮,有胖有瘦。
那高胖道人急步到了跟前,见了广会道人的尸体大惊,指着背尸体的薛丰问道:“怎么回事?”
薛丰随口道:“死了。”
他这个回答,言简意赅,众人听了默然,谁都看的出来。
“怎么死的?”
高胖道人压着火,又问。
“被砍死的。”
薛丰回说,但有些惜字如金。
“被什么砍死的?”
高胖道人脸黑,继续问。
“刀。”
薛丰有问必答,说了一个字。
“谁砍的?”
高胖道人脸更黑,再问。
“柴画。”
薛丰吐出俩字,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绝不多话。
“怎么遇见的柴画?我不要你回答,高洛你来说。”
见薛丰一个字两个字的从嘴里崩,高胖道人对他终于失去耐心,脸色铁青,看向高洛。
却不知薛丰是心里有些发虚,少说一句话就多一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