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医馆的后院里,帝仲一个人安静的笑着,仿佛一直在等他,飞琅微微疑惑,这里人来人往的,他一个古怪的半透明魂魄竟然没能引起丝毫的注意,等到他走过去,倏然感觉一股冰凉的神力如屏障一般倾泻下来隔绝了所有的声音,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玄机,飞琅对他礼貌的拱手作揖:“多谢大人出手相助,否则萧千夜想要从五帝湖取回玉玲珑,一定还得再耽误几天时间。”cascoo
帝仲摆摆手,回道:“他做的不错了,蜃怪是生活在墟海龙脊山下的魔物,不好对付的,能那么快击败蜃怪取到玉玲珑,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
“呵,大人总是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着他们,难怪惯的一身坏毛病。”飞琅倒是直言不讳,并不刻意回避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帝仲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蓦的抿抿唇,随即转移话题认真问道,“你还是坚持要带她回浮世屿吗?”
飞琅双眼寒光一闪,是一种说不出的坚定如铁:“是的,大人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冥王的状态如此扑朔迷离,您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同修哪天会不会失控暴走再次对她动手,既然如此,浮世屿仍是眼下最安全的地方。”
“她不能走。”帝仲斩钉截铁的接话,平静的语调看不出此刻真实的心情,“她必须留下来,留在我随时能看见的地方。”
“为什么?”飞琅不解,更多的是一种忽然冒出来的惊恐,帝仲只是微微停顿,眼神复杂地望着天空,一时间,似有千万种情绪同时涌上心头,但再次开口仍是那样不容商量的语气,“没有为什么,她必须留下来。”
“大人到底在做什么?”飞琅的掌下开始出现窜动的火光,顿时露出了警觉的目光,“我听舒少白说,最近您似乎在调查一些关于破军的过往,为此还特意折返了当年北斗大阵的爆发地,破军对您而言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魔物,您真正在意的人是上天界那位冥王大人吧?坦白说,我不想和小殿下再和那种疯子扯上关系,惹不起,我就带她躲得远远的。”
“你们能躲一辈子吗?”帝仲不置可否的微笑,“像过去几十万年那样,依赖火种之力隐匿于天地无影无踪?”
“过去既然可以,未来也一样。”飞琅沉声回答,看见对方璀璨的眼眸里荡起一丝杀意,帝仲不假思索的反驳,“幼稚!火种一直在衰弱,一代比一代衰弱!要是让破军借由冥王之力爆发,浮世屿连同万千流岛,都要一并毁灭!到时候你们躲到哪里去?”
飞琅倒抽一口寒气,一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帝仲的眼里有痛彻心肺的神色,一瞬间竟然也莫名其妙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对方短促的低笑一声,似乎并不想在刚才的话题上多解释什么,而是翻手就在掌心凝聚起来一个墨色的漩涡,飞琅警惕的抽出火焰长剑,能感觉到那个漩涡里汹涌而出的吸力,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帝仲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古尘,他苦笑起来,那个笑容越来越深刻,最后变成了一声悲凉的叹息:“飞琅,暂且去间隙里休息吧,我不想动手伤你,但也不想你成为我的阻碍。”
“什么?”飞琅本能的脱口,下一瞬,古尘的刀光已经扫到了眼前,他奋力后撤想要挣脱无形的屏障,然而六式的光影千变万化,就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将他层层环绕,光线消失的刹那间,他听到最后一声坚忍的叹气,随即脚下一空被直接拉入间隙之中。
后院里掀起一阵微风,无人察觉隐蔽的角落里瞬息消失的恶战。
一连好几天飞琅都没有再出现了,云潇奇怪的在细雪医馆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拉着大夫们的胳膊几番询问他的下落,她一头雾水的准备回房,正好看见萧千夜端着今天的汤药走过来,一想起那种苦的能让人脑袋一片空白的玉玲珑,云潇吐了吐舌头赶忙掉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萧千夜,没等她得意洋洋一会,转身就撞在了帝仲身上。
明明是个虚无的魂体,真的撞上去之后她还是“哎呦”一声摸了摸额头,帝仲冷漠的堵住了她的脚步,淡道:“你去哪?”
“我……随便走走。”云潇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帝仲已经习惯了她生疏的态度,只是平静的伸手在她的心口处点了一下感受火种的跳跃,这个动作将云潇慌忙后退了几步,摆手,“红姨说我已经没事了,还让我多下床活动活动筋骨,嗯,我、我转了好一会了,该回去吃药了。”
“潇儿。”帝仲喊住慌不择路的她,并不介意她见到自己就找借口开溜的举动,主动说道,“飞琅来找了我……”
“阿琅?”她立刻就重新转过脸,有些紧张的绞手,“阿琅这几天不知道去哪了,都没有和我打招呼就不见了。”
“他回浮世屿了。”帝仲面不改色的说谎,仿佛他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你和凤姬都在飞垣,浮世屿又刚刚结束和魔化蛟龙的苦战,他自然是要尽早回去,毕竟还有一大摊子杂事需要人处理。”
“他回去啦?”云潇开心的笑起来,下一秒又觉得这种态度不太对劲,赶忙忍住心底呼之欲来的狂喜假装镇定的嘀咕,“他怎么回去也不和我说一声,真不像话。”
帝仲笑吟吟的,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怎么能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继续不急不慢的找着理由:“本来是要和你说一声再走的,可你把他气的不轻,他就和我打了个招呼,让我转告你。”
云潇尴尬的红了脸,她是最怕飞琅的,这几天哪怕他不见踪影,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什么事又要惹阿琅一顿训,现在听他回去了,自然心底松了口气,开心的不得了。
帝仲神色一黯,想起萧奕白曾经的话——“您觉得她是真的那么好骗,还只是对您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种信任……还存在吗?要不然为何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会没有丝毫的怀疑?
忽然间有种心痛,帝仲掩饰着情绪勉强笑了起来,催道:“回去吃药吧。”
“哦。”云潇听话的点头,她回到房间的时候,萧千夜已经坐在窗边面无表情的等着了,那张脸阴沉得仿佛暴风雨前夕的黑云,再加上冷风飕飕灌了进来,云潇头皮发麻的尬笑起来,轻手轻脚的靠过去,眼珠咕噜噜的转着为自己辩解,“我就耽误了一小会嘛,没有想过不吃药的。”
萧千夜皱眉看着她:“你每天一到吃药的时辰就不见了。”
“真的很苦呀。”云潇不情不愿的抿了一小口,立马眉头就紧缩成一团,抱怨道,“药这么苦,你还那么凶。”
“我什么时候凶过你……”萧千夜百口莫辩,看见云潇以一种恶人先告状的姿态对他翻了个白眼,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在他眼前用力捏了一下,不依不饶的说道,“你比阿琅好一点点,但是——也就好这么一点点而已。”
他不想说话,反正口舌之争他这辈子都没赢过云潇,云潇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梢,一口汤药一口糖磨蹭了半天终于喝完,她丢开药碗就有气无力的躺在了床上,故作虚弱的撒娇:“龙血没把我毒死,玉玲珑可要把我苦死了。”
“红姨说了,要再坚持喝一个月。”萧千夜无视了她的话,云潇顺手操起旁边的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他的脑门上,“我不要喝了。”
“不行。”萧千夜并不理她的胡闹,捡起枕头放到一边,“我好歹还知道给你准备点糖果,再任性就让飞琅过来喂你喝药。”
“阿琅回浮世屿去了,你别想再拿他来压我!”云潇幸灾乐祸的冲他挤眉弄眼,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嘿嘿的笑了起来。
萧千夜微微一怔,有几分意外,他冷着脸走到床边,云潇翻身坐起来,反手就勾着他的脖子大笑起来:“好啦好啦,刚才是逗你玩的,我知道你大老远去五帝湖采药很危险,我一定好好的吃药,保证一滴都不会浪费的。”
“玉玲珑不是我一个人采回来的。”萧千夜把脖子上云潇拉下来,他并不想隐瞒这趟五帝湖之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她,云潇的笑容僵硬了几分,默默点了一下头,小声,“这样啊,我会好好谢谢他的。”
他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抬手摸了摸云潇的额头:“还有就是你……”
话音未落,耳畔又是熟悉的刺痛,仿佛不想让她察觉到这件事情,帝仲再一次阻止了他的话,萧千夜不明所以,云潇戳了戳他,不解的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他张了张口,神情复杂,好一会才敷衍的按住她的脑袋塞入怀里,小声说道,“晚上我带你偷偷溜出去玩吧。”
“啊?”云潇以外自己听错了,这半个月她走出细雪医馆都会挨骂,而萧千夜竟然说要带她溜出去玩?
“你闷坏了吧?”萧千夜笑吟吟的,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凑到她耳边认真说道,“你说的飞琅回去了嘛,他不跟门神一样盯着,我就能带你溜出去转转,你记得换身衣服,晚点我来找你。”
云潇将信将疑的点了头,总觉得今天的萧千夜有些奇怪。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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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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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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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3章:消失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