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脸上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心底美滋滋的从他手里接过糕点和笼子,帝仲没有说话,一切都平静的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只有云潇捧着东西丢下两人直接钻进了房间。
虽然已经切断了五感的共存,但是他走进来看到帝仲眼眸的一刹那就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杀气,两人不言不语先后踏入书房,他将门窗紧闭,随手点了一盏灯,拉开椅子安静的坐了下去,帝仲就在他身边,神裂之术虚无的身体映照着烛火显得有几分闪烁,不知过了多久,烛心融入蜡液中,“噗嗤”一声悄然熄灭。
视线在短暂的黑暗之后迅速习惯过来,萧千夜微微抬头,一直站在窗边的帝仲也同时回过身看着他,淡淡一笑。
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当他真的开口之后,居然是一件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从师兄天澈说到师姐唐红袖,还慢悠悠的提起隐居的凤九卿,然后顿了顿,告诉他无言谷和上天界众人的情况,再从九穗禾说到荼蘼花,从辛摩说到风雨会,他们就这么一个波澜不惊的说着,一个漫不经心的听着,唯独心照不宣的避开了云潇。
夜深之后,或许是再也找不到可以说的东西,帝仲眸光一沉,终于沉默下去。
“说完了吗?”萧千夜不动声色地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他也只是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回道,“说完了,早些休息吧。”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出乎预料的谈话,反倒是萧千夜的脸色稍稍一变,有些僵硬的咽了口沫,对方的神情越是平淡,他的心中越是不安,帝仲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神色淡淡的笑了笑,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忽然停了下来,放慢语速提醒:“金崇鼠是一种独居动物,它们身上有非常奇特的气味,会附着在触碰过的每一件东西上,无论是鼠窝、水碗还是食盆,只要沾上了一只的气味,它们就会固执的将其据为己有,若是有其它的同族靠近则会被视为侵略者,别看那么巴掌大可可爱爱的小东西,打起架来不死不休,必定有一只会因此丧命。”
仿佛在那么一瞬间,他依稀看到帝仲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充满侵略的狠决,然后缓缓走出书房来到院子的角落里,笑吟吟的蹲下来伸手戳了戳草坪上已经被咬死的一只金崇鼠,尸体还是温热的,圆滚滚的金崇鼠被撕咬的全身血迹斑斑,耳朵、尾巴都有触目惊心的缺口,他感慨的叹气,饶有兴致的对他招招手,轻道:“看,我没骗你吧,你以为是给它找个伴,其实是直接害死了它。”
萧千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帝仲手里的金崇鼠,这么显而易见的威胁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帝仲还是微微笑着,只是眼里的光变得危险而耐人寻味,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帝仲的残影是如此的陌生,从纯白的躯体里透出如死神般的阴暗将他完全笼罩.那样冰冷英俊的面容清晰的映入瞳孔,和他记忆里一直并肩作战的帝仲判若两人,一挥手轻飘飘的将金崇鼠扔给他,毫无温度的说道:“尸体得埋的远一点,要不然很快就会被另一只全部吃掉,你也不想潇儿明天起来看到一堆白骨伤心难过吧?”
他没有回话,帝仲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之间看似隔着一层轻纱,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尽头的鸿沟正在无限扩大。
那双紧盯着他的异瞳眼睛微微有些变了,脸上神情复杂难辨,似乎还有话要说,最终只是抿唇轻笑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觉得帝仲是个危险的人,但这一秒,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夜无眠,萧千夜是在天边亮起的同时一如既往的敲了敲云潇的房门,她披了件衣服,揉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开了门,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让他一整夜沉闷的心情顿时明朗了不少,萧千夜故作淡然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叮嘱道:“阿潇,这几天军阁在烽火门春选,我要晚些才能回家了,梅酥铺子那边我定了你爱吃的糕点和酥奶茶,晚上让小霜给你送过来,你要是无聊的话,也可以和她们去逛逛街。”
“哦……”她随口回答,他不放心的站了一会,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怕她一会发现会伤心,赶紧找借口说道:“阿潇,昨晚上你睡着了之后我听见院子里金崇鼠的叫声,出来检查的时候就已经跑了一只。”
“跑了?”云潇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鼠窝边检查了一会,气冲冲的对他翻了个白眼埋怨道,“你都看见它跑了也不知道帮我抓回来!”
“我抓了,天太黑,那玩意又太小了看不清楚……”他尴尬的咧咧嘴,找了个一听就是骗人的借口好声好气的解释,没等他说完,又看见帝仲在云潇身边缓缓凝聚成型,他宠溺的笑着,凑过去勾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听起来和平常并没什么两样,调侃道:“你做的围栏太矮了,连只老鼠都关不住,一会我去找些材料,帮你重新做一个好不好?”.cascoo
这么公然的挑衅让他心中顿时不快,但帝仲似乎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看她憋着气的样子,又看了看萧千夜阴沉着的脸庞,轻轻挑了挑眉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去忙吧,我陪她就好。”
“哼,我才不要。”云潇气哼哼的别过头去,一时也没注意到两人眼里针锋相对的目光,噼啪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下一秒,萧千夜头也不回的离开天征府,留下原地轻笑的帝仲,不知在想些什么。
春选如期开始,不同于曾经的秋选因人员数量少而可以将地点直接设在军阁外的空地上,眼下烽火门外早就整齐列队了数百号竞争者,来自飞垣各地十二个大主讲代表和八十多个学堂的导师坐在左侧,五个教官和军阁的十位将军则坐在右侧,周边不再设置观战台,也没有再搭建用于选拔的比武台,偌大的场地被平均划分了五块区域,帝都城以及四大境的新任将领都将从这里脱颖而出。
萧千夜心神不宁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明白为何他会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他明明做好了准备不再理会故国的一切,却总是因莫名其妙的担心一而再再而三的留了下来,重岚已经带着辛摩离开了飞垣,风雨会和极乐珠的事情想必镜阁肯定自有安排,军阁也从碎裂之灾的巨大损失中缓了过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稳步发展,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不会毁灭,他根本无需参与其中。
他眉头紧锁的想着这些事情,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或好奇、或紧张的看着他,烽火门本是三军入城的主干道,两侧威武的衔烛之龙映着朝霞熠熠生辉,此时,正好一束清潋的日光映在冷漠的眼眸边,虽然容颜不曾有丝毫的改变,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依然保持着曾经冷俊的傲气,但苍白的短发被微风吹动却忽然让人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忽然间一个慵懒的念头控制不住的在脑中响了起来——要不还是回家算了,说不定还能陪云潇给鼠窝做个高一点的围栏。
没等他做出反应,肩膀竟然被人一把热情的勾了过去,萧千夜僵硬的看着突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原本就紧蹙的眉头更是揉成一团,司天元帅咧着大笑,正好撞上了他的视线,忍不住骂道:“一大早板着脸干什么?还没开始你就把人吓的不敢吱声了,这里少说五六百号人,一点声音都没有,你不觉得瘆得慌?能不能友好点,你是在招人,又不是在杀人!”
萧千夜的眉峰一挑,异色的双瞳中迸出一丝森寒,找着借口说道:“您来的正好,这里交给您了。”
“滚!”司天毫不客气的拒绝,翻着白眼瞪了他一会,又好笑又要故作一本正经,继续说道,“我本来不想来的,是陛下怕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不熟悉流程,这才特意喊我过来给你说说情况,你倒好,这么快就想撒手溜之大吉?你想都不要想,除非你辞官不干了,要不然你就得在这坐个七天,一场一场认真的看着。”
“我本来就没打算干……”他面无表情地说话,司天顿了顿,想起他刚回来的时候在秦楼说过的话,虽然对他的性子实在是无可奈何,还是轻咳一声小声的提醒,“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辛摩提供了风雨会和飞垣商户的生意名单,他们最大的客户是山市里的桃源乡,为了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能准确追查极乐珠的源头,我听说是皇后娘娘亲自伪装混了进去……”
“皇后?”萧千夜目瞪口呆的低呼,又被司天一把按住连使眼色,“这事是秘密任务,我也是通过一些不正当的途径意外得知的,思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一声,现在上头按兵不动,大家表面上都是风平浪静的,到底会演变成什么局面谁都不好猜测,不过这事背后涉及到海外的陌生势力,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有你在我也能放心,所以别急着跑,管都管了,你总不会半途而废吧?”
“元帅……”萧千夜眼眸微沉,不明白这种无端的信任究竟是为什么,再一抬头,司天已经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又笑呵呵的转头和别人说话去了。
他紧紧握了一下拳,不知为何忽然放弃了回家的念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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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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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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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一章:挑衅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