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冥目光严厉的看着他,露出一丝警觉的神色:“被反噬之力影响,理智虽然尚未完全丧失,但也撑不了太久了吧?他现在人在哪?”
“多半是在极昼殿吧。”帝仲叹息接话,忽然问道,“上天界现在什么情况?”
“不知道。”风冥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好像对他而言那只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地方,淡淡说道,“我好多年没回去过了,也就煌焰喜欢在极昼殿睡懒觉吧。”
虽不意外这样的答案,帝仲还是蹙眉又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风冥忍着笑又再次重复了一遍:“不知道。”
“你……”真的是被同修这样不管不问的性子堵得哑口无言,帝仲只能郁闷的转过脸懒得再说什么,风冥笑呵呵满不在意的道,“你还有闲心管别人,先管好自己吧,虽是用了凝时,你这幅神裂之术的躯体可比不了萧千夜,就算汲取的相同力量,在你身上能留下一半就不错了,厌泊岛被煌焰的死灰复燃之力覆盖,你想带着他们两人平安脱身也不容易吧?”
帝仲点点头,眼眸中闪动着平静又温柔的光泽,眼底浮现的却是云潇千里迢迢来到厌泊岛的身影,虽然嘴上说着冷漠的话,但看见她开心冲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心底的喜悦无疑是大于愤怒的,那家伙的火种本就尚未恢复,这次又不惜代价的取骨相救,想必她回去也定是要隐瞒伤势,萧千夜眼下一堆麻烦的事情缠身,多半又要被她糊弄过去无法察觉,那样的伤势不好好养着,就算是坐拥皇鸟的血脉也实在是太勉强了。
真让人头疼……他究竟是怎么莫名其妙栽在这种蠢货的手里无法自拔的?
他下意识的抬头,目光仿佛穿过镜月之镜看到昆仑白皑皑的雪峰映入眼中,有什么让人不舍的记忆突兀的出现在脑中,那分明不是他的过往,却如此真实的让他想回到云顶之巅,回到过去简单平凡的生活。
在意外苏醒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陷在身临其境的回忆中无法自拔,而那段陌生又熟悉的回忆中最清晰的人就是云潇,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每一天,让他怦然心动,让他念念不忘,又让他深埋心底。
他莫名犹豫了一会,这种时候,他到底是应该先回上天界看看神心入魔的煌焰,还是先回飞垣看看约战辛摩的千夜?原本他还幻想着终有一天能让这两人冰释前嫌,但如今的情况越来越凶险,一旦煌焰为了消除失控的反噬之力盯上云潇,以他的性格真的会不计后果直接杀到面前强夺,到了那个时候,他夹在中间又该怎么办?
或许他也必须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发什么呆呢?”风冥打断他的思绪,眯起了眼睛,“后来呢,你是怎么带着紫苏从厌泊岛毫发无损的跑来找我的?”
帝仲的目光一转,很快恢复镇定:“我进入厌泊岛的时候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古尘虽然能破开屏障深入内部,但无法消除死灰复燃之力,我在月白湖找到他们两人,本想先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疗伤,但破军的魔刃爆发,带动岛内花灵的残躯一起向我攻来,煌焰的力量只要不消除就会一直反复,每一次死亡重生的过程都会加重反噬之力,若没有赤麟剑的压制,那一定是越战越艰难,越拖越难缠。”
“我此番去厌泊岛是带着古尘的,虽无法消除冥王之力,但还是能与之抗衡,战至中途,有魔刃从黑焰里蹿出,破军之力比五年前强悍了数百倍,只怕是用了和黑龙相同的方法在汲取力量。”
“说来奇怪,我一时力竭竟让千夜忽然昏厥,明明很早以前他就和我切断了特殊的关联,也不知怎得竟会被我影响至此,之后潇儿就独自赶来了。”
说到这里,帝仲眸光一闪,感到有那么一丝说不清的不安。
“嗯……是个麻烦的能力啊。”风冥皱着眉头接话,头疼的揉了揉眼睛,“赤麟剑,说白了就是皇鸟遗骸,煌焰本来就不喜欢她,真要是自身反噬之力达到极限,我实在担心他最终还是会对云潇动手。”
帝仲下意识的抬头,正好和风冥复杂的视线撞在一起,想起云潇那副笑呵呵满不在意的样子,心底一阵阵的疼,无奈苦笑:“她掰断了一根骨头,破开了覆盖厌泊岛的死灰复燃之力,否则我要带着紫苏来找你,肯定还要再耽搁许久。”
“哦?”风冥唇边挂着那抹永远不变的笑容,调侃道:“她倒是个有意思的姑娘,脑子有问题吗?这种事正常人可干不出来,她人呢,怎么没跟着你?”
“我把她赶回去了。”
风冥咧咧嘴,不知是想笑还是怎么的,摇头道:“人家好心救你,你把人家赶回去,难怪不讨人喜欢。”
帝仲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蹙眉又道:“其实现在有一支辛摩正在飞垣,那个叫重岚的年轻人,他孤身来到天征府,那样的胆魄和气质,确实比一万五千年前和我厮杀的那一族要优秀太多,他说自己去过真正的荧惑岛,还说辛摩和神鸟族隶属同源,最为重要的是他透露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情,他说皇鸟的火种……是源自天外的流火。”
“天外流火?”风冥的语调终于认真起来,瞳孔骤然一缩,又赶紧强迫自己定下了神,“不是人界的东西?”
“嗯。”帝仲点头,担心的道,“火种对魔气有天生的排斥和压制,大概率是源自神界,莫名穿越界限坠落在荧惑岛,实在费解。”
风冥凛然神色,目光凝重的看向湖中心西王母的神像,喃喃:“六界有着独立的法则,互不干扰,无法穿越,神界的火种坠落人界,该不会是……堕神?”
帝仲没有回话,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着,堕神只是一种称呼,因叛变或犯罪而被驱逐的神,俗称“堕神”。
许久,帝仲神色疲惫的开口:“还不清楚,等解决了辛摩之事,我也打算亲自去荧惑岛探查究竟。”
风冥脸上一怔,奇怪的问道:“辛摩这么危险的种族怎么跑到飞垣去了?不会是为了当初被你击毁辛摩岛那事吧?”
帝仲想了想,回道:“辛摩倒不像是去惹事,应该能和平解决吧,关键还是那批毒货,这东西一本万利,荼毒人心,难办呀。”
“毒货?”风冥想了想,好一会才恍然大悟的回道,“前几年天澈来无言谷找过我一次,当时好像是提过这件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解决?”
帝仲无奈的摇头,叹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了,紫苏身边那个男人,他是无根之人的后裔,早些年被紫苏收在门下做了徒弟,现在是山海集的主人,之前我在云泥岛遇见他们,说是从黑色荼蘼的根茎中提取了一种药材,可以阻断毒物对人类身体的摧残,另外发现黑色荼蘼花的种子是双生,在特殊的情况下会成长成另一种更为罕见的红色荼蘼,若是能有收获,或许对毒瘾能有所作用,只可惜现在黑色荼蘼被煌焰毁了,此事只怕又要耽搁许久。”
“荼蘼花……”风冥自言自语的叨念着这两个字,总觉得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又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帝仲的神色淡淡的,不想多说什么,起身嘱咐:“总之让他们先在你这里养伤吧。”
“又把麻烦扔给我?”风冥白了他一眼,骂道,“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这次又来?”
“你还敢算账?”帝仲回过头提醒,“认识这么久,那是我第一次想杀你。”
“你还敢提?”风冥毫不犹豫的反驳,冷哼,“为了个女人想杀我,还好意思再提。”
“呵呵……咱们半斤八两吧,这段时间麻烦青依姑娘照顾一下紫苏。”帝仲轻轻呼了一口气,指着湖中心西王母神像手里的白玦玉环补充道,“顺便把那个借给我,神裂之术和分魂大法不同,一般的灵器无法让我依附,但那是西王母神物,短时间应该没问题。”
“你要依附在白玦玉环上?”风冥弯了弯嘴角笑了起来,温和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冷嘲热讽,“凝时之术汲取的力量让你可以短时间不再依赖萧千夜,但特意从我这里借走神器总得要个理由吧?”
“幻魃已经除去,你留着又没用。”帝仲自然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往事如潮翻涌而来,调侃道,“跟你客气一下罢了,我想抢你也拦不住。”
风冥咧了咧嘴,不屑一顾的翻着白眼瞪向他,骂道:“那你就抢抢试试,间隙虽然不能长久的困住你,关个两三个月应该问题不大。”
“啧……”帝仲尴尬的咋舌,只能一五一十的回答,“你刚才不是说了赤麟剑就是皇鸟遗骸,煌焰本来就不喜欢她,真要动起手来我好歹能及时帮她。”
“你帮她?”风冥奇怪的看着他,嘀咕,“那萧千夜干什么?在旁边看戏吗?”
帝仲无奈,他特殊的瞳孔忽然变得如深海一样幽深,许久才压低声音解释道:“千夜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给我一次机会,保护喜欢的人吧。”
风冥瞬间沉默,他从没见过这个表情的帝仲,那样的眼神虽然孤独失落,却依然透出冰刃般犀利,让他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指着西王母神象手里的白玦玉环淡淡回道:“自己拿,慢走不送。”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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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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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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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相谈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