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是我的错
薛慕华心高气傲,生平救人治病,只有受人恳求,从不受人胁迫,一生之心愿便是重新进入逍遥派。
然而他们八个师兄弟资质平平,连师父的绝技都不能全部学会,遑论师祖的无上功法了。
“你是李想?便是你击杀了丁春秋?”
李想点头,薛慕华见他点头突然手呈五爪向他抓来,李想身后是椅子,在身后是孙五,本身没有武功根本躲不开。
但他有炮塔啊!
李想食指一抬,一级瓶子炮发射——便将薛慕华手掌洞穿。
薛慕华动作不停改用腿功,攻向李想的下盘。
二级泡泡塔连续发射——薛慕华体验了一把离地三尺,漂浮云端,身不由己。
“你这老贼,我家公子和你无冤无仇,还把你侄女送回来,你怎恩将仇报对我家公子下手?”
孙五见李想打完了,立马站起来开始骂人。
两人对打只在几瞬之间,旁边的小童和薛三娘都看呆了。
“想来是有什么误会。”薛三娘上前给李想行礼,想为叔叔解释一番。
“李公子,是我薛慕华有眼无珠。竟不知是恩人当面,还擅自对恩人出手,实在有罪!”
薛慕华身体虽然不能动,但还可以说话,便将自己怀疑李想是击杀丁春秋老贼的少年,又察觉出他毫无内力,所以才出手试探的经过说了。
“你毫无内力根基,竟能使出这般手段!世上当真无奇不有!”
李想不再对他发射泡泡,薛慕华从空中掉落,跪在地上向他郑重磕了三个头,李想忙跳到椅子上,面上有些红。
若对阵的是敌人,那他装一装世外高人,深不可测还行。可薛慕华对他释放的善意实在过于浓厚,他有些接不住啊!
虽然他们看不见这些炮塔效果,但李想能啊!
有种在熟人面前跳大神的羞耻感!
‘233,能保证所有人都看不到这些炮塔特效吗?特别是兔子死后,还有兔子骷髅头升天...一定不要让他们看到这些!!!’
李想脚趾抠地,指甲发痒,想挠一挠黑板!
‘放心,本系统绝不让你在外人面前掉马。’
“薛先生,您的年纪大我许多,还是不要行此大礼了。”李想上前搀扶薛慕华起来。
“李公子为我师父报仇,解救我们师兄弟八人性命,这大礼受的,受的!”
他将自己师承苏星河,师父为给师祖无崖子报仇挑战丁春秋,无奈惜败,为避免再受到丁春秋的袭击,忍辱扮成聋哑,为保全弟子便将他们遣散的事情说了。
“师父精通琴棋书画,医学占卜,疏于武功,这才着了丁老贼的道。他老人家守在擂鼓山,以棋局召集能人,想要给收一个能传承逍遥派衣钵的人,为祖师灭了叛逆弟子丁春秋。”
薛慕华先将鲜血淋漓的手掌包扎好,又将自己的师门故事讲给李想听。
“李公子为民除害,击杀丁老贼实在是我们逍遥派的恩人。”
孙五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心道:擂鼓山——那不就是公子要去的地方嘛!原来公子早有打算,送薛三娘回洛阳也不全是出于好心,这是早有计谋啊。
“一路走来我们路过无数茶棚,英雄少年击杀丁春秋的故事听了一百遍,每次都不一样。
那少年的面貌从非男非女,到貌若天仙,再到四只眼睛,八条腿——应有尽有。你是如何判断,我不是冒牌货呢?”
李想挠了挠头发,他没说的是故事中的主角和剧情越往北越离谱,都开始有人杜撰他背生双翼,飞天遁地,能沟通鬼神了!
薛三娘也听过这些离谱故事,当时笑的直不起腰,现在想来依旧压不住嘴角。
“不瞒李公子,我武功只算二流,却有一流的医术,这些年治病救人也算有些朋友。我托他们去大理国弄了一幅李公子的画像。”
李想回想着在府衙画师画的海捕文书...不能说不像个人,只能说差不多都是一个人...
“还有公子这身无人能冒充的武功——所以,我才出手试探。”薛慕华拱手为礼,又向他鞠了一躬。
“实在对不住,我一时没收住伤了你。”
误会解开,李想也透露了自己想要前往擂鼓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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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接到荟集天下英雄的英雄帖,邀请各方英雄齐聚擂鼓山!
哎呦,这可是虚竹小和尚突破珍珑棋局,获得一身内力,成为逍遥派掌门,走向人生巅峰的地方啊!
李想心痒的很!
他和233商量过后,觉得可以试试,要是能通过试炼,他不就能白嫖一身内力!
李想便去跟朱紫请辞。
朱紫这个义父养孩子当放养,对李想尽心又不全盘控制,挥挥手道:“你愿意去便去,我还有事呢,没有什么要紧的别来烦我。”又说,“出门在外,别忘了写信回家。”
于是他便带着孙五、薛三娘踏上了离开了南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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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慕华也要赶往擂鼓山,襄助师父,于是他们便组成一队前往。
薛三娘依旧同行,“我前半生都被关在院子里,天是四方有棱角的,能见的人只有几个,大多还是面甜心苦。没想到这后半生竟能走这么远,见这么多的人。”
李想骑马跟在马车旁,与她聊天,“三娘姐姐想不想学武,既能强身又能御敌,是件两全其美的事。”
“想呀,可惜没人教我。”
“三娘想学武功,叔叔倒是会不少。你若不怕吃苦受累,我教你如何?”薛慕华听见侄女和李想的对话,情不自禁接话道。
“好呀,如此多谢叔叔了。”
薛三娘目的达成,悄悄跟李想眨了一下眼睛,晶亮的眸中满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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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三娘在南阳住的时候,常看见李想、高松练武(其实就是些基本功),朱府的人包括朱大娘子在内,都撺掇她多学习东西,多看些书。
她也涨了些勇气,敢撩起裙子跑,换上练功服跟李想踩梅花桩。
不过李兄弟的武义确实稀松,若是不用手指头,在高松手下过不了五招。
有一日吃饭时,朱煦瞅见李想胳膊上又有一块淤青,点着他的脑门骂他笨。
“你一身好本事,干嘛还跟那根木头学这些打打杀杀、拼体力的技巧——拿自己的短处与旁人的长处相比,这不是傻嘛!”
她招呼小丫头去房里拿药酒,转头看了一眼进屋休息的程祖母,压低声音说:
“你莫不是被自己讲的故事糊住了脑袋吧。龟兔赛跑,乌龟若是真聪明,就不该提议和兔子比赛跑步,应该和兔子比谁活的长!”
朱煦用药酒给李想搓开淤血,又骂:“你们沧澜派的武功已经独步天下了,不要贪多嚼不烂!下次高松才找你打架,你来找我,我拿笤帚疙瘩揍他!”
“是我觉得自己太瘦弱了,又总是生病,所以让高大哥教我点锻炼身体的法子。”李想疼的龇牙咧嘴,小小声解释。
薛三娘在旁边使劲儿捏着手绢憋笑,“小公子年纪还小呢,等再长两年,长开了身子也就健壮了。而且小公子这样十分风雅,走在路上不止大姑娘,小伙子都回头看呢。”
“可我不想因为风流好看,就丧失健康和战斗力。那样我的敌人便会觉得我软弱可欺。”
“三娘姐姐也别学那些弱柳扶风,不过是男人嘴上说好看,忍饥挨饿、生病受累的不是他们。为了别人嘴里一句不痛不痒的夸奖,弄坏了自己的身体可不划算。”
咚——朱煦弯曲手指敲在他脑门上。
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这话好说不好听,你这不是把薛三娘当成...
李想看懂了朱煦的眼神,忙起身郑重行礼,跟薛三娘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口无遮拦,冒犯了三娘姐姐。”
薛三娘曾为人外室,没名没分,还被张果骗的签了卖身契,实在是寄人篱下,为人左右的可怜女子。
李想刚才那番话听进朱煦耳朵里,就像一个站在岸上劝水中溺水者,要努力扑腾一定会得救——真是让人火大,
李想也反应过来,他还是无法适应自己的男子身份,他现在说这个话,跟那些劝风尘女子从良,拉良家女子下水的,自以为是的渣男有什么两样?
他还以为这是新中国,新时代呢,说两句无关痛痒的,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话,便能解除民间疾苦了?!
见他们两个齐齐低头道歉,薛三娘心中不快突然散了不少。
“不过是话赶话,李公子是为了我好...”
“不不不,是我太自大。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对别人的生活和行为指手画脚,又不能承担责任,只图个嘴痛快——这事儿真是做不得!是我的错,还请三娘姐姐见谅,莫放在心上。”
这话真是说到了薛三娘的心里,心底那一点儿不舒服也彻底散了去。
自那日开始薛三娘便开始跟着朱煦锻炼身体,后院的梅花桩上又多了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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