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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花儿的娘和没了的爹

  “阿娘,阿娘!”

   花儿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忙跑过去想检查她的伤势。

   那个野人被击中半趴在地上,依旧用双手支撑着上半身朝着李想吼叫,又用手推开花儿,喊道:“滚,滚,滚开!离我远点!”

   花儿被推出几尺远,捂着疼痛的肩头望着她,抽泣着说:“阿娘,我是花儿啊!我是你的女儿,我们一起采药,煮饭,喂猪...你还记得吗?我们还去放牛...”

   “这种流水账似的日常真的能唤起人的理智吗?”

   233怀疑的声音出现在李想的脑子里,一直保持警惕的李想被吓了个哆嗦!

   ‘找死啊你!突然说话会吓死人的!’

   ‘切,半夜切人的你还会怕?!’233的虚拟体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不信。

   ‘那个小姑娘的脸变色了!你看,你看!’

   李想分了点视线去花儿身上,果然见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一道紫色痕迹,并且迅速扩散开,不过几个呼吸她整张脸都变成了茄紫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中了毒,而且这毒还会通过接触传染!’

   ‘你干嘛,我说了这毒会通过接触传染,你现在过去就是死!’

   233喊得嗓子都劈了,他们之间交谈虽然不通过耳膜传遍,但李想还是下意识搓了搓耳朵。

   然后李想扯了身上的外裳,三两下撕成长条裹在两只手上,一边往花儿身边跑,一边从从腰间摘下解毒丸。

   他想把药瓶打开,但手指被裹上了动作不方便,他就用嘴咬开瓶塞,整瓶怼进了花儿嘴里。

   ‘生命力停止下降了,’233继续道:‘但这解毒丸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啊,要是找不到对症的解药,她会内脏衰竭,被耗死的。’

   李想将怀里的花儿平放在地上,他往野人身边走了两步,拇指放在食指第二关节上,朝地上开了一枪,又朝远处一人合抱的大树开了一枪。

   地上炸开一个海碗大的大坑,足有半米深,炸飞的泥土和石子飞起溅在野人身上,划伤了她的额头和手臂。

   远处的大树也被射穿,树干上留下了一个直径半米的大洞。风从洞里穿过,树冠茂密的大树吱嘎几声,终于支撑不住往旁边倒去。

   “给我解药!没有,就去死。”

   李想言简意赅,野人仰头看这个小个子,眼中是惊疑和不解,她看了一眼花儿然后从破烂草裙里掏出一团红艳艳的东西。

   “给花儿吃...要是没用,我...我也没办法了。”

   野人声音嘶哑,她仰起头时露出半张疤痕纵生,红紫肿胀的脸,像是一堆颜色各异的水蛭横七竖八贴在了她的脸上。

   “你去喂给她吃。”李想往后撤了两步,给她留出足够爬过去的空间。

   野人用手将头发掩盖住面孔,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捧着小蛤蟆,拖着伤腿往前爬。她没敢再攻击李想,刚才的两枪已经让她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要是刚才他不曾手下留情,自己只怕要变成肉酱了。

   ‘朱蛤!’233着急得喊:‘你疯了,你赶了这么久的路,差点死在半路就是为了那个小东西!怎么能拱手让人!’

   ‘我知道。我还能等,但花儿等不了了。’

   莽牯朱蛤是金庸世界里的万毒之王,只要吃下它就能百毒不侵,连血液都有解百毒的功效。可吃了它会陷入昏迷,至少一天一夜毫无知觉任人摆布。

   若是李想还留着‘24小时保护罩’那他可以及时吃下,然后醒来割腕放血喂给花儿喝,可保护罩已经在船上用了。

   李想本想找到牤牛朱蛤后带回南阳,在朱紫、高松等人保护下吃下它,就算有什么意外也有朱煦、王大夫两位懂医术的帮忙。

   可花儿的情况根本撑不到回南阳府。

   ‘不值得啊!’

   ‘人命大于天,无关权势和财富。’

   233气结道:‘等着吧!哼!’

   她背着手背过身去生气,最后气不过双手在空中挥舞几下,双脚又跳了几下,然而她只有虚拟体,并不能激起一点空气波动。

   花儿被喂下莽牯朱蛤,浑身僵直,发起烧来,她浑身通红头顶散出阵阵白气,像是一只被蒸煮的螃蟹。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女儿...到底要怎么办啊!”

   野人跪在花儿身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状况。

   233看了一眼花儿身上的血条,噘着嘴道:‘死不了,睡一觉就好了。’

   活点地图上花儿的血条像蹦迪一样上下起伏,但并没有跌破生存线,这预示着以毒攻毒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只要她能抗住高温带来的伤害,就能活下来。

   “先给她降温。”李想先给递给野人包扎伤口的布条,然后抱起花儿往他们之前见到的山洞走。

   夜里山间温度会降得很低,而且有时会有山雨。

   段誉抗本身的运气扛过了这一番折腾,但花儿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李想不想把她放在山间不管。

   “不,不能去洞穴。那里有很多...很多毒虫。”

   野人说话了,是温柔的女性嗓音,虽然她浑身是毒,但嗓子却是完好的。

   “去山丘后面,那里有个小屋,可以住人。”

   李想瞧了瞧站不起来的野人,又看了眼脸色通红的花儿,叹了口气,然后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蓝羽看那个半大的少年爬树上山,折了不少树藤树枝,还揣回来不少果子。

   果子扔给她道:“凑合着吃吧。”

   然后他开始动手编东西,是一张长长的板状物。

   233在一边看着又开始指指点点,“没有之前托野猪那个好,那个看起来更整齐,更结实!你是不是偷懒了?!”

   偷懒的李想没理她,把半成品‘拖车’编好后,先把花儿放到进去,然后示意野人自己爬进去。

   “天快黑了,我们需要尽快到小屋。”

   莽牯朱蛤是万毒之王,野人之前养着它,所以周围的毒物、野兽不敢靠近,甚至能靠着毒性压制培养毒虫。

   但现在万毒之王被花儿吃了,野人也失去了压制毒物和野兽的能力。要是离花儿太远,野人很有可能被其他毒物或野兽吃了。

   蓝羽爬上了‘板车’,李想如同老牛一样拖着两人往山上爬,幸亏她们两个都很瘦,虽然走的慢,但好歹在夜晚彻底来临前到达了小屋。

   李想活动着被勒红酸痛的肩膀,又出去将花儿的背篓找了回来,这里面是她一路上摘得宝贝草药,还要送到山下换米的。

   ‘就是这个,把它捣碎了和清水混合,然后敷在小姑娘的皮肤上,有降温止痛的作用。’

   233虽然有些嘴碎,但医术确实十分高明。

   李想故意惹她,道:‘你确定这不会跟蛤蟆的毒性相冲?’

   ‘你敢质疑我的医术!你还是我教的呢,都不知道救了你多少回了!爱用不用!’

   她又气哼哼得转头不理人了。

   李想按照她教的将草药用石头捣碎,又从水壶中倒出些清水淋在上面,用衣服兜着走到花儿身边,掀开她的衣服给她敷药。

   旁边的野人突然挥手来挡,李想紧急往后撤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的药差点撒出去。

   ‘你干什么?她好意救你女儿,你想毒死她啊!’

   野人抖了抖眼前的头发,露出一只发狠的眼睛,直直盯着他道:“你干什么?你是男人,男人看了女人的身子就要娶她!”

   “你果然不是好人,骗我女儿上山,又打伤我!是不是姓刑的让你来的!是不是!”

   呦呵,这是又有一段狗血爱情故事在里头啊!

   爱吃瓜爱八卦的233却没心情听她的故事,转头跟李想说:‘别理她了,让那个丫头自生自灭吧!最好烧坏了脑子,变成她娘一样的傻子才好!’

   “这是治疗退烧的药,外敷就有效果。但你身上都是毒,会影响药效,所以我来给她上药。”

   李想展开兜着的湿淋淋的药泥给她看,他又转了一圈道:“我才十二岁,毛都没长齐呢,不会祸害小姑娘的。你要是怕毁了花儿的名声,那等她醒了我就认她当义妹。这样总不会再有人说什么了吧?”

   蓝羽动摇了,她点点头道:“你们中原人总是喜欢花言巧语,但我愿意信你一次。你先对着五位山神起誓,若是将今日之事当把柄来要挟,伤害花儿,你就会被万蛇蚀咬而死!”

   “哪五位山神?”

   “毒蛇,蝎子,蜘蛛,蟾蜍和蜈蚣。快说!”

   李想双膝跪地,对着门口的大山磕头发了誓。

   蓝羽松了一口气,她主动往后退了两步,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想涂药,似乎只要他有半点不轨之心,她就会扑过来拼着变成肉渣也要咬李想一口。

   “你们的山神是五毒,你是五毒教的吗?”

   “什么五毒教,听都没听过!”

   蓝羽摸着自己逐渐麻痹的手,强忍着没有揭开袖子检查,她还没有完全信任眼前的少年,不想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面前。

   ‘宿主,五毒教是另外一本书里的,而且时间设定比现在晚一百多年!’233想了想又道:‘你问问她姓什么,说不定她是五毒教的开山祖师呢!’

   “你叫什么名字?”李想问道。

   “我叫蓝羽,来自苗疆不是你们中原人。”

   233交道:‘八九不离十就是她啦!’

   ‘别叫那么大声,我还以为你选定了宝可梦呢!’

   233吐槽道:‘你到底多少岁啊?还看过宝可梦?!’

   李想无助捂脸,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告诉她一遍,自己是个经历过清朝灭亡,民主共和,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的百岁老人了。

   ‘清朝1912年灭亡,那年我刚出生。我活到2020年,一共活了108岁,你满意了吗?!’

   233捂着嘴叫:‘天哪!人瑞啊!’

   ‘人瑞个屁!后面几年都是插管维系的,还不如早死的好!那群黑心肝的不肖子孙!’

   李想跟233脑中交流了一下,蓝羽见他双眼放空,像是要睡着的样子,用自己破烂不堪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你怎么了?”

   “没,就是有点困。我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呢,不能熬夜的。”

   李想打了个哈欠,用手在花儿额头试了试温度,确定没刚才那么高了,叮嘱蓝羽道:“你看着点花儿,我去旁边睡一会儿。”

   “好。”

   李想的外衫一半被撕成了布条做了‘手套’,另一半给蓝羽当了急救包扎止血带,他白净的里衣也被撕了一截来装药,前襟上还沾了不少绿色的草药汁水,环视一周愣是没找合适的御寒衣物。

   只能选个靠近火堆的角落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合眼小憩。

   蓝羽见他呼吸逐渐平稳,像是真睡过去一样,心中警惕稍微放松了些。

   她已经在山里生活四五年了,自从被那个男人骗来结婚生子,她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男人和他老娘天天说她不如中原女子贤惠,不如中原女子能干,还不会中原礼仪,不能帮助男人往上爬。

   又嫌弃她整日捣鼓毒药毒虫,嫌弃她生了女儿,她都忍了!

   可他们却将儿子丢失的事情算在她头上,对她非打即骂,还说女儿是扫把星,要将她们两个卖了,再娶个新媳妇。

   当初你们日子过不下去跑进山里,差点被老虎吃掉,是我和阿爸救的!

   那时候他们刚捡回两条命,还知道感恩对她好。后来阿爸年迈,寨子里的人想要用他祭天,姓刑的还知道阻拦。

   最终他砍了自己一只手给长老,才将阿爸接回家。

   可惜阿爸年寿已尽,被接回来没多久就离世了。他们哄着她离开寨子,回到山下生活。

   他们按照山下规矩结了婚,生了孩子,一家人相互依靠着也活的不错。

   而且蓝羽还有制药制毒的本事,她依靠在寨子里学的医术给家里赚了不少钱,日子越过越有滋味了。

   可为什么会变了呢?从哪里开始变了呢?

   是男人开始喝酒?

   还是村子里的蔡游医带着中毒的女儿外出求医,村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会医术的人,家里每天来人变多的时候?

   或者是有人嘲笑他断臂的时候?

   蓝羽分不清了,更大的可能是生活中的一件件小事积累成山,最后儿子的丢失成了压垮整个家的最后一块石头。

   她没了丈夫,没了婆婆,只剩下两个不断向她讨债的人。

   为了找回儿子,也为了保住女儿,她钻进山里寻找各种毒虫,想要把自己练成最毒的人,可她失败了,毁了容还浑身带毒,还不能接触他人。

   可好处是他们终于又把她当成人看了!不再只把她当做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物件。

   男人眼睛里又起了波澜,出现了害怕和恐惧。他怕了,却还想用花儿要挟自己!

   不过是赌谁心狠!

   他觉得女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总会更心疼些,总会因为这个宝贝退让妥协!

   “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最毒负人心!自己果真狠不过他,可装也要装出样子来!”

   蓝羽转身跑了,跑进更远更深的山里,村里没人能找到她。

   男人每日磋磨花儿,又朝山里喊话,说要卖了她...可没人回应。

   他等啊等,等啊等,花儿红润的脸庞干瘪下去,变得焦黄粗糙;花儿美丽柔顺的头发变得干枯分叉...身上带着伤还要上山采药。

   可男人还是没等到蓝羽回来,他老娘等不了了,她着急抱孙子!

   “买了她吧,家里还有钱去了县里能给你找个新媳妇!”

   然而丑陋干瘪,一脸苦相的花儿卖不出高价,村里人都不愿意买她。

   男人也不愿意把花儿带走卖掉,他害怕花儿知道他的新家地址,再上门骚扰。

   于是村里没儿没女的老夫妻用一条猪腿换了花儿去养老。

   “以后我不再是你爹,你也不是我女儿!”

   他们走时花儿去送,男人赶着牛车,他娘抱着包袱坐在车上,对花儿吐了口唾沫道:“你怎么没和你那该死的娘一起死在狼窝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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