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总活在过去里,那只会画地为牢,徒增伤感罢了。
王九麟躺了下去,将怀里的温香软玉紧紧搂住,下巴磕在丝滑的银丝上。少女特有的幽香钻进鼻尖,他被熏得心神动荡。
白圭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下,用细弱蚊语的声音说道:
“大人,你膈到我了...”
...
月光之下,一道人影穿梭,这道身影突然在一间小黑屋面前停下。
她刚要敲木门,木门却自动打开了。
她走了进去,昏黄的灯光下。
女人素手轻抬拽下了蒙面黑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正是宁锦儿的脸。
不过,眉眼间没有了忧愁,多了份英气锐利。
对面的桌案前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要被那个锦衣卫发现了!”
“怎么可能!”女人怒拍桌案。
男人低喝道:“要不是我的九段劲将他击落,你他妈现在就在昭狱里了!”
女人明显一愣,缓了许久才说道:“那个锦衣卫有点门道,竟然能扛下你的九段劲,还有今天我弹琴之时,感知到那锦衣卫体内真气滚动如涛,隐隐有风雷之声。”
“他就是那个王九麟。锦衣卫被刘瑾压着,居然出了这么个人才。”男人欣赏道。
“他就是那王九麟?”女人有些惊疑,今天她听到了王九麟和西厂黑鹰卫的对话,只知道他姓王,还以为只是一个有些天赋的副千户。
没想到居然是最近疯传的王九麟。
“今天我把白王的消息透露给锦衣卫了,说不定他们能搞些事情出来。”
“锦衣卫恐怕也不会想到破坏飞天阙的人是刘瑾派去的。”男人眉头一皱,声音冷了几分,“你这个身份已经不安全了,先撤回来。”
“不行!我还要刺杀那小皇帝了。”女人秀拳紧握,固执道。
“别去了,已经有人抢你饭碗了。”
“谁?”女人问道。
“据密探传回,刘瑾府上有一个乐师叫南宫婵,好像是十几年前黑鸦门主的女儿。”
“要不是那女人和黑鸦门门主南宫问天长的相像,我恰好也见过南宫问天。怕不是没人知道赫赫有名的黑鸦门千金竟然在刘瑾府上。”
“对此,刘瑾好像不是很知情啊。”
“居然是她。”女人惊疑了一声。
十几年前,黑鸦门可是盛极一时,屡次上榜江湖十大势力。百晓生都点评了一句:十年之后或许就是下一个魔教。
可不知为什么,三位宗师长老接连暴毙。黑鸦门瞬间元气大伤。锦衣卫联合江湖的其他势力将其瓜分殆尽。
只有传说中的黑鸦宝藏下落不明。
“任务取消,你先撤回来。”男人命令道。
“不回!”女人一抹头,径直朝里屋走去。
“夫人很担心你,你可都好几年没回过家了!”男人有些焦急道。
“我就算不杀小皇帝,也要看着他被别人杀死!这次庆典我势在必得。”
“你!”男人被气的不轻。
“我去看看里面那个宁锦儿。”女人迈着大长腿往里走去。
里屋,一盏油灯被点亮。
一个女人蜷缩在角落里,她感受到光亮眼皮动了动,抬手遮住光亮缓缓睁开眼。
她正是真正的宁锦儿。
门外走来一双大长腿,夜行衣紧紧包裹,被绷得笔直。宁锦儿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
她吓的花容失色,身形止不住的颤抖:
“你,你,你...”
“你马上可以走了。这张脸用不了了。”浊妤瑶当着宁锦儿的面,手指在下巴上一摸,接着用力一扯。
一张人皮面具被硬生生撤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美目如电,英姿飒爽的脸。
宁锦儿被吓的失了声,难以置信的盯着这一幕。
浊妤瑶走过去弯下腰,看着这个憔悴的美人自嘲了一声:
“脸蛋好看有屁用。哎,跟你说件事,你那个老相好的好像死了。白天有个锦衣卫拿着你的手帕来寻人。”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宁锦儿脆弱的心突然就碎裂开来。
那手帕是真的,那感情也是真的。只是浊妤瑶为了让这个身份更像一些,抢走了这块手帕。白天自然也是她演的。
“戏子居然也有感情?”浊妤瑶扑哧一笑,对此不屑一顾。“那男人说不定只是说着玩的?”
这言语犹如刀叉狠狠刺进宁锦儿的心上。她眼神剧烈晃动,下一刻她忽然笑靥如花,语气坚定道:
“不会的,他是爱我的。”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耳熟,但是浊妤瑶丝毫不以为意,盯着无药可救的宁锦儿有些气急败坏:
“又是一个傻子!男人都靠不住!你们怎么就不明白!”
浊妤瑶气鼓鼓扔下那块手帕,转身踢开门就走。
眼里泛着泪花的宁锦儿抓住那块手帕,死死攥在掌心。
她记得那个男人说的话:我这辈子浑浑噩噩过了半生,每天都活在黑暗和死亡之中。只有在这才能得到一点安宁。索性就定个小目标,帮你赎身如何?为一个女人而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笑话。
这些话,她跟浊妤瑶说过,但是演的再像,终究还是演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外堂,男人看着气鼓鼓的浊妤瑶叹息道:
“小姐,为何要故意刺激那女子?”
一听到这话,浊妤瑶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炸了起来:
“她明明就是一个傻子!男人有什么好的!那个男人要是在,我娘能这么累吗?我还要呆在这吗?还会有人敢给我弟弟下毒吗?”
浊妤瑶咆哮着,说着说着居然带着几分哭腔。
她心中委屈苦楚无法说尽,记忆里那个叫“父亲”的身影很久没有出现了,后来一群人眼神异样的盯着母子俩。那眼神她浊妤瑶见过。
那是恶狼捕食前的眼神!
小时候捕猎的时候,她一个人走散在深山里,被一只恶狼盯上,凶残的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暴虐,那样的眼神让她终身难忘!
可那次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在,徒手捏死了恶狼。
可这次他为什么不在!
为什么!我恨他!
“教主他...”男人也有些失落,要是教主在这,还需要小姐去刺杀皇帝吗。
可是,浊妤瑶并没有听着男人的解释,迈着大长腿朝门口走去,一去不回。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重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唯有自己可以相信!
“小姐,多注意安全。明天我就会把宁锦儿送回去,隐藏好身份!”男人在后面呼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