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双头水蚺的那个男声头阴笑了起来:“你发达了?你发达了?你真的以为你吃定了我们吗?我们可不会像先前的那些阴魂似的任你摆布!”
“真是自不量力!”那个女头也随声附和道。
李天脸色一凝,也不多言,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就是拆散的乾隆通宝雕母。食指、拇指竖着捏住铜钱,对着桀骜不驯的双头水蚺喝道:“收!”
“啊~”双头水蚺二头发出凄厉的惨叫,便化作一道灰影被李天收进了铜钱中间的方孔里,只见方口出处一片流光溢彩,铜钱的正反两面好像浮出了一条双头水蚺的刻纹。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超翟汉云和王紫涵的认知。在李天收服双头水蚺后,王紫涵怯怯地问道:“大师!这一个个从洗衣盆里浮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李天说道:“这些都是我金钱剑诛杀都妖邪的精血化成的精魂,然后根据各精魂的能力大小,令其附在符纸或灵器上,使其发挥其最大的威力。”
“大师,难道您遇到了什么*烦了吗?”想到李天穿着一身保安服在古玩城瞎转的情景,翟汉云不免担忧的问道。
“*烦谈不上!但却很棘手!”李天不禁地想起来大和尚佛印那毁天灭地的手段。
略有警觉的佛印,被已有七八岁的小和尚的话触动了。他这一生也不可能忘记这件事。七八岁的孩子,正是最顽劣的时候,即便是小和尚也难以免俗!
一处远离尘世的古刹,刚做完早课,两个七八岁的小和尚饭都不吃,便急匆匆地向后山跑去。冬去春来,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鸟儿也早早地筑起巢穴,繁衍生息。
“二师兄,咱们是出家人,有好生之德!咱们不应该掏鸟蛋吧?”紧跟在另一个小和尚身后的小和尚一边跑,一边说道。
“天下万物,众生平等,我们这是救鸟一命,也如造七级浮屠!”跑在前面的小和尚扭着头对自己的师弟说:“你说说:鸟妈妈总不能一直待在窝里照顾蛋宝宝吧?万一有什么蛇啊什么的把鸟蛋吃了怎么办?我们把鸟蛋套掏回寺院,再把小鸟孵出来,岂不就是救鸟一命吗?”
“二师兄,还是你有见,难怪师叔、师伯们都喜欢你,不喜欢我了!”
“了因师弟,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在前面跑着的二师兄了印突然停了下来,正色的对师弟说道:“咱们的师叔、师伯们那一个不是得道高僧,怎么可能会对弟子因喜好而厚此薄彼呢?了因师弟,万不可有如此想法!”
众师兄弟中,就数他们二人关系最好了,他们也一直都是有说有笑的,二人之间从没像今天似的。了因虽然不认同二师兄的说辞,但还是低着头说道:“二师兄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吧!”
了印郑重地拍了拍了因说道:“三师弟,千万不要再有如此想法了!这可是会阻碍你修行的魔障啊!”
“嗯!”对于面前的这个好伙伴,了因可是无比的信任的,要知道每每自己的受欺负、犯错,可都是这位师兄为自己出头或顶缸的。
看着已经释然的师弟,了印在扭过脸的一刻,脸色瞬息凝固了。因为刚才他说的话,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信服。也只有这个颜色了因师弟,会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罢了。
其实,所有的人师叔、师伯们并没有偏爱自己。只是自己不知为什么,不管学什么,总是一学就会,而且不管多么苦涩、乏味的经文,他总是能一目十行的过目不忘。这就造成他能够博览群书,从而经常会去请教各师叔、师伯,师叔、师伯也乐于指点他。这就很容易让人误解为这些师叔、师伯都喜欢把自己的绝学教给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聪慧的他,为什么只有了因一个伙伴。当然他也不会纠结于此,恐伤了师兄弟的情分,修行之路本就是孤独寂寞的。
“二师兄,二师兄,快看!快看!”就在了印胡思乱想的在前面跑着的人时候,师弟了因突然喊住他,指着一处悬崖边矗立的大树树杈上的一个鸟巢喊道。
“不行!”了印脸色剧变,劝道:“了因师弟那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可二师兄刚才不还在说救鸟一命,也胜造七级浮屠吗?这会儿怎么又惧怕危险了呢?”
“这……”了因的一席话,反而让了印一时没了辩解,只皱着眉头说道:“也罢!不过掏鸟蛋这件事必须由我来做。”
“师兄你怎么说话老不算数?”了因不悦的说道:“咱们出来的时候可是说好的。”
“可是……”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你聪明,什么也学不会,然后就什么也做不成了?”了因气鼓鼓的喊道:“难道我连掏个鸟蛋也做不来吗?我在你们眼里真的就这么不中用吗?”说着说着,了因眼泪溢了出来。
“没,没,我没这个意思!”了印急忙解释说:“我是一看到鸟窝,就手痒的不行了!师弟你别哭!我让你去掏,让你去掏还不行吗?”
“耶!”了因兴奋的跑向悬崖边的那棵大树跑去。
虽然,了因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自小在寺院长大的他身上却十分的矫健。很麻溜的便爬到了靠近树顶树杈上的鸟窝,一眼看去里面就四个鸟蛋,兴奋的他扭头对着地上的了因喊道:“二师兄,窝里有四个鸟蛋,我们拿几个啊?”
“那一个就好了!”这里地势陡峭,了印害怕师弟有个什么闪失急忙说道:“赶快拿了下来吧!咱们总得把鸟妈妈的孩子都拿走吧!拿了赶紧下来吧!”
“好嘞!我听二师兄的!”说着,了因取了一个鸟蛋放进自己的衣领里,然后顺着树干向下爬去。
“了因小心啊!~”了因急切的喊道。
了因一边迅速地趴下,一边低着头不耐烦的对了因说:“哎呀!知道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及吗?”
“不,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了印也是急得乱了方寸,一时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慌乱的指着了因上方的天空。
这时,了因也感觉好像有一片黑云向自己压了下来,惊愕的慌忙抬头看去:只见一只硕大的苍鹰下自己急冲而下,吓得他手足失措,一个失神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三师弟……”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了印急忙冲到悬崖边,俯身看去一个两个黑点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在悬崖边哭泣了好久的了因知道:自己的师弟再无生还的可能,就算他因树枝什么的侥幸生还,身受重伤的他也难逃苍鹰的猎杀。
到正午,该是午饭的时间了,了印唯恐师兄们发现自己和师弟了因同时不在,便仔细的收拾了一下这里有可能留下的线索,然后急匆匆跑下山去,在一处溪边仔细的洗去脸上的泪痕,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向善堂。
“了印师侄,你看到你了因师弟了吗?”就在他快吃完午饭的时候,善堂的主事师叔来到他身边问道。
“回师叔,师侄没有看到了因师弟!”了印强作镇定的站起来双手合十回答。
“好!你坐下继续吃饭吧!”
吃过晚饭后,寺里的僧人这才确定了因确实不见了,于是组织人力大规模的寻找,却始终没有发现半点儿线索,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三师弟!三师弟!是你吗?三师弟!”担心师父、师伯、师叔们责怪自己,并无在喜欢自己的小了印隐瞒了一切,而这成了佛印一生的痛。明知是幻阵作祟的他,依旧忍不住的询问道。
“不!不是我!”小沙弥痛苦的说道:“二师兄,我是这迷天乱阵引发的你内心的魔障,你快走!你不要理我啊!”
看着小沙弥痛苦的表情,佛印的心揪揪的疼,他更没想到这乱阵里幻化出的三师弟会这么说。佛印双眼凝聚,运转佛力。天眼通下,小沙弥身上散发着微弱的阴力,根本就不是什么虚幻之物,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阴灵。
“师弟~”佛印忘情的抱住小沙弥,小沙弥则是怪巧的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一脸迷茫的样子。
“师弟,你还好吗?都怪师兄!要不是师兄当年非要带着你去掏鸟蛋……”佛印怀抱着小沙弥痛苦着述说着,积压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犹如决堤的洪水奔流而出。
良久过后……突然,他怀里的小沙弥越来越淡,没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根本没有发泄完的佛印,愤怒的站起身来环视四周:阵雾也在慢慢地变淡,顷刻间消失不见。一缕阳光洒在佛印身上,佛印轻叹一声:“原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看来是支持阵法运转的阴灵无法抵御烈日的灼射,自行溃散了!”
“可是这感觉太美妙了!”意犹未尽的佛印不由得说道:“我非得找到那小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