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庇德下山了,天色也渐渐暗淡了。
他第一时间并不是奔垒城去,而是先顺着阿达木掉下方向去寻找阿达木的踪迹。
在这条坡路上拼命的狂奔,在侧面远处夕阳火烧云的背景的铺垫下,莫庇德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在莫庇德的脑子里全是阿达木对自己伸出的认同之手的画面。阿达木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帮自己破开愚钝和带来救赎的领路人。
在天色已是暗淡无光的时候,苍天不负有心人,莫庇德到达了靠着山涧河流有着星星灯火的村子,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于是就潜进去。
正巧碰到那一群诺亚防线的士兵围在变成兽型的阿达木身边,在一个背着身的菲诺文的指挥下,众兵士费力的抬起阿达木就要搬走。
躲在暗处的莫庇德一眼就看到了阿达木额头中间的那粒绑头发的小绿翡翠珠子,遂就跳出来大喊一声阻止
“放开他!”
这声喊让菲诺文身躯一震,而马恩与众士兵到是一脸烦闷的往后一看,只见莫庇德抽出拳铳套的南部拳铳对准着菲诺文。
“伪军!!放下武器!!!”
马恩和众士兵急忙帮菲诺文挡住铳线。
这时的菲诺文嘴角微扬,随后向后转过来拨开众人,一脸淡然的看着莫庇德说道:“莫庇德大叔,是我呀。”
莫庇德透过月光和士兵们手中的火把散射出光芒照明,渐渐的靠近,这才认出面前之人,原来面前这个蓝发精灵少女果然是菲诺文。
画面一转,被马恩侵犯的小寡妇急忙端来一盆热水走进了一处房间里。而门口的莫庇德抱着头坐在一旁的大门的一边,一脸的懊悔。
马恩站在莫庇德身边蹲下,一脸怜楚拍了拍莫庇德的肩膀。
这一拍不要紧,莫庇德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一脸来抹了抹泪痕,连忙问一旁马恩:“你们的作战地图呢?”
“啊?你要作战地图干嘛?”
“画出教兵和帝国军此次行动的军事部署!”
马恩一听这话,连忙让一旁的士兵去拿地图和铅笔。
而里面的医官正在奋力的救治阿达木,屋里的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除了手术用具的使用的声音就剩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而外面马恩举着一盏马灯帮莫庇德照明,并震惊的看着莫庇德在地图上的画工作业,哗哗的笔尖与纸面的摩擦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终于在一声弹头取出放在废料盘的叮当声中,在场的人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一旁靠着旁边的墙插着胸低着头的菲诺文,立马反应起来上前问医官道:“怎么样?阿木还有生命危险吗?”
莫庇德正巧也照着教兵的信件里的地图和信息,也悄然显现在马恩交给他的地图上,进攻路线兵力部署,阵地防御都悄然于纸上,画的一目了然。莫庇德完成后一把塞给马恩,钻进房子里面。
几人都挤进这所房子里翘首以盼医官回答,尤其是小寡妇,她面色紧张的睁大着那如江河波动般的双眸。但是此时医官却是依旧眉头紧皱,先看向菲诺文又转头看了看众人,摇了摇头,拉下被汗水浸湿的白色面罩说道
“恐怕…是命保不住了。”
此话一出只听“咣当!!”一声,小寡妇手里的木盆失手摔在了地上,血污水撒落了一地。
“不…不会吧!”菲诺文赶紧上前问道:“明明已经把弹头取出来了!”
医官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他失血过多,而且血型又是极其少见的类型,我们当中没有人能够配的上。虽说弹头已经取出,但是我们没有消炎药,过不了多久估计人就没了。”
莫庇德一脸的惊慌失措,一把上前抓住医官两肩疯狂的摇晃,对其请求的说道:“医官,你想想办法,救救他的命!”
“你振作一点!!!”
马恩连忙扯开把着医官发狂的莫庇德,医官这才得以喘息,医官对着莫庇德说道:“我现在先将他的伤臂截肢,以免感染扩散…”
“不可啊医官!他是骑兵,你把他胳膊截肢了,他还怎么在马上驰骋杀敌啊?”
医官看着着急的众人,无可奈何的回道:“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有人奔赴坎特巴尔城了,只有那里才能匹配找到这特殊的血型,还有医疗用品。”
“我去!给我找匹快马!”莫庇德挺出来身子说道。
“好,你速去!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我尽我可能帮他稳定情况,人命关天,拜托你了。”医官一脸严肃看着莫庇德说道。
菲诺文和莫庇德走出屋,菲诺文大喊一句:“备马!”
一个诺亚士兵挑来一匹战马,莫庇德废话不多说翻身上马,随后在众人的目视下,莫庇德拿着一盏马灯快马加鞭,立马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小寡妇将双手紧握,放在自己下巴处为阿达木祈祷。
在城里这边,格鲁斯的酒馆依旧是暂停营业。秦苏、泰丽娜还有弗雷尔女仆惠、花苗和云英几人在酒馆里正等待着莫庇德交差公事回来,正巧赵国武和徐小彪身穿伪军的军服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了。
一阵沉重敲门声打破屋内的交谈,格鲁斯连忙开门。
只见徐小彪和赵国武一脸悲凉的踉跄着进门,徐小彪难以言表自己的悲伤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众人十分不解的看着徐小彪,格鲁斯更是被吓的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了?烈属没找到吗?”秦苏对两人反常的行为很惊讶,于是连忙跑两人面前问道。
徐小彪低着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哭着不能言语,秦苏与众人看到徐小彪这副样子不禁心生心疼,去扶徐小彪扶都扶不起来。
而是赵国武顿了顿自己情感,对众人讲出了来由:“总帅,我们找到烈属了,那娘仨就住城东难民区里,不过这娘仨不是本地人,是其他王国的百姓,因为叛勇对其他王国进行侵略,造成大量的难民,很多难民四处漂泊,而这里面就有他们仨个。妈妈叫菲特丝,死去的孩子叫扎米是老大,小的叫洛米,可是…。”
“怎么了?”众人着急的问道。
赵国武伤感突然上头,停顿了一下说道:“自从扎米从葡萄园中遇难之后,妈妈菲特丝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本拮据的一家变得更加雪上加霜,本来扎米生前找到了这份葡萄园的工作就能给家里带来些补贴,但是天降横祸,五六岁的弟弟成大街上的擦鞋工,我们在街上见到弟弟洛米,但是…”
赵国武哽咽难鸣,徐小彪抹了把泪接着说道:“我们才知道…他妈妈为撑起家,只能靠卖自己肉体接客来维持生计。”
赵国武接着话茬,接着说道:“当时我俩经过洛米的引荐,想要拜访安抚娘俩,不过等我们见到妈妈菲特丝,她见到我们的身上军服举刀发疯般就追着我们砍,我们也就跑了回来。”
等国武说完后全场都哑巴了,徐小彪站起来大声哭喊着:“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为什么受苦受难总是老百姓!”
泰丽娜和女仆惠两人都一脸难堪的低下了头
秦苏说道:“估计你们要是再去发抚恤金,也不好再接近他们了。”
这时女仆惠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出来,右手捂住胸口对徐小彪说道:“小虎,我有办法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徐小彪看到之前和自己很不对付的女仆惠竟然主动帮忙,便也没想太多于是同意了。
一声鸡鸣叫醒了沉睡的清晨,在前往难民区的路上,一个披着亚麻布篷袍人在面黄肌瘦形似活死人的难民人群中行走。这个人摘掉了兜帽,竟然是早已死去的看葡萄园的男孩扎米,原来此时的这个扎米原来是徐小彪幻化而成的。
原来在酒馆的时候,女仆惠为了弥补鬼族士兵所犯下罪过,也想让可怜的母子再相聚一次,于是动用了鬼族秘术,让徐小彪变成死去扎米的样貌,前去与菲特丝与洛米再见一面,进行慰问和安抚。
此时女仆惠将长发束发成高马尾并身换巫女服,让徐小彪与自己面对面跪坐,女仆惠正襟危坐的将一具特质木偶放在徐小彪和自己的中间面前,随后女仆惠拿出一把小刀让徐小彪割破右手食指指肚,随后将流血的手指摁在木偶的额头。
在小彪割破手指将流血的食指摁在木偶的额头上时,木偶居然发出奇异的紫色星星点光,一阵旋风使女仆惠的发辫和衣袍蓬起。
在场所有人震惊不已,而女仆惠嘴里低吟着类似童谣的咒语,随后拿出一把刻满咒语的折扇从身后腰间抽出。
女仆惠“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随后举到头顶,面色沉重的对面前的徐小彪说道:“小虎,你要仔细好好想想扎米样貌,想到了越是仔细,成功变成他的几率才会更大!”
徐小彪抬起头面色坚定的说道:“惠姐,扎米兄弟的样貌,俺这辈子也忘不了!请继续吧!”
女仆惠看到徐小彪这样的表情如此坚定,于是点了点头继续念动咒语,不一会紫色的光点附着在徐小彪和木偶身上,木偶随之飞到空中。
“转化!!!”
“呼!!!”
女仆惠大喊一声转化,右手举起的折扇随之落下朝被紫色光芒包裹的徐小彪和木偶扇了过去。
一阵风吹灭了徐小彪和木偶身上的紫色光点,那个熟悉的样貌出现在了当时目击者赵国武的面前。
赵国武眼中躺泪大喊道:“是扎米兄弟!!小彪你成功变成了他!!”
飞到空中的木偶缓缓落到女仆惠的手里,此时的木偶变成了徐小彪原本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