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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遇胡人 老翁解惑

太虚天骄传 凡笔弄墨 6086 2024-09-21 10:48

  丰尘一掌下去只见那胖阎罗浑身肥肉一颤,顿时凸眼张嘴,那药商中午晚上请他们吃的酒肴是喷薄而出,丰尘连忙闪开,还是被溅了半幅袖子。一股怪味,几欲作呕,好不恶心。那胖子蹲在地上,脸色酱紫,比那一旁的被他抽过的紫面真君脸色还是要紫上几分。

   那黑袍秀才指着丰尘道:“小子哎,你别动,你中了胖阎罗的酒肉穿肠散了,子时一过,你浑身腐烂而死。”

   那紫面真君跟着道:“好小子,我看你也是顺眼,我们回去给你取解药,你的命我们暂且饶过。”说罢和那黑袍秀才撒腿而去,那路边的野狗跑的也没有这二人来的利索。丰尘脚下发力,那二人没跑多远,就被丰尘追上。

   紫面真君道:“哎哎,不带这样的,我们都去给你取解药了,你怎么还追上来?”

   丰尘笑道:“解药我也有,搞一盆清水冲掉就是。”

   黑袍秀才被丰尘扯掉了大袍子,晚上风起,冻的浑身直打哆嗦。颤声道:“我。。我告诉你,那酒肉穿肠散,子不过午,午不过子。毒性猛烈啊。”

   丰尘道:“是够猛烈的,好难闻的味道啊。”

   那紫面真君,大喝一声,:“呔!你小子没想到也是个高手。”伸头四下看了下没人,噗通一声跪下,道:“饶命啊,我们就是唬弄几个钱财,没敢伤人啊。”

   丰尘哈哈大笑,道:“我也不想伤人啊。不过你们俩带的那几个玩意挺有意思的。你是怎么弄出火来的?还有你的,那黑烟还有那钢针,挺厉害啊。”

   紫面真君一听,这话里有转机啊,道:“小英雄啊,我这没啥啊,都给你还不行啊。”

   黑袍秀才现在没了黑袍,倒是很像一个瘦猴,嘴里打着哆嗦道:“我的也给你,这都是江湖不传之密啊。”

   紫面真君道:“你他娘的能不要吹了,我都脸红了。赶紧的把那家伙事给小英雄吧。”

   丰尘看了一眼那紫面真君,心中一乐。被那胖子抽的脸色更紫,就这个还脸红,脸红也看不出来啊。

   紫面真君把刚才的那些零碎都交给了丰尘,道:“都给你,都给你。我不要了”

   丰尘看有手套、还有小布袋啥的,道:“你这个怎么玩啊?”

   紫面真君道:“你带上手套,这手套是石棉做的,可以防火。几个指头伸到布袋里,沾点这布袋里的燧石粉末,然后指头搓搓就会冒出火来。”丰尘试了下,果然冒出火光,感觉甚是好玩,熄灭了又试几次,还待再试。

   那瘦猴秀才,见丰尘玩的起劲,实在是天冷冻的够呛,颤声插道:“小。。小。。小英雄,你玩够了吗?我的玩意你不想玩一玩?”

   丰尘脸色一红,笑道:“好好,你的怎么玩啊?”

   那瘦子秀才将两臂上的机括拆下,又装在丰尘两臂上,一边只要一按机括,就可以喷出黑色的细粉,仿佛黑雾一般。另一边可以射出原本安在里面的钢针。

   丰尘笑道:“你这机关设置的很精巧啊。这钢针我会装,可那黑雾怎么来的?”

   那瘦子秀才道:“那哪里是黑雾啊,就是将木炭压碎细细的过筛,一按机关,挤压喷出去就是像黑雾一样了。不瞒你小英雄,我本来家传的木匠手艺,专是做些精巧细致的东西。这天下不太平啊,这才将手艺用到这道上了,混几个银子花花。”

   丰尘挥手道:“好啦,好啦,看你冻得够呛,敢紧去吧。”紫面真君与这瘦子如蒙大赦,撒腿跑掉。

   可怜那胖阎罗,还蹲在地上一劲的干呕,仿佛五脏六腑都翻了个身。看见同来的二位,野狗般窜逃,大骂:“你姥姥的,跑这么快,不是说要一起去要那几个药商的银子的吗!!”

   丰尘听完,哈哈大笑,直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知道这三位还真是高手,不过是装神弄鬼的高手。还好刚才只上了三分劲力,要是全力而上,这一掌可真要了这胖子的命了。

   丰尘笑道:“那你还不快去追,不然他们把银子都私分了。”

   胖阎罗听到丰尘这话,一下翻身起来,也顾不得肚子疼了。疯狂的追向刚才那二位的逃跑的方向。真是,腾挪似狗熊捕食,迅猛如野猪归林。丰尘心情甚佳,一路不断盘弄这刚才缴获几个玩意,往那德济堂而去。忽然身后风声一急,丰尘连忙闪身避让,倒是没见人影,只听见遥遥的传来一句话:“你那绵风掌使得不赖,太虚宫的怎么也来舒州!”

   刚才三位似天神下凡,退的也如流星赶月一般。可那刚才只闻其声未见其影的,却真正的让丰尘心惊胆战了。人家在旁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却一点无所察觉。自己也是太过大意,在山中的几年,即便睡觉,哪怕是些微动静也是警惕异常。可刚才自己只顾着与那三位绝世高手放对,浑没注意别的声响。心中惴惴,这时才觉得世间却远远比那大山之中,更是危机四伏。可刚才发声的到底是什么人,仅凭一招就知道这是太虚宫的传承。多想也是无用,这几天还是多多留心这舒州城是不是有什么异常吧。丰尘心道:义父所说的江湖趣事,其实无一不是当时命悬一线,惊险刺激的情形。自己出来闯荡,却是任何师父所不能传授的了。

   看来这武之一道,也是无穷无尽,就似那大海无涯。欧阳先生说得好啊,格物致知,穷究其理。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我现在还是个小丈夫。当真遇上了危难,我才不去穷追死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想通这一节,丰尘登觉心中一片轻松。

   且说那紫面真君三人,来到和那胖瘦一众药商约好的地方见面。那瘦子也不知从哪里顺了件衣服,披在身上。那些药商,见这三人前来,忙迎上去。瘦子道:“三位大师,那小崽子怎么样了?咦,大师你这脸怎么了?”

   紫面真君冷哼一声:“那小崽子被我等三人废了武功,挑了脚筋,已经成了废人了。”

   那胖瘦两位药商,高兴的双手连搓,道:“好好好,这才方泄我心头之恨。快快,将三位大师的银子准备好。”说完从后面接过一千五百两银票,双手捧着送了过去。

   紫面真君,并未接银票。只是背着双手,抬头冷笑。那胖瘦二人不知他什么用意,问道:“大师,这银子都准备好了,您怎么不接啊?”

   “一千五百两,就把我们打发了?必须再加一千两”紫面真君冷声道

   胖子道:“大师,我们说好的,两千两银子,先付了五百两做了定钱,事成之后再给一千五百两。怎么又要再加一千两?”

   紫面真君道:“说好?之前为什么不说那小子身怀武功?不是说就是个孩童吗?害的我三人轻敌,险些遭了黑手!”

   胖子药商道:“那我们也不知道他有功夫啊。我们这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

   紫面真君冲胖阎罗使个眼色,那胖阎罗一把抓过那银票。紫面真君又道:“可以,这一千五百两我收了。你们当初也见过我的化劲为火的功夫了,你们日后的药材铺子要是烧了可要小心。”拉着胖阎罗和黑袍秀才就回身就往外走去。

   那瘦子药商心中一惊,这几个都是高人啊,万一记恨我们,真烧了药材铺子,那就真是倾家荡产了。急急的拦了一把,道:“哎呀,三位大师啊,不要急啊。这不是说笑话啊。您三位是高人,就当胖子刚才放个屁。”这瘦子药商也没想到,那胖阎罗是个更大的胖子。

   紫面真君冷笑不语。瘦子赶紧和几个药商嘀咕了几句,又各人凑了一千两银票交给了胖阎罗。紫面真君见状,道:“这还像话,以后有事有我们夺命三煞在就不要怕。祝你们也生意兴旺啊。”胖瘦二人带着十几位药商听人家高人说了喜话,连忙躬身行礼。头刚抬,门前三人已经不见踪影。

   这些药商,纷纷挑出大拇指道:“你看看人家,高人就是高人,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厉害啊!”

   紫面真君三人心中乐的快要炸开一般,这笔大生意几年都没得来,三千两银子啊。紫面真君道:“收拾行李,赶紧跑,咱兄弟三个几年饿不着肚子啦。”这三人连夜跑出舒州城。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丰尘和德济堂的几个伙计去街市中采买一些日常的用度。只看见一行人,个个面白如玉,唇似涂朱,眉骨突兀,鼻梁挺直,一双俊目,无不美貌异常。而且俱是一袭白衣,一概绫罗打扮极其素净;手腕上皆戴着紫金镯,手中拿着念珠;身上挂着镶着宝石的弯刀、飘纱的荷包、双飞燕的汗巾,还有许多珠玉宝石玩器。所穿衣服,似乎都是用异香熏过,远远就觉芳馨扑鼻。再看身下骏马,毛鬃油亮,体态丰伟,神采飞扬。丰尘闻的最多的就是酒香和那药香,忽然这一股异香钻入鼻孔,不由的喷嚏连连。这一疏神,那骏马几乎要踏到身上,这一行人倒是丝毫没有策马避让的意思。

   丰尘只觉得有人一把将他拉到路边,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耄耋老者,只是一双眼睛晶莹透彻,与那满脸皱纹却是没有一毫相称。丰尘连忙躬身作揖,道:“多谢老丈援手,若不是您就被这马踏到了。这些人看似风流高雅,怎么不知道避让行人,这要纵马伤人不怕官府拿问啊?”

   那老人咳嗽两声,道:“官府拿问?呵呵,恐怕不是拿问他,而是拿问你为什么挡了马道了。”

   丰尘奇道:“这是为何啊,官府也没有个是非曲直吗?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明明是他们在街市纵马,难道大周没了律法?”

   老人笑道:“律法那是为你我这等小民定的,你看他们骑的这马,体高毛亮皆是西域名驹。你再看这些人,面白鼻挺,腰挎弯刀,这大周朝的官员哪里敢有丝毫得罪这北边羯赵来的人啊。”

   丰尘惊道:“羯赵?大周朝不是在和羯赵用兵吗?这胡人怎么会如此招摇过市!”

   老人又是一阵咳嗽,道:“你这小哥,又哪里会知道。说不定,这大周朝的官员和羯赵的关系一点都不差哦。”

   说完这老人拄着拐杖扭头就走了,丰尘只觉得这老人所说正是他急切想知道的事情。连忙追上,又是深深一揖。道:“老人家,小子丰尘敝乡久居大山。略有所识,也是家父及义父所授。今闻老人家教喻,虽然三言两语,但暗含当世大义。小子心中实有太多疑问,似多未解。今日难得有缘相遇。意欲请示,不知老先生可肯赐教?”

   只见这老人眼中狡黠一闪,遂正色道:“哎呀,哎呀,你这孩子岁数不大,怎么说话酸溜溜的,老头子不喜欢。”

   丰尘呵呵笑道:“老人家,我曾经听义父说过,懂得当世大义的大儒,说话都像这样,我也就。。。呵呵。”傻笑着摸着自己的脑袋。

   那老人道:“我可不想当那当世的腐儒,满口的之乎啊,者也的。你要让我解惑,须得每月纹银。。。嗯,四十两。”

   丰尘为难道:“四十两!我在德济堂做伙计,一月现在欧阳先生才给我五两银子。”

   老人笑道:“这也好办,银两我不要了,这些用度老头子我也够用。我喜好游乐,你能陪同我四处走走,免得我老人家腿脚不好摔倒就行。”

   丰尘忙道:“这个使得,这个使得。只是不知老人家行止何处,每日我去哪里寻你啊。而且我每日只有上了铺门,才能得闲啊。”

   那老人道:“你就问我住哪里就行,什么行止何处!!酸酸酸!我住在前面不远的安悦客栈,你可知道?”丰尘点头称是。老人续道:“那你每日尽管忙你的就是,忙完再来找我。听说这舒州城好吃的甚多,记得带我去尝尝。”说完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

   丰尘看那老人走远,才折身往德济堂去了。路对面那个瘦子药商无意一瞥,看见丰尘走远的背影,只觉得十分眼熟。忽然心中仿佛被大锤砸过顿足大呼:“畜生啊,你们三个骗子!!老子的银子啊!!”周围的人不知所以,瞪眼看他,只觉得是不是遇到了疯子,远远躲开。

   下午日头刚过,丰尘就向七叔道了假,去那安悦客栈寻那老者去了。

   进了客栈丰尘拉住一位小二,告诉他老者身高模样,问在他住在哪里。小二说道:“后院上房,左手第一间就是。”

   丰尘连忙过去敲门,”咚咚咚”“老人家,我是丰尘,今早与您约好的。”屋里没有丝毫响动。丰尘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心中颇为沮丧,刚想掉头回去。只听开门声响,老者已经站在门口,生气道:“你不是说好,上了铺门才来的吗?怎生日头刚过就来了,让我老头子都没准备好。不对,不对,是我耳背没有听见你敲门,你又为求知解惑,一点耐心都没有。”

   丰尘没想到这老人对他一阵数落,只能垂手诺诺称是。

   老人又笑道:“走走,带我老头子去找点好吃的去吧。”

   这老人一会生气,可转眼又喜笑颜开,丰尘只觉得实在是反应不过来。赶紧上来搀扶,老人把手一甩,气道:“谁让你现在扶我了!我现在又没跌倒,要你扶什么,你手脏不脏啊?就来扶我?”丰尘是满脸通红,额头出汗,不知道是该说些什么,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甚是尴尬。

   这老人看到丰尘一副窘迫的模样,又是一阵大笑。丰尘心道:恐怕是岁数大了,就是这般脾气,再说有学问的也许都是这样,不可捉摸,当下也不以为意。

   这一老一少就出门而去,老人问道:“你带我去吃什么呢?”

   丰尘道:“那日我店里七叔带我去过一家小馆子,那是我生平吃过最为美味的,要不我带你去吧。”

   那老人说道:“不吃,不吃,这些酒啊,菜啊的最不好吃了,我年岁大,不喜欢这些油腻的东西。再说,这些馆子啊,晚上再吃,我们先去寻点可口的小吃吧。”

   丰尘说道:“我听说这舒州城周边有那香梨,也不晓得城里有没有卖的,我们看看吧。”舒州城确是货物繁茂,没走几步就有叫卖香梨的,只见那香梨果实硕大,黄亮色美。老人付钱买了几只,交于丰尘几个。这一老一少就这么当街就吃,果然是皮薄多汁,肉多核小,甘甜酥脆,两人吃的是汁水淋漓好不欢畅。这老者吃梨甚是浪费,只咬中间最为肉多汁肥的那一段,咬得几口就扔了。丰尘只觉得很是可惜,又不好张嘴劝阻。

   忽然听得耳边有人吆喝:“来嘞,刚出的大救驾啊,就这一炉哦。地道的寿州手艺啊!”

   两人都觉得好奇,什么东西叫救驾啊,居然还能吃。这老人连腿脚都变得利索了,三两步上前,只见桌上放置数十块圆饼样的东西,但见其形扁圆,中呈涡状,多层花酥叠起,犹如金丝盘绕,清晰不乱,色泽乳白滋润,制作的甚是精细。

   那老人问道:“但问这位卖家,为何这金丝饼称为大救驾啊?”

   卖家道:“老人家您是外乡人吧,您有所不知啊,当年我大周开国皇帝,攻打寿州,数月才破城池。过于疲惫,急病不起,他胃口不佳,茶饭不进。这时,有个巧手厨师为了让他进食,便精心制做了一种点心。皇帝一见香味扑鼻,外形诱人,心中高兴,食欲大增。开国后,常言那次鞍马之劳,战后之疾,多亏这种糕点从中救驾。于是便叫这种糕点为“大救驾”。”

   老人高兴之极,忙付钱买了几只,与丰尘分食。品尝之后,只觉酥脆可口,油而不腻,再一看内中之馅,色白细腻,红丝缕缕,青丝条条,如白云伴彩虹,色美味佳。两人接连吃了几只,也顾不得形象,直接伸袖抹嘴。

   丰尘看那老者,下巴处好像皮肤光滑,已不是邹邹巴巴的皮肤。那老者也觉有异,忙扭转脸庞,岔道:“我要先回客栈,你过半个时辰光景,再来问我心中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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