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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家的现任家主吕惑最近很是烦躁,乃至于有些上火。
身为紫枫城三大家族之一吕家的主事人,能让吕惑着急上火的事情并不多。
最让他烦恼的,无非还是生意上的事情。
在三大家族之中,吕家的家底可以说是最厚实的一个,也是在紫枫城立足最久的一家。
但是现在,他们却压不过其他两家。
其中商家算是暴发户,虽然底蕴远不如其他两家,但是崛起速度十分之快,家中又出了一位炼丹天才,被上域丹塔的大人物看重,在高品丹药这块,比不过商家,他们也就认了,况且两家本身也没什么仇怨可言。
不过景家就不一样了,虽然比起吕家要年轻一些,但是也在这紫枫城立足已久,三足鼎立的时候可以保持稳定,二分天下的双方几乎都会打个你死我活,当初商家未曾崛起的时候,他们吕家和景家之间的斗争可没少过,甚至一百年前吕家的不少前辈死的十分蹊跷,就和景家脱不了关系。
只是不管怎么说,三足鼎立已经持续了几十年的时间,当然没这么容易打破,吕惑也没想着马上就能压过景家,但是最近这些日子,他们却似乎要被景家压过去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景家的那位少爷景风,在两年前从上域进修回归,如今已经是一位正经的六品丹皇了。
而最近,又快要到了紫枫城丹塔长老换届的时候,这一次却极有可能并不会从上域调任长老,而是从下域六品丹皇之中抽调。商家的那位志在上域,无意争夺,这么一来,堪称年轻有为的景风,就成了新任长老的有力候选人。
如果真的让景风上了位,三大家族之中,商家不一定会有什么事,毕竟谁都知道景风一直在追求商家那位天才,但是无论如何,他吕家肯定是要倒霉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吕惑这些天来都一直心中烦躁,却又没什么好办法。
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轻轻抚摸着把手,吕惑微微一叹。
从前,他还只是个二少爷的时候,便常常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坐在这张椅子上,代替父亲。
但是那时候,他在吕家不被重视,上面压着一个优秀的大哥,自认无缘家主之位,常常为此烦忧怨愤。
然而到现在,他真正坐上了这个位置,却没有感觉到开心多少,反而烦忧的时候更多了。
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不是对的呢?
本来以他的才华和实力,无论如何家主也轮不到他来做,但是二十年前,因为一次契机,他在家族中地位大进,才被上面的老家伙们看在眼中,加上他那优秀的大哥吕颂,在那一次丹元大会之后,便立志一心修行,钻研炼丹之术,再不参与家族事物,主动放弃了家主的位置,方才让他坐上了这张椅子。
如今他再一次遇到了窘境,怕是再没有那样的契机了。
想到这里,吕惑忍不住叹息。
就在这时,却见一名下人门房从大厅外走入。
“老爷,外面有人拜见。”
吕惑皱眉问道:“什么人?”
门房有些难为情道:“回老爷,不知道,来的是两个人,没有自报身份,只是说要见老爷。”
“和吕家谈生意?”
吕惑皱了皱眉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告诉我做什么?难道吕家没人了么?来拜我吕家的门,连姓名都不报,当我吕家是什么地方?赶走。”
门房恭敬道:“是,老爷。”
眼见门房转身走出门外,吕惑心中却是越发不忿,二十年前自己不是家主的时候,什么人都要自己来接待,二十年后自己成了家主,难道也一样不成?
但是想到二十年前的一瞬间,吕惑却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出神了一瞬间,才回过神来,开口道:“回来。”
“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两道人影走进了大堂,一前一后。
却是两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前面的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吕惑疑惑道:“两位乃是何方贵客,不知道找我吕惑有何要事?”
却听到有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和吕家,有一笔生意要谈。”
吕惑先是一怔,下一刻,眼睛陡然瞪大了,身躯开始颤抖起来。
“你――”
失控之下,那太师椅精致的木把手,竟是被拧了下来,他却恍然不觉,猛然站起身来,瞪着眼睛,眼中流露出激动之色。
“明……明先生?”
这个声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然而下一刻,却见那青年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微笑。
“可惜,猜错了?”
看到青年的面孔,吕惑又是一怔,这是一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但是他马上就回想了起来,再度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你……你是……越小兄弟?”
“正是在下。”越明举微微一笑:“许久不见,吕兄的气色有点差啊。”
与此同时,城东十余里之外,另一处同样豪华的府邸之中。
“哼,这次只要拿下了长老之位,我看看吕惑那小子,还拿什么和我们景家斗。”
一名留着短须,双眼狭长,面色有些苍白的中年男子,面露冷笑道。
“风儿,此事不可急躁。”
坐在他对面的一名面容相似,头发花白的华服中年皱着眉头道:“还是要小心为妙。”
此人正是景家当代家主,景悦,而站在对面的,则是他的儿子景风。
和吕家不同,景悦这二十年来还一直坐着家主之位,而景风则是一心专修炼丹之术,并未继承家主。
“爹,你还在担心什么?”景风皱眉道:“吕颂那厮迟迟不曾突破六品,早已不是我的敌手了,吕家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威胁到我们景家。”
景悦摸着胡须,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不知为何,为父这些天来,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焦虑。”
“什么焦虑?”景风一愣。
景悦迟疑了一下,接着开口道:“就好像……就好像二十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