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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无卫交代了一句，一个闪身，消失在座椅上。
“看来这李连田挺招人烦的！”霍思行现在对这个太监十分好奇，究竟做了多少缺德事，才能把鹰无卫气成这样。
“这李连田是前朝――烈阳帝国的大内总管，其人阴险、卑鄙、做事不择手段，前朝覆灭后，他联络了一些仍对前朝报有希望的人扶持出了个小皇帝，四处流窜搞破坏。”
“看来他对前朝还是挺忠心的，没想到一个太监居然有这样的气节！”霍思行由衷的说。
一个太监在失去主子后，还能如此坚持，在他看来这比很多爷们都有种。
老黑对这话很不以为然，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一个贪恋最后的那点权势的丧家老狗罢了！”
霍思行知道老黑和他有仇，他的话肯定是带有成见的。
一个失去主子的奴才，不但能保持手中的权利，作乱多年不被逮住，还能以太监的身份挟天子，就这份手段，岂是用贪恋权利能说清的，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活的很好，都不会屈于人下。
如果这不是个太监，恐怕会更加难对付。
“那你俩呢，是怎么结下仇怨的呢？”
虽然现在看起来，老黑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是从他偶尔展现出来的气势可以看出，这位曾经也是一个强者，在坏了一个腰子的情况下，还能压制着毒性，不让毒扩算出去，就这份忍耐力和韧性就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所以霍思行越发的好奇，那李连田究竟是怎样把老黑伤成这样的。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在提有什么意思！”老黑唏嘘的摇了摇头。
“咱们还是快走吧！你们城主调兵可是很快的，你是第一次在袍泽面前露面，去晚了对你的影响不好！”
老黑不愿意提起往事，霍思行能够理解，对于一个毁了自己，改变了自己人生的人，即使过的时间再长，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和痛，都是无法轻言的。
即便老黑现在看起来很平淡，但那焦急和兴奋的眼神出卖了他。
他恐怕盼着这一天很久了吧！
不过，霍思行还是试探的问道：“你也打算去？”
老黑猛的扭头，眼神霸道。
霍思行看着老黑那快折的腰，真担心突然就折了。
老黑看霍思行这么看自己，也知道这是担心自己，眼神柔和了下来，笑道：“别看老夫这样，但也不是你们小辈能比的，不信来比比，看谁先到城门。”
“哈哈，好啊！”霍思行笑道。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嗖’的就冲了出去。
这老黑还真是个急性子，不等喊开始就跑了，霍思行出门就爬上了霜狼的背，紧接着追了出去。
“这是干嘛去啊！”霜狼一边跑一边问。
“去报仇！”
“谁的仇！”
“我大哥的！”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大哥啊！”
“就在今天！”
霜狼......
老黑化作一道黑影，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身法，在人群中左右挪动突进，速度奇快，丝毫没有停顿，又没有影响到过往的行人。
进入了大道，霜狼巨大的身体反而成了累赘，即便行人纷纷让路，速度也是提不上去。
如果，凭借着和吃货的配合，从房顶上追上去，或许还可能追上，但那样一来，就只剩霜狼自己了。
让一个兽王，独自行走在人类社会，霍思行实在不放心，无论是霜狼伤了人类，还是人类伤了霜狼，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现在只能看着老黑的身影渐行渐远。
同时对老黑更佩服了，拖着半残的身躯，还能有这样的身法，这赌，输的不冤。
等赶到城门时。
鹰无卫正站在城门上，老黑就站在旁边，气不喘脸不红。
“小子，服不服？”老黑看霍思行上来了。
“还不是你耍赖，还没喊开始呢，你就跑了！”
虽然对老黑很佩服，但嘴不能输不是？
“哼！那要不要再来一次？”老黑双眼一瞪。
“好啊，来就来。”霍思行不甘示弱。
鹰无卫摆了摆手，对着老黑说道：“好啦，这么大的人和小辈较什么真，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说话间，九路兵马，从不同的方向急速汇聚过来，每路都整齐划一，隆隆的踏地声，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若八道银龙，奇怪的是，其中一道队列的铠甲却是黑色，军容低沉肃严，速度格外的快，隐隐有压另八道的气势。
“城主，咱们不是找李连田报仇吗？好像用不了这么多人吧！”
霍思行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列奇怪的问道。
“如果是李连田一人，却是用不了，但是，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和对那地形的了解，那里肯定是他的老巢，人少了怕是吃不下。”
“这些年一直有路叛军，不停的掠夺过往商队、袭扰我军防线，等到派大军前去剿灭时，又总找不到他们，也一直找不到他们的巢穴，根据不断的摸索排查，不断缩小可疑的区域，终于锁定了他们大概的位置！“
“而李连田的位置，又恰恰在那个区域，这次不但能确定，叛军确实在那里，还能确定正是李连田在领导这路叛军，这次我九万大军齐出，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原来还觉得鹰无卫有些劳师动众，有些公器私用，现在终于明白了，合着这新仇不单单是老苍的仇，这旧恨也不单单是老黑的仇。
“小子，现在是不是怕了，如果怕了就回去，你的仇老夫替你去报！”老黑看着霍思行笑道。
“怕？开什么玩笑，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你可想好了，这可是十几万人马的大战，就你这小身板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虽千万人，我亦不惧。”霍思行笑着说道，并盯着老黑的腰眨了眨眼，“要不还是你回去吧，你的仇我就带老了，不然，到时候有个意外您老只能在床上过了。”
“小子，你说什么呢！你死了，老夫也不可能有事！”老黑勃然大怒。
“呵呵！”霍思行轻蔑的一笑。
“你呵呵什么？”老黑更怒了。
“只是呵呵喽！”霍思行嘴上这么说，但眼睛一直没离开老黑的腰。
老黑哪能不知道什么意思，正要说什么，鹰无卫说道：“一个为老不尊，一个不敬长辈，这样闹有意思吗？”
二人遂改为眼神战，你来我往，顷刻间，已经大战了几百回合。
“末将请战！”
霍思行瞪的眼酸的要流泪时，一道声音传来，定睛看去，霍然是鹰扬正单膝跪在城门下。
“你的职责是守好城门！”鹰无卫拒绝道。
“末将请战！”鹰扬继续说道。
“我不想说第二遍！”鹰无卫冷声道。
“末将请站!”
老黑看鹰无卫脸色越来越难看，出口对鹰扬说道：“扬儿，此行生死难定，你还是留下吧！”
“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去啊，我鹰家男儿向来迎难而上，更何况这次不单单是要剿灭前朝的余孽还有黑叔您的仇啊，我要不去，难心安啊！”
“鹰城主，你不必当我是你的儿子，鹰扬愿充当马前卒，只求一战！”
听到鹰扬这么说，鹰无卫脸色少许缓和了些，但仍是拒绝道：“不准！”
霍思行看着这父子俩分外觉得好笑，明明都挂念着对方，却像仇人一样，犟的一样一样，同时又有些羡慕，父子亲情，不管前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没有体会过。
“鹰扬请战！”鹰扬昂着头一字一字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那九队人马中穿黑色铠甲的一队跟着单膝跪下，齐声喊道：“求城主准战！”
鹰无卫冷眼扫过去，语气森然：“你们在逼我？”
“求城主准战！”吴天然下马单膝下跪喊道。
“你以为我不敢处罚你？”鹰无卫冲吴天然呵道。
“末将求战，此战之后愿替吴都护领罚！”鹰扬大声喊打。
“末将愿领罚！只求准许鹰扬出战！”吴天然贱兮兮的说道。
“求城主准战！”黑色铠甲队列的人紧接着喊道。
紧接着另外八道银色铠甲的军士全部单膝下跪喊道：“求城主准战！”
鹰无卫看着下面的人马，久久不语。
鹰扬：“末将求战！”
九队甲士：“求城主准战！”
鹰扬：“末将求战！”
九队甲士：“求城主准战！”
......
鹰扬喊一声，九万甲士便齐齐的喊一声，振聋发聩，久久不觉。
人过一万，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的九万大军，齐声为鹰扬求战，令人震撼，气势高涨。
霍思行听的看的热血沸腾，扭头看向冷着脸的鹰无卫，竟从他眼里看到那么一丝欣慰。
再看向老黑，老黑脸部的肌肉向上有稍微的拉扯，分明是在轻微的微笑，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正冲着自己使眼色。
心里终于明白了，鹰无卫这招真高啊，不但为鹰扬造成了势，还凝聚了军心，更激发了将士们的热血，一举三得。
“军心难得，大战在即，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场父子兵，既然鹰扬求战心切，就让他去吧！”霍思行冲鹰无卫拱手道。
“你也认为他该去！”鹰无卫绷着脸冲霍思行问道。
“请准鹰扬出战！”霍思行大声喊道。
这么好刷声望的机会，霍思行自然不会错过，喊的嗓子都要劈了，生怕下面的人听不到。
鹰扬听到声音，立马就猜到了霍思行在上面，一时愣住了，他知道霍思行可能会去，但没想到霍思行会为他求请。
“好，既然众将士为你求情，那就准了！”鹰无卫脸上的寒霜退去。
“鹰扬暂代校尉之职，虎贲校尉霍思行随我亲卫出发，出发！”
鹰无卫下命令道，鹰扬起身飞快的跑到那队黑色铠甲的队列里，有人让出了自己的战马。
鹰无卫在前，霍思行和老黑稍后一左一右，后面是吴天然率领着亲卫军，九万大军依序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