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人是谁?”
“敝庄庄主。”
“就是那个碧海罗刹?少师正的女儿?”
“对,正是庄主。”
“她在哪里?”
“庄主有事外出,尚未回来。”
“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陆文魁也说不清楚。
按理来说,以少冬儿的实力,早就将王默打败了,但不怎么回事,过了这么多天,仍是没有消息传来。
他要是给出确定时间,但少冬儿到时候不见回来,那岂不是成了笑柄?
“哼。”洪金秀不知道少冬儿的厉害,以为这个年纪轻轻的庄主本事再大,也就和彭成兴差不多,嘲讽道,“你们刀剑山庄的这位庄主莫不是知道我来了,担心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敢出来见我吧?真要是这样,我也懒得见她,只要少师正……”
话未说完,突听有个声音冷森森说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不把我徒儿放在眼里。”
“你是何人?”洪金秀问道。
“揍你的人。”
“放肆!”
“大胆!”
刹那间,一人从天而降,单手劈向洪金秀,正是李丹凤。
洪金秀举手一拍,并未将李丹凤放在心上,以为一掌就能将李丹凤打伤。
岂料,两人手掌刚一接触,洪金秀竟是不敌,被逼得向后退了数步。
蒙周粟见了,不由一惊,身形一晃,想去解救洪金秀。
但是这时,李丹凤倒飞出去,缓缓落地,并未蒙面,脸上隐隐透出一股怪异的黑气。
“你……你没有中我毒蛊?”比起李丹凤将自己震退,洪金秀更吃惊李丹凤的身体异于其他人。
“什么毒蛊能伤我?”李丹凤冷笑道,“区区苗疆蛊毒,还入不了我李丹凤的法眼。”
“原来阁下就是‘乌骨城’城主李婆娑的女儿李丹凤,失敬,失敬。”蒙周粟笑道。
“你这苗人老怪怎么知道先父的大名?”李丹凤瞧了瞧蒙周粟,问道。
“白王跟我说过令尊的威名。”蒙周粟道。
“白王就是杨百林?”
“对。”
“杨百林死了?”李丹凤望向那副红木棺材。
“白王去世一个多月了。”蒙周粟说道。
“听说杨百林武功之高,连贝长林都比不上,如果他没死,我倒想与他比试一下。”
“白王武功远胜于我……”
“不可能!”
“如果李姑娘不信,就让我来领教一下李姑娘的绝招吧。”
话罢,蒙周粟伸手一指,点向李丹凤。
李丹凤仗着魔气强大,咻一声,朝蒙周粟发出一道魔气。
谁想,蒙周粟居然不惧魔气,指头瞬间击中魔气,竟是将魔气一分为二,仍是点向李丹凤。
李丹凤从未见过这等打法,竟是不由自主向后退开,算是败下阵来。
众人见了,都是震惊。
即便是洪金秀、杨顶天母子,也没想到蒙周粟的武功能高到这般地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丹凤隐隐觉得除了徒儿少冬儿之外,整个刀剑山庄无人可以压制此人。
“我叫蒙周粟,又叫周蒙,乃苗疆白王府的首席高手。
“我是问你底细,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哦,原来如此。”蒙周粟笑道,“我祖先名叫蒙周野,乃蚩尤大帝座下七十二战将之一……”
“什么?”洪金秀叫道,“你……你老是‘魔将’之后?”
“是的,洞主。”
“你老怎么不早说?”洪金秀叫道,“蚩尤大帝座下共有八十一个高手,分别是九位魔帅与七十二位魔将,身份有高低,但地位犹如主将与副将,我的祖先夸魔尊就是九位魔帅之一,既然你老的祖先是七十二位魔将之一,为何……为何……”
“洞主,你有所不知,老朽的祖父受过某代白王的恩惠,所以……”
“你老瞒得我们母子好苦。”洪金秀说道,“难怪杨大哥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要我和天儿尊重你老,原来杨大哥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老朽该死,还请洞主恕罪。”
“算了,你老既然是魔将之后,我母子以后自是不敢再把你当做白王府的家臣,你老……”
“不可。”蒙周粟说道,“老朽一共侍奉了六位白王,早已习惯了现在的身份,还请洞主收回成命。”
“阿娘。”杨顶天说道,“既然他非要做白王府的家臣,就由他去吧。”
“不得无礼。”洪金秀喝道,“你知道魔将是什么身份吗?七十二位魔将之中,论武功,半数不在魔帅之下。”
“但那已是几千年前的事了。”
“天儿,你刚才口出狂言,言辱刀剑王,为母尚未……”
“少宗圣是少天爵的曾祖父,而少天爵当年那么对阿爹和阿娘,我为什么不能……”
“少天爵是少天爵,刀剑王是刀剑王。”洪金秀沉声道,“你忘了来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少天爵已死,我们只找少师正,只要少师正……”
“阿娘。”杨顶天说道,“我当然没忘你说过的话,但你却忘了我们另一个目的。”
“什么?”洪金秀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当时说,阿爹原本是刀剑山庄最厉害的弟子,如果他要做庄主的话,岂能轮得到少天爵和少师正?我要是打败了少师正,我就替阿爹做刀剑山庄的庄主,你不但没有反对,还说这是阿爹的心愿,你一定会……”
“哈哈哈……”李丹凤大笑,“你们母子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呸!就凭你们这些化外之民,也敢入主刀剑山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蒙周粟笑而不语。
杨顶天又惊又怒,但因为内伤尚未恢复,不便出手。
洪金秀面色变来变去,陡然喝道:“不错!我就是看不惯少天爵与少师正那对父子的嘴脸,杨大哥的师父明明是他们父子害死的,他们父子却……”
“住口!”刘海兴等人怒吼,个个手按剑柄刀柄。
“杨夫人。”冯德林虽然没有按住剑柄,但也被洪金秀的话吓住了,“你不要乱说,当年……”
“哈哈哈……”洪金秀也大笑,像是疯了,“冯师兄,你知不知道少天明是谁?”
众人一怔。
只听李丹凤说道:“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少天明是谁,更何况是他?少天明是少天爵的弟弟,比少天爵小十余岁,出家了做和尚,又叫慈云。”
“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慈云去过苗疆?”洪金秀冷笑道。
“慈云大师去过苗疆?”冯德林诧道,“什么时候?”
“十多年前。”
“慈云大师去苗疆做什么?”
“当然是去……”
“阿弥陀佛。”忽见一人飘然而至,正是少天明,双手合十,却又是出家人穿者打扮,“贫僧慈云,见过杨夫人。”
“我认得你!”杨顶天瞪着慈云大师,“那一年,你跑来苗疆,说是我阿爹的朋友,我阿爹留你住了七八日。”
闻言,慈云大师竟未否认。
“后来你走了,我问我阿爹,你是什么人,我阿爹叫我不要乱问,也不得把此事告知他人。一直以来,我都很纳闷,原来你就是少天明!”
慈云大师叹了一声,说道:“贫僧与令尊年纪相仿,五六十年前,他时常规劝贫僧,但贫僧左耳进右耳出,却未听从,后来贫僧每每想到令尊的良苦用心,十分后悔……”
“慈云大师,你不用废话了!”洪金秀喝道,“你既然来了,那就当着所有的人面,告诉他们,你当年去苗疆做什么。”
“贫僧去访友。”慈云大师说道。
“你撒谎!”
“贫僧确实是去访友。论关系,尊夫是先父的弟子,贫僧比他稍小一些,算是他的师弟。贫僧多年不见他,所以……”
“慈云!亏你还是高僧,原来你……”
“杨夫人。”陆文魁说道,“即便慈云大师真的去过苗疆,也不能说明什么。”
“蒙周粟,你告诉他们,慈云当年去苗疆做什么。”
“洞主,此事老朽不敢说。”
“怎们不敢说?”
“白王曾交代过老朽三件事,其中一件事就是不能说慈云大师为何会去苗疆。”
“你……”洪金秀想骂人,但想到蒙周粟身份非同小可,而蒙周粟又是因为丈夫杨百林才不敢说的,就没脾气了,“慈云,你以为我没有证人吗?”
“……”慈云大师不出声。
“哼,当年有一位先生在白王府做客,他就知道你为什么会去苗疆。你们还曾交过手,他的年纪虽比你小得多,但武功不比你差。”洪金秀冷笑道。
“敢问这个证人叫什么名字?”陆文魁问道。
“此人名叫宋瑧。”
“宋瑧?”
“此人名气不大,但他师父在我苗疆颇有名头。”
“杨夫人。”一个林字辈的大佬说道,“宋瑧是宋瑧,他师父是他师父,你提他师父做什么?”
“中原武林人物不是很喜欢讲辈分和名望吗?”洪金秀道,“宋瑧的师父乃儒门高弟,被尊为‘文翰’,二十出头就在翰林院做事,后来被人排挤,辞官回家,也不过二十五岁。”
“他家在哪?”
“广西柳州府罗城县。”
柳州府位于苗疆南部,府城距离苗疆虽有一定距离,但罗城县位于柳州府北部区域,可以说是毗邻苗疆。
“这个‘文翰’为什么会在苗疆很有名气?”
“因为他是大苗王的老师。”
“哪个大苗王?”
“岳复。”
“没听说过。”那个大佬说道,“我只听说过万古愁。”
“我说的这个岳复,乃是万古愁之前的大苗王,四十年前就……就去世了。”洪金秀说道,“我阿爹虽然是苗人,但他十分敬重读书人,得知‘文翰’学问很大,曾派人去请‘文翰’,但因为‘文翰’已经是大苗王的老师,就不好与大苗王再争。”
“这个‘文翰’多大年纪?”
“他比大苗王小几岁,如果活着的话,现在差不多也是七十八九了吧。”
“原来这个‘文翰’已经死了。”
“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徒弟宋瑧比他更厉害。”洪金秀说道,“宋瑧当年不到三十岁,文韬武略,样样皆通,杨大哥得知他是‘文墨先生’的门徒……”
“什么?”陆文魁神色一变,“你说这个宋瑧是‘文墨先生’的门徒?”
“不错。”洪金秀说道,“他的师父‘文翰’,就是‘文墨先生’的徒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