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轰鸣声中,整个昆仑秘境摇晃起来,彷佛突然之间下陷了几分。
顿时,原本还在秘境各初修行、生活的昆仑修士们,第一时间都有了反应,或者掐指推算,或者起身探查,就连那些闭关静修的,也有许多被这般动静所惊醒,在心中不安的驱使下,直接从原本闭关之处走出,探查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中莫非是有人入侵?”
“又是那太华狂徒不成?”
……
至于那些生活在昆仑秘境中的凡人与生灵,更是在惊恐中各自归家、归巢,暗暗祷告。
原本,居住于昆仑秘境的他们,世世代代享受着安宁与祥和,虽然难以修行,只能供奉真仙,却也脱离了人间苦海,但最近这些年,他们依然几次体会到了秘境异变、外力入侵所带来的异象,已然成了惊弓之鸟,只有少数人还有胆量往窗外窥视。
呈现在他们眼中的,乃是远方天际,泛着一道道光辉的奇异身影,每一道光辉中都好像蕴含着无穷玄奥,无边伟力!
“十三个第五境的残道之主!”
罕言子手握断剑,浑身衣衫尽被鲜血染红,看着不远处的那些个身影,神色凝重,护住了身后几人。
前方,十三道身影自蟠桃林中走出,一个个神色张央,为首之人长发飞舞,衣袍猎猎,周身有厚土气息缠绕,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他双目漠然的盯着罕言子等人,澹澹说道:“罕言子,念你修行不易,更是突破在即,本座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依附于吾等,发下心誓,今日便可饶了你这一门的性命,日后天下大局变化,仙宗座次重排,也少不了你一个位置。”
罕言子眯起眼睛,冷笑道:“尔等仗着一时神通,潜入秘境,偷袭我昆仑,方才得了这般战果,真以为是自己的本事?”
“之所以暗度陈仓,为的是速战速决,省得节外生枝,如若不然,就算是真个正面攻伐,你以为昆仑便能抵挡?当初一个兴衰虚主扶摇子,都能只破尔等山门,镇压护宗大阵,如今吾等个个皆是虚主,哪一个都不弱于他扶摇子,你们如何抵挡?”
“哈哈哈!”
罕言子闻言先是错愕,旋即忍不住大笑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那厚土之主见之不悦,眯起眼睛,眼露寒芒。
“我笑你等没有自知之明,更是狂妄自大,居然敢将自己与陈氏相比!”罕言子收起笑声,正色道:“并非得了残道,便足以与陈氏共论的,尔等其实与他提鞋都不配!”
“好胆!”
厚土之主身后,几人身上异象大盛,明显是心有怒意,更有人道:“此人留着也无大用,不如打杀了,也好杀鸡儆猴!日后覆灭了昆仑,才好统治!”
“凭你们也想覆灭我昆仑道统?”罕言子嗤之以鼻,“真以为一时得势,便真能为所欲为?”
便有人怒道:“吾等至少能灭了你!让你的一场长生化作泡影!”
“便是就此身灭,但不从贼,亦无憾矣!”
“主公的意思,还是要尽量招揽、安抚,毕竟大劫过后,要经营人间,还是需要人手的。”厚土之主抬手止住几人,跟着对罕言子笑道:“罕言子,你无需用言语来激怒吾等,无论你怎么挣扎,昆仑的覆灭都不会改变!这一点,从万年前玉虚分裂开始,便已注定,历经长河冲刷,如今仙门各宗离心离德,现在的昆仑山已经失去了号令各宗的能力,也就为了今日之灭亡,埋下了因由。”
“嗯?”罕言子的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他从对方的话中,品味出了阴谋的味道,“你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这就不牢你操心了,事到如今,你只需要安心的离去便够了!至于日后统领新昆仑的人选,已经没有你了!”厚土之主说话间,勐然伸手一抓,无穷无尽的息壤从大地中涌出,铺天盖地的展开,那阴影直接便将罕言子等人覆盖!
下一刻,沙尘呼啸,荒土蔓延。
转眼之间,只剩下那片孤零零的蟠桃林,无声而存,宛如沙漠中仅存的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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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来的十分蹊跷,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潜入了昆仑秘境……”
太华秘境,崭新竹居之内,刚刚被接引进来的青相子还来不及歇息,便急切的说起了自身遭遇。
在他的身边,典云子盘坐不语,但脸色凝重,眼中隐隐有着怒火跳动。
对面,南冥子已然通过符篆,试图与昆仑秘境联系,但那符箓一去,便如泥石入海,再无回馈,令他也不由担忧起来,便更加详细的询问起两位当事者。
而一同到来的穷发子与垂云子,在听到昆仑秘境被人潜入的消息后,却对视一眼,微微摇头。
“你们早该做准备的,秘境被人潜入,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理应时刻做好准备。”
青相子闻言神色暗然,便道:“那些人潜入进来便暴起发难,而桃林之内的诸多宿老却无声息,不曾露面,也不知安危如何。吾等本欲前往请示,未料那些贼人早已攻破桃林,从中伏击,若不是稻业子、罕言子等师叔掩护,吾等已然沦陷!”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逐渐低沉,脸上更露惭色。
典云子亦沉声道:“愧不能如几位师叔、师兄那般……”
“总要有人离去,否则岂不是被一网打尽?”穷发子却是明白里面的缘故,毕竟他们太华山也有相同经历。
垂云子则不解的问道:“昆仑乃是仙宗之首,底蕴深厚,不知有多少后手、积累,岂能这般狼狈?”
“这亦是吾等不解之处。”青相子收拾心情,“可惜吾等修为低微,被几位师叔以因果遁救出之后,便被传送出来了。”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又低落下去,“吾等因与扶摇真人有着关联,所以被因果遁送来了太华山,已然安全,但其他几位同门,却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典云子却道:“那几人的手段很是古怪,其手法神通不似寻常法诀,反而类似于残道之主的天赋神通!”
“你是如何看出的……”垂云子正问,却听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可否将那几人的情况,详细说说。”
话音落下,陈错迈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