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把她丢在这里吗?”王大仁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脸朝下坠地的女子的胳膊,像是准备让希瞳给她拿个主意。
希瞳闻言斜了她一眼,张开还沾着糖味的小嘴道:“怎么,莫非你还想趁热来一发?”
如此惊人的发言自不用说,遭到了王大仁的强烈谴责:“人都还没凉,怎么就能叫趁热来一发了?”
“哦,原来你喜欢凉了的啊。”希瞳抱着糖果曼斯条理地说道,语气中透着满满的鄙视与嫌弃。
蹲下身子,王大仁准备把脸着地的妹子先翻个身,别把那本就悲剧的小胸脯给压的毫无起伏。
“趁热来一发不是这么用的,人小姑娘还没死呢!”说着,她便将直挺挺趴在地上的女子翻了过来。
希瞳坐在王大仁的肩膀上摇晃着两条修长的大白腿,望着终于迎来了相貌描写的女子道:“我说,你暴露自己的不良嗜好前,先把她脸上的血给擦干净吧。”
可不是,原来还算清秀的女子此刻已是被鲜血染红了半张脸,虽然鼻子没有被撞坏,但还是撞出了血。
“啧啧,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打就打呗,打完还不知道扶一下,硬是把人摔出血了。”希瞳拍了拍触手可及的王大仁的脸蛋,满面唏嘘。
来不及与希瞳争辩,王大仁直接将方才害她被卫兵满城追的那件青衫脱了下来,垫在了依然流血不止的女子脑后,让她的脑袋微微仰起。
再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污血,并在发现越擦越脏的时候果断将布条卷了卷塞进女子的出血口,意即鼻孔。
稍微止住了血,王大仁又掰开了对方的嘴,瞅了瞅口腔及喉咙没有血迹,也就放心了。
“真有意思。”王大仁望着昏迷中的女子一副花脸猫的模样,不禁可耻地笑了出来。
在屋里静待片刻,发现没人进前查探为何屋内发生闷响,王大仁也就放心的推门出去。
想来此时这宅子里也就那花脸女子一人吧。
找了个房间,寻了件朴素的蓝灰色罗裙换上,再到梳妆镜前用随身携带的“化妆用品”变了个相貌,王大仁这才施施然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你就不怕那什么隔壁老王来这女的家里串门,看见昏迷的她兽性大发?”希瞳此刻躲在王大仁的衣襟里边,探出小脑袋张望着外边的喧哗大街。
无奈地伸出食指将小家伙的脑袋按了回去,王大仁耸了耸肩道:“一般情况下,有人看到我帮她化的血妆第一个念头应该不可能是兽血沸腾,而是送医报官吧。”
被按到沟里的希瞳不满的在王大仁饱满的柔软上踩了踩,轻蔑道:“呵,凡人的智慧。”
王大仁也不反感她的小动作,到处张望着寻找自己的目标。
此时经过化妆╱易容的她早已不复贵公子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虽然依稀看的出也有个美人的影子,但终究还是因苍黄的皮肤和浅浅的皱纹而失了年少时的青春貌美。
手上提着一个篮子,王大仁就这么宛如一个出来买菜的妇人家一般,在街上逛着,时不时还在路边的小摊前边停下,买上两个有趣的小玩意儿。
就这般走走停停的,她终于找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个名为天桥底的地方。
走到正在铺开摊子的老迈说书人身旁,王大仁未等对方说话,便直接从手上提着的篮子里抽出了一把泛着森然冷意的短刀,在说书人惊恐的目光中高高举起握刀的手,随后狠狠扎下。
“哧!”
望着眼前直直没入八方桌的短刀,说书人那褶皱多如老树般的脸上流下滴滴冷汗,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盘绕于心间挥之不散,此刻的他甚至连从椅子上站起来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望着眼前杀气凛然的妇人,说书人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颤颤地问道:“敢……敢问女侠,找小老儿有……有何贵干?”
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毕竟这个妇人家可是二话没说,一见面就直接动了刀子。看着眼前被洞穿的八方桌,年迈的说书人丝毫不怀疑它能轻而易举地切开他松弛的皮肤,破开他干巴巴的肌肉,在他极速跳动的心脏上开个致命的口子。
他也不是赵青锋那种见多识广的大少爷,没有那种处变不惊的心态,在危及性命之时总是怂的异常爽快。
有的人越是老就越是惜命,而他无疑是其中的一员。
虽然在这天桥底下说了几十年的书了,各式各样的人物也见得多了,平日里也总能说些英雄豪杰的壮举鼓动气氛,讨那些个无缘修炼之士的欢喜。
但他终究只是个天桥底下说书的,没有他口中那些盖世人物的本事,在王大仁淡漠的眼神下只能瑟瑟发抖,连平日里最为利索的嘴皮子都在打颤。
面对着王大仁光明正大的威胁,说书人竟没能寻到一个能帮他脱困之人。非是这天桥底下环境复杂遮挡了外人的视线,只是现在还没到他开摊说书的时辰,照往常那般他都是先摆好东西,泡上一壶茶润润喉,捋捋舌头,舒坦舒坦身子骨,磨蹭个把时辰才有那个精气神来说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江湖事儿。
“不要这么害怕啊,老人家。”王大仁信手拔出短刀在虚空中抛了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这个人其实还是满尊老爱幼的,只要你乖乖按我说的做,我可以保证不伤你性命。”
说真的,王大仁也确实没有要加害说书人的念头,她只是这两天暴力手段用的比较频繁,遇到事情下意识的就采取了当下最方便快捷的手段。这先打一大棒再给一甜枣的套路她也是见得多了,用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只是她的做法稍稍有点变化,不仅多了一道恐吓的步骤,还把甜枣换成了对方自有的玩意。此情此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话说的那是一点错都没有。
王大仁掏出一张纸递给说书人道:“我要你把这纸上的信息传到你所能接触到的人耳中,不求人人皆知,但求城中各大势力的探子能够知道。”
“而若是有人问起来这消息来源何在,那你也不用遮掩,直接说是王家大小姐派人传的。”
“相信你知道怎么做的,对吧。”王大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其脸上的妆容让她看上去宛如一个心机深重狡猾奸诈的恶女人。
但话音落下,说书人本来还满是畏惧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他双手按在桌上,身子前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大仁道:“你是王家大小姐派来的?她没事吧?有没有被赵家人给欺负了啊?”
望着说书人眼中的惧怕被喜悦驱散,王大仁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前身究竟是有多受欢迎,让这小老头连生命威胁都放在一边了。
“我家少夫人没事,好着呢。”王大仁回答的时候耍了个心眼,把自己说成了是王家大小姐情郎的下仆,让那些个纠结着赵家被灭一事的人更加纠结,将这南华城的水搅得越发浑浊,以便她混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