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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赵川赕,就到了都城周边。
侍卫们把弄栋军的上衣脱了,光着膀子赤着脚,只背着小弓箭,成了那些大户家的奴隶兵。
剩下的武器藏在赵川赕附近的一个山洞里,马匹太宝贵,舍不得丢掉,阿措阿和建议分散放到几家自由民家里去养,要用的时候再去取。
他们只留下八匹马,其余的人都跟在后面步行。
最后,在赵川赕买了一辆牛车,还有一个看上去还算机灵的女孩阿依莫。
木蓝和阿依莫跟在车旁,萱儿坐在车里,骑马的牛车前后各四人,其余只穿裤子的“奴隶”都跟在队伍后面。
这是他们这支队伍第二次“变形”,这一次,他们是清平官郑寻的堂侄,带着妻室家奴来投奔族叔。
南诏国有六位清平官,为了不像之前阿措阿和那样歪打正着,他们挑了一个家族不大不小,权利不大不小的世袭清平官世家郑寻。
其实是因为他姓郑,萱儿看了特别有亲切感,就点了他的名字。
这些清平官每一个世隆都很“熟”,那是他的师傅给他讲过几遍的结果。
他告诉他们,郑寻的六世祖叫郑回,是个地道的天朝人,三十岁时战败被掳到南诏,被南诏王阁罗凤看上,在南诏做了官,到了异牟寻这一代,他做到了清平官。
他家世代世袭清平官,所以子孙也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碌碌无为。
李萱儿一听瞬间明白,这......这......这是遇到对的人了!她纤纤玉指在郑寻的名字上一点:
“那就是他了。”
她没听过郑寻的名字,但是郑回她听过,因为郑寻的儿子是郑买嗣,他年纪轻轻做了清平官,现在才知道是世袭的原因。
黄巢攻入长安那一年,郑买嗣还让南诏王向天朝提出和亲,天朝已是千疮百孔,不得已,只能同意把安化长公主嫁与他和亲。
但她不知道,这个居心叵测的郑买嗣,最后利用安化长公主一事,除掉自己三个政敌,成为了权臣,最后杀了世隆的儿子、孙子,推翻南诏,建立了短命的大长和国。
敢让天朝公主和亲就不对!那时费了她这个姑姑大把眼泪。
她这手指一点,便已改变了南诏的命运。
世隆骑马跟在牛车后面,他现在才真的相信,这位公主姐姐和她的驸马,才是老奸巨猾,自己千万小心,别落入他们的陷阱。
郑回是相州郑氏,郑颢是荥阳郑氏,算起来,他们还是河南道的老乡。
萱儿在牛车上把她所知前世之事,原原本本告诉郑颢,两人咬着耳朵悉悉索索密谋一番,入南诏前半段照实说,后面就现编。
阳苴咩城只有四个城门,与恢弘繁荣的长安城没法比,就连善阐府也比它大气得多。
他们这支队伍因为有几百奴隶跟着,早就引起了劝丰吉亲卫军的注意。城外,一队巡逻军拦下了他们。
“下马检查。你们,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真不愧是都城,这位马军小头目说的竟是天朝话。
南诏国不大,各地语言多达几十种,所以在都城说天朝话、写天朝字、用天朝的铜钱都是很正常的事。
就是把话稍微说得磕巴一点,字写得扭歪一点,就很入乡随俗了。
“这位是郑清平官的堂侄,他从家乡来,要到城里投奔族叔,车里坐着他的家人。”说话的是阿措阿和,他当然不用故意装磕巴。
那小头目打量了一下郑颢和骑马的几位,点了点头,立刻有马军下马去掀牛车的帘子,牛车里的萱儿向外面微笑颔首。
这么漂亮,肯定不是男人装的。
马军是南诏的高贵兵种,因为训练、考试都只允许贵族子弟参加,考过了马军,有点像天朝中了武状元,他们会有机会升到军将、大军将,为家族增添势力和荣光。
所以,他们的教养远在其他兵种之上。
看见漂亮的贵族女人向他们笑着打招呼,他们也微笑着点头示意,不知不觉中,这也让他们紧张的神经有所放松。
几个马军对着画像,一排排检查那些奴隶,世隆站在马旁边,紧张得脸都变了色。
还好萱儿给他贴了两撇胡子,在他眼角点了一个很明显的痣。这么明显的特点,如果有,一定会被画在根本不怎么像的画像里。
“总佐,没有查到可疑人。”
这位头目面部表情和善了很多:“进城吧,管好你们的奴隶,下次要用绳子将他们都绑起来。”
“是是是,总佐教训得是,我们小地方来的,不懂都城规矩。”阿措阿和陪笑道。
“你胡说!”
这一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阿措阿和的心都快要跳到嘴里了,阿哲摸摸鼻子,手放下来的时候自然的按在了剑柄上。
牛车后面,世隆嘴唇上方粘着的小胡子,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他两边站着的丁远、周钊也把手搭到了身侧。
热血上头、千钧一发。
只见那总佐指指牛车微笑道:“小地方哪里会有这样美丽大方的夫人?”
我@#¥%&你母亲大人!阿措阿和一口气差点咽不回去。
郑颢冷冷剜了他一眼:我祝你能活到她做南诏王后那一天。
说完了笑话,那总佐好像也正要回城,他骑着马走在郑颢旁边,有了一队马军同行,竟然捡了个大便宜:
进城的时候,守门的门卒根本没检查。
进了城,那马军总佐微笑着问郑颢:
“阿乌(哥哥)第一次来都城吗?需不需要曲比阿果给您指路?”
郑颢微笑着双手合十谢到:“达宾(朋友)客气了,我们认得路。”
马军总佐也向他双手合十告别,向相反方向走去,谁知没走两步他又叫起来:“阿乌,等等!”
你知不知道,一惊一乍会死人的啊!
现在,所有的人都想把这个有礼貌的马军,一口气踩到泥地里,永远不得翻身那种。
郑颢咬咬牙,无可奈何的回头问道:“您还有什么事?”
曲比阿果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他抬起手指指后面过来的一队牛车,笑道:
“阿乌,是您叔叔正好过来了!”
我爹......
为什么给我取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