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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伊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柔情似水地望着诸葛飞星,喃喃说道:“爹爹,等他醒了以后,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全废了,你说他会不会伤心绝望、自寻短见啊?”
她的担心很有道理。
因为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如果他一觉醒来得知自己辛辛苦苦练习的武功一夜间全废了,甚至得知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练习武功的时候,那种折磨,那种痛苦,那种打击,简直比死还难受。
日帝若有所思道:“你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个练武的人,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武功在一夜间全废了,那种打击,那种痛苦,绝不亚于失去亲人的痛苦,也绝不亚于这世上任何的痛苦。”
情伊注视着诸葛飞星,心里默默为他祈祷,希望他的武功不要失去,也希望他能早日醒过来。
可诸葛飞星却迟迟不醒。
日帝见情伊脸上带着悲伤和惆怅,脸色不由得变了变,顿了一顿,才严肃地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在意,因为自古成大事者,必定是能经历住风雨,能承受住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的人,只要他是剑神武馆的弟子,我相信他绝不是能轻易被击倒的懦夫。”
情伊虽然也深知剑神武馆中多是豪气干云的英雄,但此时却也不免有些担忧,喃喃地叹息道:“话虽如此,可……可是……”
日帝面不改色,冷冷道:“没有可是。如果他真像你想的那样,是个这么容易就被困难击倒的懦夫,那我日帝救他又有何用?”
情伊见日帝面色寒冷如此时冰冷凄苦的夜风,心里愈发紧张兮兮,手心里已不由得渗出了冷汗,暗暗祈祷:“公子,你一定要醒来,你一定要将强,可千万不要放弃啊。”
(五)
情伊之所以这样忧虑,那是因为她非常了解她爹爹的秉性。
她知道自己的爹爹向来是说到做到,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真英雄,而且她还知道自己的爹爹一生中最痛恨最鄙视的就是经不起风浪打击的懦夫。
因此,当她听到日帝如刀锋般犀利的言词,心里顿时为诸葛飞星担心的不得了,且情不自禁地默默为诸葛飞星祈祷,祈祷诸葛飞星武功不要丧失,甚至祈祷诸葛飞星是个铁铮铮的真正男子汉。
一个花季的少女,一旦真心喜欢上了男子,那她便会想着了魔似的,处处为这个男子着想,会为这个男子背弃自己的梦想和追求,甚至会为这个男子背弃自己的父母。
情伊虽未到了这个疯狂的地步,但心里却紧张异常,暗暗沉思了半响,终于又用试探的口吻问日帝:“爹爹,如果真如我们所想,他的武功真的全都丧失,你会怎么样?”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情伊问的特别的认真。
日帝表情严肃,沉默不语,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情伊的这个问题似的,只是凝视着诸葛飞星。
情伊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爹爹,如果他的武功完全丧失了,你会把自己的武功毫无保留的传给他吗?”
这个问题听上去比上一个问题更严肃更决绝。
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在这个世上,很少有人会把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毕生武功毫无保留地传给旁人。
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爱武成痴的武痴。
再者,别说是像日帝这般登峰造极的绝世神功了,就是普通的打铁师父,他们在传授徒弟的时候,都往往会留上一手,绝不会倾囊相授。
日帝把情伊的问题听的真真切切。
紧接着,他心里一怔,惊奇地盯着情伊,沉默了半响,一字一字道:“现在他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一切等他醒了以后再说吧。”
他只用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巧妙地回避了情伊的问题。
和日帝的聪明绝顶相比,此时的情伊却好像变得特别的糊涂,甚至还有些一根筋,依旧追着传授武功的事情不放:“爹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会不会把自己的武功毫无保留的传给他?”
日帝沉默下去。
“爹爹,你……”
情伊刨根问底,不愿意轻易放弃。
然而,与此同时,诸葛飞星低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嫣嫣,嫣嫣,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与其说是喊,倒不如说是呻吟。
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低太低、太弱太弱,低的几乎没有人能听见,弱的几乎如蚊子的嗡嗡声。
但情伊却听的清清楚楚。
她脸上立刻露出了嫣然的笑容,惊喜地呼喊:“他醒了,他醒了!”抬眼望去,却见诸葛飞星面部肌肉抽动,整个身体翻滚着、挣扎着,显得格外痛苦。
日帝脸色一变,忙封住了诸葛飞星的穴道,紧接着拉起诸葛飞星的胳膊,又将浑厚的真气输进了诸葛飞星体内。
情伊瞧着诸葛飞星煎熬痛苦的神情,心里的开心瞬间就变成了怜惜和担忧,忙追问:“爹爹,他怎么样?”
日帝不回答。
“嫣嫣,嫣嫣……”
诸葛飞星又呻吟起来。
情伊忧心忡忡,但当她再一次听到诸葛飞星迷糊间不断呼喊个姑娘的名字时,心里居然酸酸的不是滋味。
“好了!”
日帝长出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慈祥而满意的笑容。
紧接着,诸葛飞星就慢慢睁开了眼睛,完全清醒了过来。
只见他神色迷茫而疲惫,无力地眨着红肿的眼睛,不断地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情伊精细至极,忍不住欢呼雀跃:“爹爹,爹爹,你看,你快看啊,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日帝不动神色道:“情伊,去拿点水来。”
情伊像得到了圣旨,想都不想,迅速站起来,去桌上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地递到日帝手中,嫣然冲诸葛飞星说:“公子,请喝口茶,解解渴。”
诸葛飞星彻底清醒了过来,在日帝的帮扶下,挣扎着坐起来,背靠着床角,从日帝的手中接过茶杯,感谢道:“谢谢姑娘,谢谢前辈。”
情伊眼波流动,娇声道:“公子,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诸葛飞星一口气将茶喝干净,不解地看着情伊。
情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情伊,柔声说道:“公子,至从我们把你从山崖下救回来,你都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了。”
诸葛飞星温和地笑了笑:“是吗?”话音刚落,就四处着急地张望,见整个房间里只有自己和面前的两个陌生人,而云嫣嫣却不在自己身边时,神色立刻就黯淡了下来,顿觉伤心绝望,咳嗽不止。
情伊见诸葛飞星黯然神伤,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受的伤而难过,忙柔声安慰:“你不要着急,你千万不要着急,你的伤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的。”
诸葛飞星暗叹了一声,勉强笑道:“我没事,让两位费心了。”
日帝一直都在端详观察诸葛飞星的神色变化,见他时而灿烂微笑,时而黯然神伤,时而谦和有礼,时而又魂不守舍,就觉得诸葛飞星内心必定隐藏着莫大的心事,于是笑容满面地问道:“小伙子,你在找什么呢?”
诸葛飞星坦然道:“前辈,你们在山崖下只发现了我一个人吗?”还没等日帝和情伊对视一眼,又着急地问道:“除了我,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一个身穿白衣、手拿宝剑的年轻女子吗?”
情伊惊讶:“女子?”
“你发现了?”
诸葛飞星心喜地问出来。
情伊微微摇了摇头。
“哦。”
诸葛飞星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失望。
情伊暗暗叹息。
然而,当她的眼睛刚与诸葛飞星失望的眼神相触时,思绪一转,瞬间就明白了诸葛飞星这般悲伤如此难过的原因,也几乎是想起了诸葛飞星昏迷时口中反复呼喊着的那个名字――嫣嫣。
当她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了淡淡的伤感。
这种伤感轻轻的柔柔的,如山间的薄雾,如轻柔的纱。
“我这是怎么了?”
她暗暗问自己,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出了问题,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因为听到一个女子的名字而莫名的感伤。
“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嫉妒吗?”
情伊暗暗问自己。
诸葛飞星舔了舔舌头,支支吾吾、笑眯眯地冲情伊说:“姑娘,你……你能再给我倒杯茶吗?”
“当然可以。”
日帝接过茶杯,起身去给诸葛飞星倒茶。
诸葛飞星感激道:“多谢前辈。”
情伊甜甜冲诸葛飞星一笑,虽极力控制着心中的不安和酸楚,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公子,你说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叫嫣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