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的女人们在广阔的草地上奔跑着,她们已经疲惫不堪了,但她们相互扶持着,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在奔跑着,因为她们知道这一切都是男人们用生命换来的。老天似有怜悯之心,让月光如此亮堂,使得女人们能看清方向。
然而女人毕竟是女人,长途奔跑,没有片刻休息,她们的体力完全透支了。可水有北城的战马可不懂得什么叫疲倦,它们坚硬的铁蹄踩在柔嫩的草地上,捅下一个个深坑。很快,女人们被阻截了。
形成了包夹之势的骑兵缓缓地朝中间行进着,眼看就要把女人们抓起来了,只见一个女人扯开了嗓子,挥手大喊:“朝这边!”这些女人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方向跑去了。
然而那些骑兵也只是跟在后面慢慢地移动着,有几个骑兵还故意冲上来抽着鞭子吓唬女人们,乐得哈哈大笑。
终于,女人们看到了前面的令人喜悦的景象:山。山就是希望,因为进了山,这些骑兵的马就没法发挥作用了,她们也就能活下去了。女人们都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山脚下,回头一看,那些骑兵果真没有再追来,她们便十分欣喜地上山了。
然而欣喜的可不只这些女人们,在不远处,一个刚接到女人们已经上山的消息的人的嘴角也露出了微笑。
水千流:“做得很好。”
水千淌在一旁十分不解,他说:“将军,白日时,以我们的兵力,完全可以一举就攻破城主宫,为什么断断续续进攻让他们撑到夜晚呢?而到了夜晚,这些女人逃跑了,我们本可以抓住,为什么又要放走她们?”
“白日的进攻,我意在逼凛山出手,但他们却没有。这次这些女人逃上了凛山,凛山想不出手,也难了。”
“原来是这样,属下明白了。”
从慌乱中冷静过来,女人们这才明白他们来到了凛山。
“是凛山……”女人们都不愿走了。
开始那个带领大家逃走的女人说:“这里仍旧很危险,我就们到半山腰去吧,大家都轻声点。”
于是,女人们来到了半山腰。
“好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于是女人们就原地休息了起来。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女人们如释重负,但她们刚坐下,忽然就爆发出“哇”的一阵哭声来――是个婴儿的哭声,应该是饿了。
婴儿的母亲立马开始喂奶,一边喂一边轻轻地摇晃着。不止是孩子饿了,其实女人们也饿了,而且是又累又渴又饿。有人提议说上山去找点吃的和水,但是之前那个女人立马阻止了她们,她说:“这里是凛山,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们不能这样冒冒失失地上去。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但……我们休息一下再说吧……”
大家便都没说话了,都安静了下来。
正当大家沉默不语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很轻快的脚步声传来。警觉的女人们一下子就察觉了,立马起身站在了一起。
这人是从山上下来的,还是孤身一人,而且年纪不大。女人们都上下打量着这少年,很是诧异。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起儿,他先前在山上看到了火光朝凛山这边来,于是下山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走到半路碰到这么多女人在这里,而且十分狼狈,心里也奇怪,于是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水有北攻城了,我们被追兵追到这里……”
“他们杀了好多人……”
“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家……”
讲到今天发生的事,女人们都哽咽了,说着说着,她们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起儿:“来,大家随我上山。”
那带头的女人:“凛山主他老人家……”
“没事的,师父若要怪罪,由我来承担。”
“原来你是……”女人们顿时都明白了。
“各位,请快跟我走吧。”
女人们就跟着起儿上山了。刀歌和坤奇听到动静,立即都出来查看了。
“师弟们快来帮忙。”
刀歌和坤奇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帮起忙来。三人把女人们安顿在了两个房间里,分别是起儿的、刀歌和坤奇的房间。因为这个屋子实在没有较为方便的房间可以用了,还有一些女人没地方呆,就坐在屋外。
把女人们安顿了下来后,起儿开始去给她们做吃的,坤奇负责倒水,刀歌就给她们拿药草处理伤口。两人混在这一群女人里面还真是有些别扭,刀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笨手笨脚过。刀歌和坤奇那笨拙的模样逗乐了女人们,最后女人们还是自己来了,她们还去厨房帮起儿做好了饭。
吃完饭后,已经是后半夜,孩子们早已睡着,女人们也安静了下来。而在这安静之中,所有人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刀歌、坤奇和起儿三师兄弟忙活了大半阵,也累得气喘吁吁。起儿说:“师弟们好样的。”
刀歌和坤奇都笑了,他们感觉非常开心。于是,稍微收拾一下后,三人就在门外靠着墙睡了。
第二天一早,刀歌和坤奇还有起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的女人都不见了,在周围找了一阵,竟也没有找到她们。他们连忙下山去了,走到山脚处一看,女人们们果然正在这里。而再往远处一看,竟是黑压压的水有北士兵。
起儿对女人们说:“你们怎么下山了,这里十分危险,赶紧上山去吧。”
女人:“打扰了一夜,已经十分感谢了……”
坤奇比谁都急,他拉大了嗓子:“还说什么打扰啊,来了这么多兵,快都上山!”
女人们没有选择,只好又全上山去了。
现在,忽然出现这么多水有北的士兵,刀歌他们三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起儿见到水千淌骑马站在大军前头,他便朝前走去了。刀歌和坤奇跟在了起儿后面。
起儿抱拳问道:“不知将军率军前来凛山,是为何事?”
水千淌瞟了起儿一眼,却不回话。
“这位将军……”
“这里也属于凛山吗?我们还没上山吧?”水千淌打断了起儿的话,他说,“我带领我的部下在这里散散心,不可以吗?”
起儿顿了稍许,说:“将军请自便。”然后他就带着刀歌和坤奇朝回走了。
水千淌的士兵排成了一长排,恐怕有大几千人,一个挨一个密密麻麻地站着,像是筑了一道墙。但是他们并没有要上山的意思,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这些士兵依旧在原地不动,可能是在等待命令。
三人回到了山脚下,在那块刻着“凛山”的小石碑旁停了下来。
坤奇:“我们在这里看着他们?不如我们也上去吧?”
“不能上去,他们随时都可能进攻。”刀歌说。
“二师弟说得对,我们必须守在这里。” 起儿说着盘坐了起来,他身体端正,似在练功。
“好,那我们守着。”坤奇也坐下了。
坤奇坐下后一直不停地朝四处张望着。
起儿见状问道:“三师弟,你害怕吗?”
坤奇:“我怎么会怕,我刚才在看他们里面谁最可能经得起我一拳。”
刀歌笑着说:“哈哈,是吗,那坤大侠你可要好好看清楚了。”
坤奇神气地说:“等下打起来了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上午已过去一半,那些士兵仍旧没有动静。刀歌和坤奇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然而起儿依旧心平气静地坐着。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刺眼的阳光照在那些士兵的铠甲上,折射出阵阵白光。刀歌和坤奇已经躺在草地上了,翻来覆去的滚着。
一个传令兵从水有南主城的方向骑着马奔过来了,他附在水千淌耳朵前讲了些什么。水千淌到命令后便指挥一支步兵小队朝凛山进发。
刀歌站了起来:“他们来了。”
坤奇也站了起来,只有起儿还坐着。
刀歌:“怎么样?阿奇,我可是拭目以待了啊。”
“你就看着吧!”坤奇把剑抽了出来。
士兵已经到了山脚下。起儿缓缓睁眼,说:“各位,此处是凛山,请勿再前行。”
那些士兵哪会理会起儿,只继续前行。他们一共大概十二个人,都拿着长枪。看来一场战斗在所难免了,刀歌和坤奇都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两人对阵十二个士兵,他们必须十分谨慎。但这也是个大好机会,因为他们终于可以把这些天学到的东西付诸实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