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水千流一早就来到了驻地。
水千流问水千淌:“昨晚情况如何?”
“没有状况,料他们也不敢来啊。”
“今天晚上按我说的做,去安排吧。”
“是!”水千淌得令后就马上去做安排了。
水千流走到船上,站在船头,朝水有南眺望过去,一片秀美的景象尽收眼底:一望无际的草原、炊烟袅袅的村庄、远处高达巍峨的凛山……
他不禁赞叹道:“的确是片好地方。”
凛山上,三个年轻的身影正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起儿:“师弟们进步很快。”
“那是,我可是练武奇才,要是以前早一点学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是很厉害的高手了……”坤奇得意地说道。
“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创的,结合了很多门派的剑法,甚至还有一些是刀法。”
“管它呢,我觉得学这个挺好的,只是你说得太多了,我一时间记不下。”刀歌觉得挺满意。
坤奇在一旁十分苦恼:“你都觉得难记、复杂,我更加是一团糟了啊,有时候练着练着就忘记下一招该出什么了。”
“看来三师弟你还是要另外想办法,我看你心不在焉……”
坤奇惊呼般打断起儿的话:“我什么时候成三师弟了!?”
“不一直都是的吗?”
“我们两个同时拜师的啊!”
“我记得是二师弟他先回答师父的问题,所以他先拜师,因此是你师兄。”
坤奇十分无奈:“这……这也行啊!”
刀歌在一旁乐得不可开交,他谄笑着说:“师弟,加油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师兄会帮助你的!”刀歌说着重重拍了几下坤奇的肩膀。
坤奇整个人都郁闷了。
“我知道三师弟你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想要学的招式,但师父还未出关,现在我也只能帮助你这么多。”
“师父闭关都干些什么?”坤奇问道。
“师父闭关时我都在外等候,究竟师父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他在哪闭关,我们去偷看下。”
“师弟,不可以去。师父闭关要求安静,我们去会打扰到他的。”
“我就想知道师父在哪闭关嘛,那是不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周围是不是都是稀奇的宝物?”
“这……倒没有……”起儿觉得坤奇说的很奇怪。
“怎么会呢?师父那么厉害!那你跟我们说说,师父闭关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师父闭关的地方是个山洞,里面就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啊。”
“不会吧?你在骗我们。”
“哦我记起来了,有一块很大的碑。”
“碑?”
“嗯,凛山碑。师父每次闭关的时候就在那块碑前打坐。我最早的记忆里,就已经是这样了。”
“那是块什么碑啊,那天天对着碑不会无聊吗――哦对了,师父眼睛看不见……”
“我当初也和你们一样,很好奇。那块碑的来历,我也问过师父,我问他为什么一直要对着那快碑打坐。师父说那块碑是他的一位老友送给他的,但是有一处没有刻好,还缺一笔,他要在有生之年将这一笔完成。我当时看了看,上面刻着‘凛’和‘山’两个字,那个山字的中间一笔没有刻,师父说的也应该就是那一笔。”
坤奇觉得很奇怪,说:“不就是一笔吗?师父那么厉害,随便一下就刻好了啊。”
“你傻啊你,如果有这么简单,不早就刻好了吗?”刀歌真是觉得坤奇脑子越来越不想事了,他接着说,“凛山碑,这里也叫凛山,这块碑对师父来说肯定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
“师父的境界远在我们之上,他内心所想肯定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真希望师父早日完成他的心愿。”刀歌说道。
“所以,师弟们也要加油啊,为师父减轻负担。我也是。”起儿说道。
“起儿,我们现在练得怎么样了啊,如果我们出去跟别人打起来,会怎么样?”刀歌只知道天天在练,有很多招式已经练了无数遍,非常熟练了,但是又从来没有跟别人切磋过,不知道到底如何。
“练功跟实用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们现在练的招式都是死的,但是真正跟别人交手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活的,对手的招式时刻在变化,你也要用相应的招式去应对。如何防御,如何进攻,这都是要靠自己临场应变的。”
“的确是这样。”
“说不定过几天北城的人又来骚扰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显身手啦。”
“嗯,正好。那我们现在要加紧练了,别到时候打不过就坏了,那多丢师父的面子啊。”
三人就又开始练了起来,干劲十足。
晚上,水千淌开始行动了。
他押着十来个在雨塘抓来的村民,然后勒令他们换上水有南士兵的盔甲。保命要紧,这些村民二话不说全换上了。最后,水千淌把地上放着的刀拿起来做了最后检查:刀身狭长,正是水有南武器的风格。
水千淌把刀塞到了一个村民手中,然后对其他村民说:“把刀捡起来,一人一把。”
这些村民便都拿起了刀。现在,他们的模样就和水有南的士兵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分军人的气势,多了分军人不该有的胆怯。
水千淌走到一旁,指着他眼前不远处的营地说:“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去吧。”
这些村民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水千淌是什么意思。
“没听到么?”水千淌说,“杀死你们家人的士兵就在那营地里,我给你们盔甲和刀,你们可以去为你们死去的家人报仇了。”
这些村民哪敢提报仇,都瑟瑟发抖地看着水千淌。
水千淌怒了,一刀捅死了一个村民,厉声道:“不去的话,现在就杀了你们!”
于是这些村民赶紧都跑去了,水千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于是,夜色下,一群穿着水有南士兵盔甲的村民就这样“杀向”了水有北的驻地。打杀持续了不到半刻,很快就安静下来了。这些村民全都死了,但他们竟然还杀死了五六个水有北士兵。
水千淌回到营帐里的时候,水千流正在看书。
水千流:“办好了?”
“嗯。”
“明天事后好好安葬他们,家属方面也一定要安抚好。”
“属下明白。”
“那些村民呢?”
“留着。”
翌日一早,水千流就派使者前往水有南城主宫了。不过这次水顺学了乖,不打算轻易出面,但他又不爱别人说自己胆小怕事,就谎称自己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宜出门。
但这并不意味着水顺能够逃过一劫――水千流亲自来了。水千流的名声水顺是知道的,他不好拒之门外,就只装病来接见。
水顺坐在大座上,见到水千流那锐利的眼神,顿时整个人还真的像是病了一样,变得软绵绵的。
“水顺城主,昨晚我驻地受到突袭,部下死伤近百人。”
“哦?竟有这等事?胆敢冒犯千流将军,真是胆大包天!对了,凶手可找到了?”
“找到了。”
“是什么人,真是狗胆包天。”
水千流示意侍卫将那些尸体带上来。这些尸体一具具地摆在地上,都盖着白布。水顺扇了几下鼻子,探着脖子望着。
“这几人便是昨夜突袭我驻地,杀我部下的凶手。”说完水千流上前揭开了那些白布。
和那天在云塘一样,水顺又被吓到了,因为白布下面全是穿着水有南士兵盔甲的尸体。
“啊……”水顺惊得出了声。
“水顺城主,可认得这些盔甲?”
“这……这不可能!”
“水顺城主,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水顺担心水千流来突袭都来不及,又怎会去突袭水千流?水顺心里很清楚,水千流是在嫁祸。但水顺现在却说不出一个字,因为他被水千流吓坏了:“这……我……”
“人死不能复生,但如果水顺城主同意签下这份协议作为赔偿,此事便可以和平解决。” 那使者这时拿出一张协议来,送到了水顺的面前。
“不,千流将军,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南北城一向和平相处,是兄弟城,我们怎么会去偷袭你们呢……”
“水顺城主!莫非你是不想赔偿?那杀人偿命,你便用命来还吧!”话音落毕,水千流宝剑应声出鞘。
水顺被吓得一跳,但他看殿下官员都在,便壮了壮胆,吞了口唾沫说:“一派胡言!你们根本就是血口喷人,协议我是不会签的!”
可是就在水顺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感觉脖子一凉,眼珠往下一看,原来一把剑已经架到自己脖子上了,那冰冷的刀口让他觉得脖子隐隐作痛。
让水顺觉得更冰冷的,是拿着剑的水千流的眼神。
“签还是不签?”水千流冷冷问道。
“千流将军,这……”
“大胆!”旁边的两侍卫见状连忙拔刀冲了上来,要护驾。
可是他们迈出的那一脚还没踏到地,就已经头先着地了。侍卫被砍断头的脖颈喷出来的血溅到水顺的脸上、身上,把水顺吓得裤裆都湿了,整个人直哆嗦。
而殿内众人也都吓坏了,有个官员还吓得发病了,一口气没接上来晕倒在地上。
水千流看着手里剑上的血,问:“水顺城主,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签还是不签?”
水顺这下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哆哆嗦嗦地签了字――他连协议上写了的内容都没看。水千流收回宝剑,拿起协议,念道:“今水有北城借到水有南城雨塘以东至长塘一带,日后奉还!”说完他把协议一收,然后大步走出殿去了。
水顺这下是真的病了,坐在那里掉了魂一般,脸上的血都忘了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