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楼梯的人十分之多,雁始终逃跑十分艰难。但后面两位追他的大汉更艰难,因为他们的身板大。
雁始终一路挤过来,总算到了二楼,他喘了几口气,准备冲下楼去。可是那两个大汉在三楼朝下面守门的人喊道:“抓住那个花脸的!”
门口的大汉一下就拦住了雁始终。这时候那两个大汉下来了,二话不说就给了雁始终几拳头,打得他在地上滚。骂道:“丑叫花子,跑到这里来撒野!”
一大群人围过来看热闹了。见到有热闹,坤奇跑得比谁都快,翔飞都跟不上他。那两个汉子打了这两下还不过瘾,又往雁始终身上踢了几脚。虽然就只开始回去时在门口看了那一眼,但坤奇一下就认出了雁始终来,连忙冲上去喊道:“别打了!”
那两汉子打量了坤奇一番,问:“你小子又是谁?”
“大家都叫我阿奇。这是我朋友。”
“你朋友?那你也是叫花子了?想出头?”
坤奇是的确没听懂他们为什么叫自己叫花子,而且他也不想出头,就问:“什么?”
那两个汉子怒了,大喝一声“找死”就朝坤奇冲过去。要打架,坤奇可不怕。那两个汉子长得熊一般,像两座大山压了过来。坤奇躲过了一拳,却被另一拳打中,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候其中一个汉子又冲了上来,一拳打过来。坤奇鼓足了劲,对着那人的拳头就是一拳打过去。拳对拳,拼的就是硬劲,只听得一些骨头断裂的响声,那人的抱着自己的手在地上挣扎,大叫着。另外一个火了,朝坤奇扑过来。坤奇往一下一蹲,双手抓住那大汉的腰,直接把他举了起来。那人在空中挣扎着,直求饶。
坤奇把他放了下来,说:“放了我朋友。”
那汉子下来后,装作去放雁始终的样子,突然朝其余的人大喊:“还不抓住他!”其余的人赶紧就把坤奇围了起来。
坤奇虽然不怕,但是这么多人,还拿着武器,自己恐怕打不过。然而他朝四周扫视了一番,却不知道翔飞躲到哪里去了,心里骂道:“这小子又跑了!”
那大汉十分心急,喊:“上啊,打死他!”那些人齐声大吼一声,一起朝坤奇冲过去,却没想到刚迈开步子就全都倒了下去。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朝腿上一看:原来他们的腿全都被一些黄色布带绑住了。
“哈哈……”人群里爆发出阵阵笑声。
坤奇一看,翔飞正在那些大汉身后,他手里还拿着两条黄色布带,站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
坤奇见状,也大笑了起来,直夸道:“好样的翔飞!”
那些人手忙脚乱搞了一阵,总算把布带解开了。翔飞站到坤奇旁边,两人都被围了起来,看来一场恶战难免了。不过有了翔飞坤奇就自信多了,就等着好好收拾这些人了。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吆喝着开打,等着看热闹。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里传来:“是谁在外面大吵大闹啊?”
众人一看,来的正是雁羽卿。
那大汉上前道:“是这个叫花子来捣乱,还来了两个帮手。”
雁羽卿看看坤奇和翔飞,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雁始终,连忙走过去,扶起雁始终,问:“怎么样,没事吧?”
雁始终咳了两下,回答说:“没、没事……”
雁羽卿:“还不扶客人进去休息!”
“客人?!”那大汉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走过去背雁始终。
那大汉正要往楼里走,却被一人拦住去路:“羽卿先生,恐怕不妥吧?”
来的这人,一脸秀气长相,一把折扇持手中,一身衣裳整整齐齐,一股温雅之气,一尘不染,名叫雁朵颐。
雁羽卿:“公子,这位是我朋友。被他们认作乞丐误伤,现在应该回楼内请大夫查看一番,不知有何不妥。”
“先生的朋友?我可不知道羽卿先生您还有这样的朋友啊……不过想来先生朋友众多,遍布雁南全城,甚至城外各地,朋友里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也不足为奇。”
“公子,救人要紧。”
“且慢!这位若真是羽卿先生您的朋友,朵颐我自是让道都来不及。但不巧的是,朵颐前些日子就看到他此鬼鬼祟祟地游荡了,似有不轨之心。一身破烂穿着,我看他就是个乞丐,要么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和先生您的某位朋友长得相似,是先生您认错了吧?我想还是先查查,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为好。东飞楼是什么地方先生比我更清楚,若是有什么差错,我们谁也担当不起。”
由于雁朵颐声称亲眼所见,雁羽卿也无话可说,他看向雁始终,期盼听到他的辩解。然而雁始终一直低头不语,似默认了。
“看来果真是先生认错人了,这当然不是先生您的错,现在恶人到处都是,先生您可要提防着点啊――来人呐,扰乱东飞楼秩序,给我把他抓起来!”
“慢着!”雁羽卿说道,“就算不是雁某的朋友,但他也是今晚的客人,对待客人,不可如此无礼。”
“客人!?我们北雁东飞楼接待的向来都是来自各地的贵客,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富甲一方。况且今晚是给凌云将军授彩庆功,更有城主在场,一位穿着邋遢、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会是客人?这事要是给城主和凌云将军知道了会怎样?”然后雁朵颐故作惊讶地问旁边那大汉,“难道他今天上楼观看表演了吗?”
那大汉偷偷看了几眼雁羽卿,支支吾吾不敢回答。雁朵颐呵斥道:“怎么?难道有人滥用职权私自纵人上楼,你不敢说?本公子给你主持公道,在场这些父老乡亲给你主持公道。你说出来,是维护了东飞楼的清正,我会好好奖赏你的。”雁朵颐说着用扇子在那大汉的手臂上敲了两下。
然而雁羽卿就在自己面前,那大汉怎敢开口?
“你不敢说,莫非是你干的?”利诱之后,紧接威逼。
那大汉腿都发抖了,刚才打架都没出汗,此刻额头上却全是汗。
“小的、小的……”大汉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我干的!”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雁朵颐顺着声音侧着头望过去,是个守门的守卫,因为轮班,刚被换上来的。雁朵颐慢慢走过去,围那大汉转了半圈,问:“你?”
“方才,这人跑来说要上楼观看表演,我们几个拦住了他,不让他进去。但是他确实带了很多金子,大家也都看到了。小人我一时心动,就私自收下了他的金子,放他进去了。”
“哦?听起来似有道理。但是这里有四个人,你一个人又如何放他进去?”
“还有他,我们两个人干的。”那守卫指着站在他旁边的人,也是先前守门的守卫之一,个子稍微小点。
雁朵颐:“你也参加了?”
“对,我支开了他们两个,然后就放这人进去了。”
雁朵颐就问另外两个守卫:“是这样的吗?”
那其中一个守卫回答道:“公子……小的并不知道啊,他说要我们到附近查看查看,然后我们就离开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其实他们四个一直就在门口,谁也没有离开过。
雁朵颐瞟了雁羽卿一眼,手里扇子一收,然后对那个小个子冷笑着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金子呢?”
小个子一时慌了:“金子……”
先前那守卫见小个子回答不上来,赶紧解围:“唉,既然都承认了,就坦白吧。金子藏在里面的柜台里。”
雁朵颐连忙吩咐:“你们两个,过去搜搜看。”那两个守卫就进去了,雁朵颐也跟了进去。
在柜台里的人咳了两下,然后就出来了。那两个守卫就进去搜,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袋子。那袋子正是雁始终的袋子,雁朵颐打开一看,里面确确实实都是金子。
雁朵颐紧紧握了那袋子一把,眼里怒火一闪而过便消失了,然后说:“好,那就是说现在就真相大白了?哼……你们两个私自放人上楼,还受如此重贿。东飞楼有东飞楼的楼规,你们是东飞楼的人,不说为人表率,反而明知故犯,本公子将严肃处理,以儆效尤――把他们抓起来!”
一旁另外几个大汉上来,抓住了那两个守卫。而雁羽卿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守卫被抓走,没有一点办法。但是那两个守卫眼中充满坚毅,没有胆怯。
坤奇见没事了,就背着雁始终要走。
雁羽卿:“随我去楼里休息片刻,我请个大夫给你看看伤势。”
雁始终:“不用麻烦先生了……”
坤奇骂了句:“什么屁楼啊,来看是捧你们的场,还打人……”
坤奇的这话被雁朵颐听到了,雁朵颐走过来用扇子指着坤奇问:“你说什么?”
“别指着我!”坤奇一把将雁朵颐的扇子打开了,“你娘没教你吗?”
雁朵颐收了扇子,再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们这是什么屁楼啊!”
“屁楼?哈哈……你可知道,这座楼,像你们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能进去一次?”
“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进去,你请我进我都不进呢!我上次让我朋友来看热闹,他们都不愿意来呢,谁稀罕啊!”
雁朵颐打开手中折扇,摇了两下,笑道:“无知……”
坤奇:“我懒得跟你讲了。”说完他就背着雁始终,和翔飞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