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万原本也是一家布匹店的老板,他家开布匹店许多年了,生意还不错。刀焕来到余晖城不久后,也开了布匹店。他为人大方、慷慨,加上小姘他爹的帮助,生意一下就红火了起来。
余万向来都是以吝啬小气闻名,在一些小事情上斤斤计较,哪怕是一寸布也跟客人争得面红耳赤。
余万的吝啬小气与刀焕的慷慨大方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所以自从刀焕开了铺子之后,大家都开始去刀焕的铺子里去买布。
久而久之,余万的铺子便门可罗雀了,就连那些在余万铺子里干活的伙计也都跑去刀焕的铺子里做工了。而刀焕的布匹店生意则蒸蒸日上,在余晖城变得小有名气来。
后来,城主宫的侍卫队换制服,用的正是刀家铺子里的布匹,一时间刀家布店名声大噪,满城皆知了。而这也一直是让刀焕值得骄傲的事情。可在此之前,城主宫侍卫队的制服一直都是用的余万家的布匹。余万觉得刀焕故意给他难堪,加上先前的琐碎小事,余万恼羞成怒,心里便开始盘算如何报复刀家。
明争赢不了刀焕,余万就暗斗,耍各种手段,比如出钱给一些混混去刀家布店捣乱。可收效甚微,事情暴露后,反而把他自己的名声搞得更坏了。余万最后只得关了铺子干别的去了,但这份仇恨,他是一直留在心底。
这次城主宫征收布匹,余万得到消息说刀焕家几次都捐得不是很多,便认为是个报复的大好机会。他到城主宫告密说刀家把布匹都藏起来了,并且他声称他知道刀家的库存,一定不只那么点布匹。他要求要搜刀家,并且要治他们的罪。
见余万如此自信不疑,城主便同意了去搜查刀家。但城主念及刀家当初的贡献,并没有说要治刀家的罪,只是吩咐派人去取布。
一不治罪,二不搜查,余万费劲了心机却未如愿以偿,心中愤愤不满。半路上,余万对那领头士官的说:“城主他心地仁慈,才说来取布。但林树的生长关乎到余晖的复兴,这是誓裁的旨意。大人是个明白人,如果拿不到布,那就是阻碍了余晖的复兴……”
这士官一听,拔刀喝道:“你胆敢污蔑我阻碍余晖复兴!”
余万当即求饶道:“不,大人,您误会了!小的全是为大人着想啊,您仔细想想,如果布匹不够……”
士官心里其实也怕,违背了誓裁的命令,又阻碍了余晖的复兴,那可是大罪,他便收了刀,问:“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很简单,大人请相信我,一搜就知道!只要拿到布,大人就能向城主交代。说不定城主一高兴……”威逼完之后,余万紧接着就是利诱。
“嗯……你说得对,照你说的办!” 士官已经做起了自己升官发财的美梦。
所以,他们一进刀家大门二话不说就开始搜了。
刀焕指着说道:“原来是你……”
余万故作不知,喊:“你们还不老实把布交出来!”
“能给的已经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
“哼,恐怕不只这些吧!”余万说着走到小姘和子嫣的身边,围着她们两个转了一圈,说,“几年不见,都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
“你想怎样?”刀焕问道。
余万在小姘身边停了下来,他露出阴笑,说:“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就是当年那叛党之女吧!”
余万这话一出,在场的那些官兵都惊了,他们听到“叛党”这两个字,手里的刀立马就拔出来了。
“余万,你不要胡说!”
“刀焕,你收留了她,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啊!”
“你……你想怎样!?”
“我看她穿的衣服,可是用的上好的布料……”余万说着趁大家不注意突然从背后勒住子嫣的脖子,把她拖到了一旁,喊道,“你是要你女儿还是要你的那些布!”
“啊!”子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尖叫一声,她被掐得十分难受,脸都涨红了,不断发出咳嗽,“咳咳……”
“姐姐!”小姘被吓哭了。
“你要干什么!!”刀焕上前一步,却被士兵挡住了去路。
“把布交出来!还有那个叛党之女,快把他们都抓起来!!”余万大声喊着。
刀嫣已经急哭了:“嫣儿……你放开我的嫣儿……”刀焕拉着她,不让她过去。
“大人,他们私藏布匹,还窝藏叛党之女,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那士官抽出了武器,准备下令。
刀嫣哭着说:“我们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啊……”
“哼,没有?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给你……都给你、都给你……”说着刀嫣便脱身上罩着的外衣。
余万大笑:“刀焕,布是你的命吗!女儿不要了,现在你夫人也不要了是吧!哈哈……”
一旁的刀歌的拳头攥得滋滋发响,但这么多士兵拿着刀,他不敢妄动。
一边刀嫣在哭,一边子嫣在喊,刀焕一时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他咳嗽得很剧烈,咳得腰都弯下去了:“我已经一匹布都没有了……咳咳……”
“你觉得我会信吗?快点,快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着余万又加了一些劲。子嫣被掐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刀嫣把外衣脱下来,要送过去,去被余凉拦下。余凉把衣服帮刀嫣披上,然后对余万说:“城主有令,我们岂敢违抗。并非我们不肯交纳,只是家中的确已无布匹。”
“哼,少废话!今天没有布,就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下来!”
余凉对那领头的说:“天气寒冷,仅有这些衣物蔽体,请大人通融。”余凉的话已经说得十分诚恳了。
“通融?当初他怎么不给我通融!我没时间跟你们耗,快给我交出来!”余万是要把刀焕逼上绝路。
刀歌仔细看了看,来的一共有十六个士兵,都带着刀。
“最近的士兵离余万有两步的距离,远的有五六步。那个士官在余万的右侧约三步远。如果我现在趁余万不注意冲出去给他一拳,救出子嫣,需要大跨三步。我现在在人群的侧边,余万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三步内,我有把握让他没法挡住我这一拳。可我现在在余万后面的士兵的视野范围内,见到我冲出去,三步内他们肯定能反应过来。不说离得远的,离余万最近士兵也许不能抓住我,但至少可以砍我一刀。不行,这样救不到子嫣……但如果我救回子嫣之后再踢余万一脚,那么就可以延缓前面几个士兵的进攻了。等后面的人赶上来的时候,我肯定就可以跑掉。但是如果右边那个士官反应过来怎么办呢?而且作为士官,他的身手肯定是不错的……” 刀歌仔细分析着,他的目光在那些士兵身上快速跳动,一个个计划在他脑海里飞快浮现,但又一个个被否定。
“能给的都给了……咳咳……要抓的话,就抓我吧……”刀涣已经咳嗽得不能完整地说一句话了。
“我抓你有什么用?你这一身老骨头,还带着病,还不如一只狗来得好,狗还可以看看门呢!哈哈……”余万仰头大笑,十分得意。
刀歌听到这句话心里像被东西刺了一下一样,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或者是十分憎恨用“狗”这个字去骂人,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刀焕被如此辱骂,刀歌心里难受至极,他身体里翻动的热血开始取代自己的理智,而他的双脚也不停使唤了。
“是的,就像余庙说的,也许我根本不需要计划……”刀歌要冲上去了,他准备要冲上去了……
一个人影闪过――的确有人冲上去了,但不是刀歌。
只见余万“啊”地喊出一声,然后身子就往后倒,后面的士兵都被他压倒了几个。慌张地爬起来,余万擦着嘴角的血,一看,眼前正站着个人。
这人是余凉。
和刀歌开始分析的一样,那士官果然反应过来了,可是他的刀还只拔出了一半就被余凉一脚踢回了鞘中。余凉再一脚踢中那带头的胸口,让他整个人都离了地,最后砸在离他丈来远的院墙上。
余凉伸手。子嫣连忙跑了过来。子嫣吓坏了,和小姘、刀嫣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反了、反了!快,把他们都抓起来!”余万大喊着。
那群士兵爬起来后迅速把他们所有人包围了。
“你……你们竟敢反抗!哼哼,刀焕,这下你可要把牢底坐穿了!”余万大喊道,“大人,他们竟敢打伤官兵,快把他们全部都抓去坐牢!”
那领头的便下令了,让他的手下们开始抓人。
余凉示意大家都往后退一点,刀歌不肯退,余凉推了他下,说:“退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刀歌明白了余凉的意思,立即跑到了子嫣他们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