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就是有输有赢的事情,所有人都想少输多赢,但很少有人能做到控制自己的输赢。
有人说一个只会赢钱的老千算不上一流,一个能控制自己赢钱的老千才算一流!
控制赢钱就是控制输赢的次数,也是控制自己内心的贪婪,懂得放水给别人留后路,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其实做人做事也是一样,如果只懂得如何获得却不懂如何控制,那么就像跑马圈地一样愚蠢。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迈克在轻松的看书,珍妮弗和甜尔尼莎喝茶聊天,白星辰并没有进入这个赌钱的房间。从刚才看完歌舞他就溜了。
小野一直都没见面,现在就剩下我,迈克能抽雪茄看书可我不能,因为彼此不一样!
一个砍柴的和放羊的相遇一起聊天,聊完之后羊吃饱了,可是砍柴的却两手空空……
在狭义上来说我就是那个砍柴的,迈克是放羊的,彼此身份不同要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同。
我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顺便朝着赌桌上扫了一眼。所有人的情况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咳咳。”
突然赌桌上的吉川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我越发感觉不太对劲。
曾经我听二叔说过一场很奇怪的赌局,就是所有人都坐在地上玩不让人站起来,因为作弊的手段不能被人居高临下的观察。
现在这种感觉和江湖把戏何其相似!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和发现,可这种感觉就是一个老千的第六感!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千,参与一场赌局要在五分钟之内确定这场局能否参加,要在十分钟内发现谁是水鱼谁是暗灯……
如果一个老千就连最基本的观察都做不好,那很容易就会进入一场杀千局当中,在各种精妙隐藏和伪装中命丧赌场!
我假借去洗手间的名义离开,在推拉门旁边两个穿和服的女人冲着我鞠躬,但她们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我去洗手间,WC。”我解释了一句,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听得懂。
“请这边。”一个女人伸手做出一个指引的动作,踩着小米碎步带着我朝另一侧墙壁走去。
拉开玄关是一条十几米长的走廊,我原本以为这里是封闭的,没想到还隐藏了卫生间。
走廊尽头是两个洗手台,单个隔断的卫生间不分男女。指引我过来的女人并没有离开,反而是恭敬的等在旁边。
“请用。”女人微微鞠躬十分客气,但这话里的意思让我感觉很别扭。
我随便找了个隔间。一进门发现到处都擦的锃亮,就连马桶都是光洁如新,马桶圈上还带有一次性的马桶垫。
马桶盖上还有几个按钮,没想到竟然是电动马桶盖,这玩意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扫了一眼纸篓内什么都没有,以前听说东瀛人很注重卫生间的清洁,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也许在松下、井边、田中、山口和渡边之后,还会有桶上、马下和厕里之类的创新……
我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准备享受一下静谧的人生时刻。绝大多数人都是在马桶上来思考人生。
突然我感觉屁股下边凉飕飕的,弥漫的烟气也被吸引下去,在马桶两侧有地漏式的抽风机。所有味道都被压下去。
此时此刻我不禁要为这种设计点个赞,果然是以人为本的关怀,也是赤果果的资本享乐主义。
在公共场合很难见到这样的设计和东西,也许只有在吉川府邸这样私人的地方才能见到这种玩意,感觉挺不错的。
在很短时间内我对东瀛文化的看法有了转变,但转变仅局限在卫生间里。
一支香烟燃烧殆尽,我擦了屁股刚刚站起来,马桶盖子自动关闭然后自己冲水,马桶盖上还有显示水量的液晶数字。
推开门刚出来就看到有人朝我鞠了一躬。刚才指引我来的女人竟然站在隔间门口等着,她是来闻味的还是来听墙角的?
“先生,请这边。”女人快步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撩起和服袖子试了一下水温,然后示意我可以洗手。
我半信半疑的洗了洗手,感觉水温刚刚合适,还没洗完一块白色毛巾就被呈现过来,是一次性的擦手毛巾。
穿和服的女人弯腰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次性毛巾。高度正好让人随手可取……这种服务让我惊叹!
以前总听二叔说那些不着调的事情,比如住法国房子,请英国管家,做泰国按摩,洗土耳其桑拿,吃中国烧菜,睡日本女人……
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社会才能发展出这样男尊女卑的秩序,反正我是不能苟同。
“谢谢。”我擦手后把毛巾还给她,她随手把毛巾放进和服口袋中,满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原本以为她会把毛巾丢进垃圾桶,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给人一种人上人的感觉。
离开卫生间我回到休息区沙发。经过赌桌的时候扫了一眼牌桌上的筹码,比我离开之前稍稍有些变化。
琼斯和卡雷拉的筹码都在减少,也许是他们玩牌不太顺利,不过牌局刚开始输赢都正常。
现在牌桌上玩牌的速度大约是五分钟一把牌,碰到各家底牌都不错的时候时间会长,最长可能会达到一个小时。
迈克抬起头冲着我笑了笑。我点点头算是回应,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牌局进行。
此刻才晚上十点多钟,估计牌局要进行到后半夜或者天亮。外边狂风暴雨很适合让人静下心来赌牌。
不知道为什么,一到阴天下雨或者电闪雷鸣的时候,人对赌博的欲望总会格外强烈,这一点没什么考证只是我的自我感觉。
我看不到牌面上的扑克点数和花色,只能看到每个人玩牌的动作,通过下注或者弃牌来判断赌桌上的变化。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人在距离牌桌五米的距离,但是却看不到牌桌上的牌面……只能半躺在低矮的沙发中。
单纯来说这种低矮的环抱沙发很舒服,让人可以在沙发上半躺下来。但我知道这里绝对不是让人来舒服享受的!
不让周围人看到牌桌点数应该是一种预防措施,其中肯定是有道道,但具体作用我也说不出来,因为以前没有经历过。
“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宁?”迈克放下手里的书轻声说了句,顺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没想到你还会用心神不宁这个词,厉害!”我没有正面回答迈克的问题,随口转移话题敷衍过去。
如果我的担忧能够轻易被人看出来,那么很容易被人看穿内心!我没想到迈克会偷偷观察我。
“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迈克小声询问,声音很低只能被我一个人听到。
“没有。”我笑着摇了摇头,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绝对不会乱说话,哪怕是猜忌也不会说。
有些人在一个环境中尽可能的想要表现自己,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可大多数时候盲目的猜测都会起到反面效果。
“OK。”迈克转过头继续看书,我看了一眼上边全是英文,压根看不懂是什么书。
迈克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在赌桌旁边看书的人,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好像他完全不关心赌桌上的输赢。
虽然赢了迈克抽三成输了牌手自己负担,但是迈克给我的这种感觉不太一样……具体哪里又说不出来。
我总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内心莫名其妙的不安,仿佛有种进入圈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