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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至武想了一下:“野猪肉得新鲜才卖得起钱,本来我们就打算连夜到县城,要是你跟着过去,便回家与你娘说一声。”
楚河点点头,放下钢剑正要离去,楚至武忽然说道:“你等一下。”
说完,他回身进了屋子,拿了一块黑布,将钢剑包好:“你拿回去,不要轻易让人看到。”
楚至武来的时候,大人基本都在外面劳作找食,留在村里的小孩子,偶然见到楚至武的钢剑,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者没有想到那么多。
楚至武到底是在外面混过一段时间的,知道人心叵测,这点不得不防。
等楚河离去之后,楚至武看了看楚河的背影,又看了看满头大汗,不想动弹的楚大宝,不知怎么的就冒出火来,狠狠的给了楚大宝一个脑勺。
“你坐着干什么,以为真的就能进入尚武学院了?还不快点去练功!”
楚大宝无比委屈的摸着脑袋,嘴巴嗫嚅了一下,想起对楚河的承诺,倒不敢说刚刚打楚河没有了气力。
面对老爹恶狠狠的目光,他又不敢不动,只得强提精神,对着小木桩打了起来。
楚至武叹了口气,其实现在的楚大宝,比他以前这个年纪要强了不少,进入尚武学院没有问题。
努力练武几年,晋升到壮骨境,成为武者都是有可能的。
他走进屋里,收拾了一下身体,换了件好的衣服,煮好饭食,喝两碗稀粥,把一大碗米饭放到桌上,米饭上还有两块兔子肉,然后将楚大宝喊了进来。
“我已经吃过了,你把饭给吃了,晚上好好练习铁砂掌,不得偷懒。等明天我从县里回来,给你带两斤猪肉。”
说完,楚至武就背着手出了小院,习惯性的练起了铁砂掌。
屠户吃不起猪肉,猎户不闻肉香,绝不是开玩笑的。楚大宝也是前几天趁着河里发大水,才偶尔抓大两条大鲤鱼。
这个时候,帝国动荡,外有强敌,内有无数匪徒,甚至还有诸侯动乱,可算是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大同县这些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地方还算好点,那些战乱的地方是相当的凄惨。
楚河回家,母亲还没有回来,干脆就拿出破浪剑谱看了起来。
破浪剑法看起来十分高深,楚河以前就练过金钟罩,对剑法是一窍不通。
看到什么分波破浪,什么随波逐流,什么荡波式,什么千重浪,楚河就一副我知道这很屌但我又学不会的苦逼样子。
这破浪剑法,还有步伐配合,怕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学会的。
看了一阵剑谱,楚河就听得动静,原来母亲回来了。
他连忙将钢剑收了起来重新包好,将破浪剑法收入怀中,出了房门,略微一愣,想不到父亲也回来了。
“爹、娘!”
楚河叫了一声。
楚至全这个时候却是脸色色凝重,沉声对楚河说道:“你跟我到爷爷那里。”
随后,他又对赵沐秋说道:“你在家里做好饭,等我们回来。”
赵沐秋脸色变了几下,一咬牙:“我也要去!”
楚至全脸色一沉:“这是我们楚家男丁的事,等下还要去宗族祠堂开会,你捣什么乱!”
赵沐秋双眼一红,神色显得相当倔强:“我不去也行,但你绝对不能加入护乡团,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叫我和河儿怎么办?”
楚至全沉默了一下,摆手说道:“我自有分算。楚河,我们走!”
赵沐秋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看着楚至全离去,半晌之后,便默默的生起灶火,将米缸里不多的米都倒进锅里去了。
“爹,发生什么事了?”
楚河在路上,有些不解的问道。
楚至全没有隐瞒楚河:“冀县被强匪攻陷了,死了好几千人。我们大同县距离冀县不远,县令大人下令成立护乡团,负责维持各乡的治安。我们清河村,家里有十五岁男丁两个及以上的,就要抽一人进入护乡团。”
“护乡团维护乡里秩序,那为何娘亲如此担忧?”
楚至全叹了口气:“护乡团,还有另外一个职责,就是剿匪!”
楚河一听便明白了。怪不得娘亲不准父亲进入护乡团,既然有剿匪的职责,那万一攻陷冀县的强匪进入大同县,那护乡团必然就要参加战斗。
能攻陷冀县的强匪,战力定然相当强大,没有经过什么巡逻的护乡团,肯定要被当成炮灰送上战场,下场可想而知。
成立护乡团的消息是楚至文是比较早知道的,他在县里当书吏,没有什么权势,但文书什么的都经过他的手,消息最是灵通。
他知道消息之后,马上就设法找到在县里的楚至全,让他快速回家,让村里筹集钱银,设法走通门路,减少抽调进入护乡团的名额。
楚河与父亲到了楚镇海处,发现二伯、三伯,还有楚大宝都来了。
楚家十六口人七个男丁,除了楚至文,其他全部在这里,显然楚至全在回家之前,就通知了他们。
楚镇海六十有三,一头浓密的黑发,脸色黝黑手脚粗大,身体很好,中气十足。
他目光很有威严的看着三个儿子和两个孙子,点点头:“这次县令成立护乡团,你们都知道了。老四,你跟两个兄长说一下护乡团的情况。”
楚至全便将情况讲了一遍。
楚至武到底是在乡里进学过的,听言顿时一愣:“四弟,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成立护乡团,不是二户抽一吗?怎么现在是一户一丁?”
他说的二户抽一,是两户皆有十二岁以上两个男丁的,便从中抽出一个。现在则是两个十二岁以上男丁的,一户抽一个。
“大哥说了,胡家庄那边,早知道这个消息,便走通了门路,用钱买下丁口,因此胡家庄的丁户名额就到了我们头上!”
楚至武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脖子青筋直冒:“什么?胡家庄真的欺人太甚了!抢夺我们的水源,争夺我们的猎场不说,现在还将丁役都算到我们头上!”
楚镇海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办法,县主簿是胡家庄的人!”
楚至武顿时焉巴了,县里的主簿可是拥有极大权势,不是一个小小的清河村能反抗的。
楚镇海又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们就该分家的。分开的话,我们都不用抽丁服役,现在是分不了了。”
楚至双心中确实在打这个注意,这时不禁愣了下,问道:“为什么分不了?”
楚至全摇头说道:“县里知道会有不少人借这样的办法免除丁役,因此禁止下发分家文书。”
分家,需要经过县里的同意,重新更改户籍文书,也就是说,你可以申请分家,但上面不会同意,或者才抽丁之后才同意分家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