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记闷棍打下来,宗泽心中是拔凉拔凉的。【】
原本形势一片大好,而且完全有可能攻下云州城,但是完颜宗翰这时候来攻浑源县,简直就是太伤士气了。
其实这也不算巧,原本完颜宗翰攻取蔚州,就是为了攻浑源县,若不是地雷,他恐怕早就到了,他出外就是为了一点,消灭敌人,截断宋军的后勤。
骑军最令人害怕的一点不是攻坚战,也不是野战,而是给予后勤压力,毕竟机动性好,短距离的迂回那是骑兵的拿手好戏,跟以骑兵为主的部队打,后勤的压力是最大的,所以别看赵楷让李奇当后勤官,这个职位的重担可不比大元帅轻呀。
“浑源县一定不能落入金军手里,我们必须分兵去救。”
宗泽沉默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的补给全在浑源县,因为右玉一代还没有攻克,还有金兵在大同盆地南面游走,往怀仁县一代走就有点危险,往浑源县走,距离上差不多,河道发达,所以李奇安排的补给是朔州到应州到浑源,再到云州城下。
一旦浑源被金军占领,那他数万大军就死了一半去了,而且完颜宗翰可以过浑源从后面包抄他们。
赵楷道:“如果分兵去,那我们攻城一定会迟缓。”
宗泽道:“皇上,如果不分兵去,浑源县一丢,我们的补给就没有了,而且有一批火炮马上就到浑源了。”
赵楷一听,各种叹气,不禁恼怒道:“若是岳飞的两万西军在此,我们怎会打的如此艰苦。”
这话还真没有错,岳飞的失踪。的确给宗泽的整盘部署都带来非常大的影响,完全失去了机动性,本来岳飞就是安排阻止敌人迂回。在野外跟敌人决战的,现在岳飞消失了。这才直接导致完颜宗翰的大军纵横燕云,宋军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实在是追不上啊。
宗泽沉默不语,其实他也怪岳飞。
李奇道:“皇上息怒,岳飞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我相信岳飞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且给我们一个非常大的惊喜。”
“现在朕倒是没有看到惊喜。遗憾倒是有不少。”赵楷怒哼一声,也懒得多言,挥挥手道:“算了,算了,那现在派谁去救?”
宗泽道:“老臣亲自前去。”
赵楷道:“那怎么行,你若去,谁来指挥攻城,而且刘锜、杨再兴可还在外面征战,干脆朕亲自前去。”
“不行,不行。”
宗泽急忙劝阻。对方可是完颜宗翰,万一你出个什么闪失,那纵使我们攻下云州城也是惨败啊。但是话不能这么说,“皇上,如今士兵们全因你在此,才奋勇攻城,你若走了,士兵们定会泄气,你必须得在这鼓舞士兵。”
“那派谁去?”
这话一出口,二人同时看向了一人。
这个人自然是李奇。
说好的后勤官,到头来还得我上前线。md,人才济济。济济到我一个后勤官都得去上阵杀敌,真tm悲催。但是李奇也知道。目前也只有他能够抽出身来,点点头道:“若是皇上信得过微臣,那就微臣去吧。”
赵楷忙道:“朕若连你都信不过,那还信得过谁,朕可是听闻完颜宗翰自打跟随完颜阿骨打起兵以来,唯一一败,就是出自你手。”
这话说的李奇有点慎得慌,这皇帝连马屁都拍上了,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似去送死的啊,语气开始有点婉转了,道:“那不知宗知府给我多少人马?”
宗泽想了想,道:“浑源县本就有五千士兵驻扎,我再给你五千怎么样?”
“五千?”
李奇双目一睁,道:“可是完颜宗翰都有一万多人马,这---。”
宗泽又考虑了一下,心里突然打起鼓来,让李奇去是不是真的能够挡住完颜宗翰,这可不是小事,关乎几万人吃饭的问题,道:“给你七千如何?”
李奇看着宗泽也很是为难,知道他已经派出去两万人马,而且还有两万人马不见了,宗泽手中实在是拨不出太多的人马来了,心想,多这两千有个p用。道:“那还是五千吧。”
宗泽道:“你只要坚守不出就行了,完颜宗翰这一支军队胜在快,但是攻坚就差了点。”
“是,我记住了。”
李奇突然道:“但是皇上、宗知府,你们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是让我去镇守浑源县。”
赵楷好奇道:“为何?”
李奇道:“我与完颜宗翰也算是老对手了,他太了解我了,如果他知道是我在镇守浑源县,他一定会提防我,并且一定会猛攻浑源县的,我已经听很多人说过,完颜宗翰要拨我的皮,喝我的血,方能解恨。”说着他讪讪一笑,道:“皇上,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打仗,就会一些阴人的本事,如果对方处处提防,那我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若是这样,还不如另派其他人去,应该名义上另派一人前,这样就能迷惑完颜宗翰。”
赵楷当然了解李奇,觉得挺有道理的,问道:“那应该派谁去呢?”
“就是他!”
李奇手指一人,道:“别看,就是你,我敬爱的司徒大学士。”
“我怎么行?”
听得一个惊慌声音。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但是看着像五十岁年纪的男子,身形单薄,颧骨凸起,留着一缕长须,显然还是修剪过的,能在这种环境下还照顾自己的长须,一般都只有文臣干得出这种事来。
这个人是赵楷身边的翰林大学士,名叫司徒邺,是专门为皇帝处理汴梁传来的一些奏章,皇帝御驾亲征,不表示他就专顾着战事,而不顾政事了。他还是得分心去处理一些秦桧他们处理不了的事情。
赵楷也纳闷,道:“司徒爱卿一介文臣,如何能领兵打仗。”
李奇快速说道:“皇上莫不是看不起文臣?”
这厮太可恶了。赵楷忙道:“朕可没这么说。但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司徒邺连连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皇上的确英明,英明到你丫这一趟是去定了,没道理就让我一个人去送死,总得拉一个给我垫背啊!李奇道:“皇上,完颜宗翰武力强盛,我们若跟他拼武,那十有*是输,我们只能以文克武。方能取胜,再说,咱们大宋以前不都是文臣做统帅吗。”
司徒邺杀李奇的心都有了,怀以忠心的泪水望着赵楷,我是你身边的人啊,你不能让我去送死啊。
但是赵楷管你这么多,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已经有这么多人失去了性命,老子还会在乎你这一条小命,心想。反正派谁去,都是做做样子,仗还是你枢密使来打。于是道:“既然枢密使点名让你领军。那就辛苦爱卿与枢密使跑一趟吧。”
司徒邺顿时面如死灰,被李奇嬉皮笑脸的拉了出去,在这过程中他只觉像是去奔赴刑场。
李奇刚走不久,宗泽就有些放心不下了,道:“皇上,枢密使真的能行?要不要多派些人去。”
赵楷乐呵呵道:“他若不行,那也是朕命该如此。”
这话说的有些没心没肺,但事实就是如此,当初开封保卫战时。他就是将自己的命交给了李奇,军中大事全由李奇做主。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敢这么做,更何况现在。只是宗泽没有经历过,故此不知其中缘由。
这司徒邺骂骂咧咧的就领五千士兵回援浑源县了,这真是赶鸭子上架啊。
这宋军在如此关键时刻,突然抽出军队离开了,金军在得知后,知道他们的大都统回来了,这士气顿时猛增,此消彼长,也跟宗泽增加了更大的压力,他还得分心关注浑源县。
这司徒邺一来到浑源县,就找不到李奇人了,府邸都快挖穿了,就见不到李奇的人,那感觉就好像被人破身以后,大清早就找不到人了,这厮不会是跑路了吧?
恐惧充满了司徒邺的内心,但是他名义上是统帅,这下面的将士就找他,我们该怎么办?
司徒邺倒也干脆,拿出一张阵法图来交给底下的将士,你们就照着这上面打,又将军务扔给这里的守将王岩。
这王岩一看,哎呦,我的天,这谁派来的草包,这阵法图是在平原上与敌人交战用的,我们不可能放着城墙、堡垒不守,跑去平原跟敌人的骑兵交战吧。
目前为止,并没有人知道李奇来了浑源县。
司徒邺什么都不懂,说这是皇上交代的,你们照着做就是了。
皇上交代的,那王岩就不好说什么了,但是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这浑源县山地居多,就一块小小平川地区,在浑河的边上,远离浑源县的城池,倒是离完颜宗翰挺近的。
若要摆下此阵,就必须到那里去摆阵。
正当王岩叫苦不迭时,失踪一日的李奇突然出现在校场内,召集了这一万名将士,封锁校场。
司徒邺一见到李奇,真是喜极而泣,你丫总算是没有抛下我。
李奇来到台上,一目扫去,呵呵笑道:“在坐的各位弟兄们,其中有一部分是当初随我来到这里的,应该知道我是谁,其他的人也应该听说过我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威名,我实话跟你们说,非我李奇吹牛,自打开封保卫战我统兵以来,南征北战,收复燕山府,征服交趾,未尝败绩,不管是那金国二太子,还是完颜宗翰,都是我收下败将。
很多就人不明白,我不过是一厨子出身,没有读过兵法,也没有带兵打仗过,为什么就这么厉害了?说我简直就是神人啊。”
此话一出,众将士顿时笑开花了,夸自己不能这么夸呀。
气氛也随之变得十分轻松。
“你们别笑,你们找找看,我大宋国内,有谁胜率比我高?”
李奇一挥手,又道:“但是这确实让人很好奇,为什么我就这么厉害?是不是有什么法宝,告诉你们,还真有。”
听到这里,众将士纷纷屏气凝神,要是从枢密使手中学到一招半式,那我岂不是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我的法宝就是运势旺。”
李奇道:“你们可别小看这运势,当初太上皇就说我是大宋福将,上天派来帮助大宋的,你们应该听说过太上皇的称号吧,教主道君皇帝,肯定有些能耐的。但是当时我自己都不信,太上皇真的会看命么,可是事实还这就是如此,我不会打仗,但是我怎么打怎么有,当初打交趾,我就是闭着眼进的升龙府,事实摆在我面前,这由不得我不信了,为什么那些大将都愿追随我打仗,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跟着我好立战功,因为总是打胜仗,所以你看牛皋、岳飞、吴玠等人,本事一般般,可如今都当上了三衙统帅,这其实都是我的功劳。”
一旁的司徒邺、王岩等人,都是低着头,双肩急颤,这牛皮是越吹越大了。
但是下命的士兵却听得啧啧称奇,但一回想李奇的事迹,还真是如此,还真相信李奇的鬼话了。
突然,有一个士兵鼓起勇气道:“枢密使,既然如此,为何我们现在还没有攻下云州。”
这家伙是谁,待会我就弄死他,竟敢拆我的太。尴尬一闪即过,李奇轻咳一声,道:“这战还没有打完,你急什么,但是胜利是一定属于我们滴,就从这一战开始,我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制胜法宝,你们只需听我安排,什么都不要去想,我保管杀的金军连妈妈都不认识,这是你们机会,我告诉你们,你们将要升官发财,飞黄腾达了,岳飞、牛皋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好好打,别怕,有我在,我罩着你们,这个完颜宗翰的头颅都已经记在我们功绩簿上面了,就看你们其中哪个走运,能捡到完颜宗翰的头颅了。”
这李奇忽悠的本事早已经增进到群忽的地步了,一干士兵被他忽悠的着了魔似得,仿佛胜利已经揣在口袋里面了,什么士气,什么军心,都一边去,哥现在不是去打仗的,哥是去领攻的,下一个殿前司就是我的了。
这都不是必胜的决心了,而是已经胜利的心态了,脸都笑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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