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已经开始疗伤,而那边的姐弟也势如水火。
啪!清脆的响声院亭间传开,夏柳柔捂着小脸倒地上,夏伦则是阴沉着双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姐姐。
“都怪你!命贱!克死了爹娘,要不我今天也不用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夏伦的话阴毒无比,面对叶元他还一脸和气,但面对自己的姐姐,却是凶狠暴戾。
“……。”夏柳柔面朝大地,一言不,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受够了自己的弟弟,如果不是为了夏家香火考虑,夏柳柔早就想投井一了残生。
此时夏伦已经转身走进了姐姐的闺房,一阵翻箱倒柜,某些不甚结实的家具甚至被他摔坏,好不容易才从床底摸出了五两碎银,他掂了掂,这才满意地将那块碎银塞进自己的袖子当。
一出来,他就看见夏柳柔低垂着脸,慢慢站起身,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现家已经没什么值钱的,如果你真为家里考虑,就好好想想怎么把自己卖值钱一点,实不行,就去万花楼,把你的处子身卖了,想必也能值点钱。”夏伦咧嘴一笑,眼睛贪婪地看着自己姐姐那迷人的身段。“当然,咱们是亲人,我也不想做得这么绝,如果不想去万花楼,你好好考虑考虑租房的那个小子,怎么他身上榨多点银两出来。”
说罢,眉清目秀的夏伦袖子一甩,大踏步走出了幽静的庭院。
良久,一直低垂着脸的夏柳柔缓缓抬起下巴,右颊一片红肿,脸上却一点泪迹都没有,只是那双美眸里透出一股绝望之色。
这个家早已夏柳柔父母双亡那一刻起就算不存了,只是女孩心一直还希冀着自己的弟弟能浪子回头。
但不想没有父母的管教,这两家他愈变本加厉,将仅有的那点田产变卖一空,换成挥霍的资本。
如今,是盯上自己姐姐的清白身子,想将她卖以万花楼,打起了夏家后一丁点家底――祖屋。
今天生的一切,彻底让夏柳柔心底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
她麻木地望着天空,脑海空荡荡一片。
路何方?该何去何从?难道要认命被卖去万花楼?从此过上卖笑卖身的生活?临到人老珠黄,染上一身暗病再被老鸨扫地出门?
逃走?除了勉强糊口日的顾大娘,她又有何处可以栖身?当家道落时,以往那些经常来做客的亲戚对她如避蛇蝎,从小一起长大的身丫鬟是卷掉剩余的一点银子离家出走。
“我该怎么办?”夏柳柔望着碧蓝的天空,心的苦涩没有人知道。
渐渐地,她的双眼依稀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蜡黄如病鬼的脸,就只有他,危难来临的时候,拉了命如野草的自己一把,逃脱了被人欺凌的命运。
“叶公子……。”夏柳柔的目光渐渐有了一点希望之光,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叶元,或许是不甘心就此了却残生,又或许是想给自己一点希望。
心所想,夏柳柔的身子鬼使神差地动了,她慢慢走出了自己的庭院,向着叶元的独院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犹如失了魂魄的夏柳柔来到了大门紧闭的独院面前,她楞了好一会,就缓缓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螓完全埋入了自己的臂弯当。
没有希望的女孩,如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一般,蜷缩独院的门前。
……
夜幕降临,用二两银子小酒楼里吃了一顿丰盛晚饭的夏伦,偷偷摸摸走到了雁南城为黑暗的地带――城西串子巷,这里是整座城池黑市云集的地方,也是各种赌档以及地下交易的好场所。
买大买小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当混杂着汗臭味,夏伦一进来,全身的血液就好似沸腾了一般,只是身上钱财不过三两碎银而已,对于要面子的他来说,拿出来当赏钱都不够。
不过暂时没有办法的夏伦也只好将脸皮搁到一边,以解赌瘾。
他用力地挤进了一处玩骰子的档口,双目微微泛红,脑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一晚上以小搏大,后赚个盆满钵满的场景。
但他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目光死死地看了他一眼,立刻就移到了一边。
那是看场的一位壮汉,他转身走了出去,跟一个一直屋外靠墙等候的年人说了几句,这才重返回赌档。
那位年人本来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当壮汉的话语传进他的耳朵,这个人立马变得龙精虎猛,大步流星地走到一匹马面前跳上去,只听架一声喊,雄健的马儿立刻撒开蹄子奔跑起来。
过了不久,他就来到了一个小小的独院面前,跳下马之后,暗黑当立刻有人走出来,将马儿牵住,那位年人只是点点头,也不做声,快步走入独院。
此时独院内有一位老者和两个年轻人正围坐石桌前品茗,看到年人进来,他们也是立刻止住了话头。
“陈……仙师,夏伦到了。”年人诚恐诚惶地躬身施了一礼,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按照计划行事,千万别走漏了风声。”那位老者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下这就去准备。”年人弓着身向后倒退,直到一丈开外才直起身子转头离去。
等到年人离去之后,石桌前两个年轻人才互看一眼,其一人道:“师尊,那座宅子真的有聚阴珠存?”
“唔,为师去查看过,那里确实有阴气散,料想是那暴亡的两位老人怨气所生。”老者微微颔,目光虚凝,望着漫天星斗道:“那夏伦实是泯灭人性,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毒杀自己双亲,想那老人也是含恨不愿消散于天地,日积月累,整个宅子都有阴气散,只是凡人不知道而已。”
“这件事关系甚大,千万别走漏风声,想那聚阴珠也是一味罕见的材料,所生长之地也难以预测,我们鬼谷的功诀有些奇特,如有这聚阴珠辅助修行,定然事半功倍,不过这玩意对于其他修士来说也可提升神魂,所以你们千万要记得,低调行事,别出差错。”老者满意地笑道。“这次本以为能宰掉那个姓叶的小子,赚一笔丰厚的供奉,没想到风家的人居然阴沟翻船,白白搭进去如此多好手,害得为师白跑一趟,幸好路过这雁南城,现其阴气颇足,这才驻留了一天,居然能撞到如此好的宝贝。”
“是,师傅,徒儿谨记。”两个年轻人脸色肃然道。
“等办完此事,我们就去狱血之握,听说杀神罗喉曾经用过的修罗刀快要出世了,你们四师叔已经过去查看情况,我们也不能太拖沓,总之这次聚阴珠的事情必须及早解决。”老者又是叮嘱了一番。
而此时,夏伦几经犹豫,终于是将那块碎银扔到了他前方那个写着小的格子内,然后双眼火热地死死盯住骰盅,就等坐庄的大汉解开谜底了。
“大!”钟罩揭开,档口前不少人连连叹气,而夏伦是面无人色,他还没过瘾,本钱就打了水漂。
心痒难耐的夏伦着急上火,心想着如何去借钱,可惜串子巷的高利贷他由头到尾都借了一遍,足足欠下了五两银子。
再去借,那不是找死吗?
但就这个时候,他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夏少爷,想借银子吗?”
夏伦回头一看,一张肥肉堆成的脸立刻落入他的眼帘,那五官都快凑到一起了,滑稽得很。
不过他却不敢笑,因为这是串子巷的有权势之人――马明。
“马爷,下……下还是不借了。”老半天,夏伦才憋出这么一句。
“呵呵,怕什么,你不过是第一把手气差了点,有本钱的话很快就能赢回来。”马明那张肥脸笑得人畜无害,“不如这样,你把你的祖宅当给我,一千两银子,五天内还清即可。”
“此话当真?!”夏伦狂喜,他还琢磨自家祖宅有脏东西,卖个五两都要偷笑了,没想到马明居然出一千两,这等好事,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鄙人从不说假话。”马明笑眯眯地说道,顺势怀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契约,“要不咱们画押立证?”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夏伦生怕马明反悔,一把接过契约就急急忙忙去寻笔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