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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乃天子脚下,鱼龙混杂,城中有无数的院落,其中有很多院落的主人,身份神秘,便是东厂锦衣卫这样的情报机构,也很难掌握。
而其中一处院落,却离着锦衣卫衙门不远,远远看去,一片安宁,里面却是人影憧憧。
一批精锐之士,早就将这处院落经营的固若金汤,若是知兵的高人见了,定然会以为他们能挡住数百人的攻击,说不得还能从容离开,他们装备的武器,甚至比御马监还要精锐,纵然是已近过世兵法大家戚继光见了,也会眼馋不已。
此时,院落深处的一间密室,正在召开一个密会。
房门打开,一个桀骜不驯,身形壮硕的男子走了进来,坐在一侧的一个英气勃勃的女武士皱眉道:“丁泰,你又晚了。”
“抱歉。”男子随意的说道:“师伯,师父,师姐,我刚才去了一趟西山云栖坡,若是今晚行动,我们好进退有序。”
他一边说着,一边找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形态十分从容,显然,他和在座的众人关系十分密切。
他坐在那里,扫了一眼密室的所有人等。
显然,密室里面并不是四个人,还有其他几个劲装打扮,但全都束手恭立,只有他们四个人有座位。
而这四个人都是武功高强,可以说当世也是一流好手,但坐在主位的陆文昭,浑身发出来的气度,更是威压众人。
他淡淡的说道:“今晚的行动取消,杀锦衣卫的罪名,已经威胁不到沈炼了。”
众人听了,都默然不语。
唯有陆文昭身边一位女子说道:“师兄,下午时候,皇上把信王诏进宫去,信王回来之后说,陛下已经彻底康复,但客氏已经死了,说是得了暴病,一命呜呼。”
她是陆文昭的师妹,戚家刀的传人,唤做丁白缨,一直在信王身边做暗卫,极少在人前露面,但同时却暗地里掌握着一只力量,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这个消息,我从锦衣卫里面也得到了。”陆文昭叹道:“虽然锦衣卫的消息也语焉不详,但是我敢断定,定然和殷澄脱不了关系。他杀了客氏,却治好了皇上,足以可见他不是阉党中人,但是也可以看出,他对信王并不信重,否则也不会出手将皇上救回。”
“师伯,师傅,这个殷澄,倒底是什么来历?既敢杀奉圣夫人,皇上还不敢追责,怕是皇后和信王也做不到吧?”
那个穿女武士服的女子说道。
她是丁翀,和丁泰一样,是丁白缨的弟子,同时也和丁泰一样,追随师傅左右,为他们这一势力处理不少暗中的买卖。
所以她江湖经验丰富,对朝野也有一定的认识,所以很难想象,一个人敢在给皇帝治病的同时,还能把皇帝最宠信的人给杀了。
要是这么好杀,那王振、汪直、刘瑾、江斌以及严嵩等人,早被暗杀了,还等到现在,大家忍着阉党乱政?
所以直到现在,即使在场众人都知道事情大半,可是还是难以想象,这个殷澄,倒底是缺心眼还是一根筋。
“信王亲口给我说的,想来不会有假。”
丁白缨缓缓开口。
信王是他们追随的主公,使他们实现政治抱负的效忠者,他们为了信王能够登基,鞍前马后笼络无数势力,暗地里培养了不少死士。
这期间,他们也想杀掉客氏,给魏忠贤以震慑,可是客氏身处宫中,哪里是那么容易好杀的?
“我还是无法想象,怎么说客氏也是皇帝最为宠信的人,便是皇后和信王两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都不一定比得过他,一个治好皇帝病症的人,到底什么仰仗杀了客氏,还不怕皇帝发怒?”
“说不定这个殷澄,是江湖绝顶高手,他治好皇帝之后,基于义愤,出手杀了客氏,在场诸人被他武功所震慑,没有一个敢出手的?”
丁泰异想天开一般的说道。
“师兄又发癔症了,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最强的也就是华山派的那个老头,以他的武功,也未必敢在整个紫禁城从容进出,要知道禁卫军虽然是摆设,但是也架不住人多。”
丁翀反驳道。
陆文昭“咳”了一下,止住了两人的“争吵”,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个殷澄,以前不过是个锦衣卫小旗,在百户沈炼手下当差,喜欢喝酒,嘴里把不住门,自明时坊那晚,被凌云恺抓住把柄,一通吓唬之后,反倒脱胎换骨,武功突飞猛进,昨日北镇抚司小比,他一拳打飞一个锦衣卫好手,今日在北斋居所,他距离我五步远,忽然一步踏出,瞬间来到我身边,一巴掌拍到我的肩膀,令我没有半点反应。”
“这么厉害?”
丁翀和丁泰不禁相视一眼,不敢置信。
他们的师伯陆文昭的武功,且不说是当年戚家刀第一高手,便是放在江湖上也是顶尖的,在面对面的情况下都躲不开对方的一巴掌,这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由此,也体现了殷澄武功的高深。
“除此之外,他竟然在我不知不觉之中,拿出了我藏在腰间的软刀,以及我袖子里的暗器,还从容的放在桌子上,直到他离开,我才注意到。”
这一席话,不只是丁泰和丁翀,甚至连丁白缨在内,也不禁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如此说来,他岂不是已经达到宗师境界?”
丁白缨不确定的恶说道:“便是华山派穆老前辈的二弟子,号称江南第一的归二侠,也不敢说进入宗师境界,他一个二十来岁的锦衣卫小旗,居然达到这个地步?”
“是啊,这怎么可能?”
丁泰和丁翀也齐声惊道。
武道宗师,其实那么容易达到了?
不说朝堂之上,放眼整个江湖,能够称得上宗师的,恐怕只有华山派的“神剑仙猴”,其他人纵然武功高明,体力充沛,在境界上却总有不如。
但不管他们有多厉害,哪怕可以数招内杀了陆文昭,也不可能做到殷澄所得做的那样!
这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