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跳了三次,锵龙战甲对帝流浆的渴望才渐渐降低,吞食灵浆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就像饥肠辘辘的人起先就是狼吞虎咽,等肚里垫了个底儿,才有闲心细嚼慢咽。
贺灵川不想厚此薄彼,干脆把浮生刀也拿出来,泡在灵浆当中。
两件神物一起进食,结果满缸帝流浆又不够用了。
锵龙甲表面浮起一个又一个闪金光的符咒,但没等成型就破了。贺灵川看得出,它很努力想将这些符咒定型,可惜没有成功。
他在盘龙城里也学过符,能看出这些符咒有些是仙人语,有些则是天魔语,也不知道具体都是什么内容。
没关系,他拍拍战甲,时间充裕,天降帝流浆才刚刚开始呢。
等到拿起浮生刀,这把宝贝与他更是心意相通,直截了当地传递给他一个讯号:
它还可以淬炼,还可以变强!
而在现场,此时最最忙碌的,当属伶光。
最新鲜的帝流浆有时效限制,二十四个时辰内不吃掉或者炼成灵药,效力自废。
两个多月前,伶光和董锐就着手研究这个课题,出了七八个方案,最后商讨出来的解决办法,是董锐上一次返回尖嚎森林时,把鬼王地宫的丹炉一并带回!
地宫的原主人明晖真人,喜用一只名为“琼石丹炉”的巨鼎炼丹。当初贺灵川摸索地宫时,也发现了这只巨鼎,以为它被煞气损坏。不过董锐后来几次进出地宫,却发现这鼎内还残留一炉丹药。
大概是当年药刚炼好,明晖真人才掀了个顶盖,天魔就杀进地宫。明晖真人忙着应战,没空去开内炉,所以丹药就一直闷在炉子里。
琼石丹炉也被叫作培元丹鼎,是可以“养育”丹药的。经过董锐鉴定,这种丹药名为素胎丸,是用仙兽的卵丸和天魔幼胎炼制而成,蕴含强大的先天灵气。
原本只要一开炉,药效就会跑掉一半,但这也是无可奈何。偏这次丹鼎内盖始终密闭,灵气无从走失,就一直积压在鼎内。
后来地质变迁,地底冒出煞气,浸满了明晖真人的洞府。丹鼎也难逃煞气包裹,但鼎内的先天灵气一直缓慢释放。
这鼎也有灵性,为了保全自己,本能地开始炼化灵丹、对抗煞气。
好在它也不是活物,消耗的灵气数量很少,居然就在地宫中坚持了三千年。
董锐找到它时,鼎内的灵丹只剩两颗了。他一掀盖子,一股微弱的青气盘旋而去,灵丹效力所剩无几。
这陈年老丹连董锐也不敢碰,害怕吃了就要去见太奶。但丹鼎养护一下,重新开光,还是可以用的。
值得一提的是,明晖真人扔在鬼王地宫垃圾场的东西往往都不普通,只要生具慧眼,挑挑拣拣还是可以变废为宝。董锐就从里面又拣出二十七八个炉子,拿给松阳府洗洗刷刷重新开光,还能抢救回四五个,花里胡哨的效果没有了,炼个丹还是差强人意,也不知道明晖真人当年都抢过多少同行。
董锐离开爻国之前,把这些都留给贺灵川了。
并且为了应付帝流浆,贺灵川在天水城就着手准备。丹炉很贵,越临近帝流浆爆发就越贵,怎奈贺大少有的是钱。
他派人从铸器行、鬼市、私人器匠那里购得丹炉,并且爻国文武官员也争相向他送礼,其中亦不乏此等器物,所以贺灵川为本次帝流浆备下的上好丹炉,多达一百八十七个!
那么从今晚开始,人手一套丹炉,马力全开,每天十二时辰不停炼丹。
这时就看出仙家丹鼎的好用了。
这只琼石丹炉高达一丈,身材壮硕,然而它的容积比外表看上去更惊人。帝流浆暴雨当天,它被安置在龙卷风底下,收集了三个时辰都没灌满内膛!
伶光检查过后,发现这家伙偷吃!
作为上古仙人的心头宝贝,琼石丹炉的食量相当惊人。它在鬼王地宫饥渴了三千年,董锐和松阳府虽然对它做过修复,但在现有灵气环境下,从来也没办法让它敞开肚皮吃喝。
好不容易逮到今天这种好机会可以暴饮暴食,它还不得像摄魂镜那样,二话不说先来个暴风吸入?
贺灵川不气反喜,还巴不得它吃得越多越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大鼎得先吃饱喝足,才有力气给他打工。
反正帝流浆管够。
果然在暴食了三个时辰之后,这只上古遗珍终于吃饱了,开始干活儿。
大伙儿一直以为它是暗灰色的石鼎,哪知它开始炼丹就显露真身,变成了一只赤红色的大鼎。
鼎身镌刻的鸟兽和符文凭空浮了出来,就绕着大鼎做圆周运动。
伶光猴眼都湿润了,还指给贺灵川看,鸟兽纹的依次亮起,分别对应鼎内炼制的不同阶段。
这鼎还可以一边加料一边炼丹。
有趣的一幕来了,驱动它的燃料是帝流浆,鼎内炼丹的主药也是帝流浆。
通过这只炉子,完美实现了帝流浆自己炼自己。
这仙家宝鼎就是与众不同,每开炉一次就要消耗海量灵气,但它基本全自动运行,不需要药师怎么费心照看,每一炉炼制出来的品质和数量,还相当惊人。
这一个晚上,两个龙卷风收集来的帝流浆都没能让它应接不暇,并且琼石丹鼎总共也只炼了六炉丹药,但成丹率其高无比,数量庞大。
其中两炉是大丹,合计三十六颗,两炉是中丹,合计三百六十颗,最后两炉是小丹,合计一千八百颗。
这几年通过董锐和伶光的研究,再融合贺灵川从盘龙世界带出来的丹方,仰善势力对于帝流浆的利用有了新的突破,拿出新方子二十多个。
其中炼成效力最强的,就是今晚数量最少,仅有三十六枚的“天成丹”!
此物按下后表。
琼石丹鼎承担了主力炼丹任务,众人尽量把收集来的灵浆倒进巨鼎。但伶光还是应接不暇,因为黑甲军还得兼顾阵法看护,免得被人偷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