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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以身相许

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武文弄沫 13119 2023-09-02 21:22

  四合院之饮食男女正文卷第五百四十七章以身相许李学武的迟疑让董文学也皱起了眉头。

  虽然调来了钢城,但董文学仍然认同李怀德的领导。

  这里说的倒不是级别上的,在级别上董文学现在可以直接跟副厂级领导对话,也可以跟书记厂长对话。

  不过他现在还兼职着保卫处处长的位置,在正治观点和思想方向上,董文学当然要向亲和派靠拢。

  当然了,靠拢不一定就是无条件的跟随,在这一点上董文学有选择的资本。

  李学武跟董文学的观点一样,能谈能合作的就是伙伴。

  李怀德现在能给他们提供支持和帮助,那么董文学和李学武就会支持他。

  这倒不是有奶便是娘,原则问题是没的谈的,比如恶劣的正治斗争。

  上次董文学离开时跟李学武谈的就是这个,要防范李怀德,又要支持李怀德。

  有李怀德在前面撑着,正在进步阶段的董文学和李学武自然能得到发展的时间,更能达成一种平衡。

  现在李怀德动手了,打出了后勤处的牌,又要保卫处兜底,李学武自然不干。

  这次来找董文学,一个是躲一躲,给轧钢厂斗争发酵的时间,到时候自然有人来收拾烂摊子。

  二一个就是跟董文学谈一谈轧钢厂后续的问题,李学武就职后的第一步已经走稳了,现在要谋划第二步了。

  董文学人不在京城,但京城的风吹草动自然是要了解的。

  形势越来越恶劣,韩殊已经在运作了,下一步可能是来轧钢厂任职。

  算上谢大姐,董文学和李学武的保卫系,谷维洁和韩殊的学院系,自然是要给轧钢厂的正治生态带来一种变量的。

  “如果在双预案未能达成影响前,李副厂长的情况出现变化”

  李学武看着董文学问道:“是否需要硬处理?”

  董文学皱着眉头捏着下巴,靠坐在沙发上也拿不定主意,也是在思考李学武所提出的问题。

  “问题不是风往哪边刮”

  董文学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重要的是相关的诉求能不能得到解决,几方能达成妥协的点在哪儿?”

  “很难”

  李学武也是靠坐在了沙发上,身体放松着,神情却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里不仅仅有李副厂长的诉求,几位副厂长都有各自的计划,就连谷副书记都在谋求更多的空间”。

  “唉~多事之秋啊”

  董文学叹了一口气,看着茶几上的茶杯,道:“如果在其他时候还好,现在啊……”

  董文学的后半句话没说,但李学武都懂,虽然每次跟老师通电话说的都不多,但该知道的董文学都知道了。

  “老师,是时候发展钢城这块儿预留地了”

  李学武很是认真地跟董文学建议道:“该扫清的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行动,才能说话不腰疼啊”。

  董文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看向李学武问道:“从新材料开始?”

  “是,一定是”

  李学武确定地说道:“发展一定是以科学为基础的,钢厂要变革,必须立足根本,其后才是谋求突破”。

  董文学站起身,走到墙边找出一份文件袋递给了李学武,道:“这是我让人搜集的,全国范围内,钢铁企业新材料的研究成果和正在研发的材料情况”。

  李学武是不懂这个的,上学也没有学过,看这玩意儿就是瞎子摸象。

  不过看着目录和介绍上多次出现的安钢,李学武还是知道这是轧钢的领头羊了。

  “咱们的钢厂规模小,产量低,还是十年前迫不得已的产物”

  董文学也是很苦恼炼钢厂的改革和发展,这几个月他是一边整顿干部结构,一边寻求发展,两条腿走路,走的很累。

  “嗯”

  李学武点点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说道:“如果没有京城轧钢厂的支持,估计撑不下去的”。

  “呵呵,别吓我”

  董文学笑了一声,随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说的那种情况我看还有待商榷,暂时来看,自成一体的体系还会是主流,风险在看不见的位置”。

  “是装看不见吧”

  李学武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董文学话里的关键,点着太钢的名字道:“是当前的销售轨制和经济体系让炼钢厂畸形的繁荣,但却不如它走的稳啊”。

  董文学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后凑过来看了看李学武手指的地方。

  “特殊钢材?”

  “对,弯路超车”

  李学武松开了手指,看着董文学说道:“我看它也是收拾烂摊子起来的,无非是家底儿厚罢了”。

  董文学眯着眼睛看着文件上五二年练出不锈钢,五四年练出硅钢片,又从毛子那儿折腾来先进高炉和初轧机,还自己建了发电厂等等。

  “这可不容易”

  董文学弹了弹烟灰,拿着文件仔细看着太钢的资料,嘴里跟李学武说道:“阎老西的家底儿可不是厚就能形容的,人才和技术储备,先进项目的倾斜,不是咱们能想的”。

  “所以啊”

  李学武很是认真地看着老师说道:“现在机会来了啊”。

  说着话点了点报纸上关于魔都的几篇报道,随后说道:“红旗下的企业是一家,咱们是小兄弟,学一学特殊钢铁的技术不算过分吧?”

  董文学看着李学武问道:“你是不是想说在学习技术的时候把人家的老师拐家来也不过分?”

  “嘶~这话说的”

  李学武略带惊异地道:“这种兄弟情谊不应该是包教包会的嘛?如果教不会做个家教不算过分吧?”

  “呵呵呵~”

  董文学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拿什么勾搭人家来啊?就咱们这一堆儿一块儿的?”

  “不要妄自菲薄嘛”

  李学武笑着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随后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先跟李副厂长汇报,请他来出面协调,正好算作呼应”。

  在董文学微微睁大眼睛诧异的表情下,李学武脸上的无辜变成了奸诈,继续说道:“把学习的队伍撒出去,可以清理最后的掣肘,又能转移当前的矛盾”。

  “最重要的是!”

  李学武用夹着香烟的手点了点虚空,道:“学个三两个月,总能把咱们厂宽以待人、乐善好施、团结同志、安全生产的优点传播出去嘛”。

  “你这样是要招人恨的”

  董文学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宝贝疙瘩谁不珍惜,公然挖墙脚,人家得跟你来才行啊”。

  “哎~~~”

  李学武晃了晃抽烟的手,微眯着眼睛说道:“我只怕老师你建宿舍的速度赶不上人家主动来投的速度啊”。

  李学武所说的话并没有给董文学带来惊喜,反而是惊吓。

  “京城的形势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董文学看着李学武严肃地问道:“前天来电话不是……”

  “一天一个样儿”

  李学武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放下幻想,准备战斗吧”。

  董文学虽然也看得清一些情况,更是跟一些关系网讨论过这件事。

  上次回京李学武没有跟他回家,没有看见谢大姐和任晓宇在,也没有看见其他部门的关系在。

  不然李学武一定会知道董文学是怎么看待这阵风的。

  他们所猜测的都没有李学武所说的这么严重,即使李学武已经预测了,但董文学也是当做一种预测的方法。

  直到现在,从上到下的认识还是这阵风只会在文化领域刮一刮。

  而李学武却是已经在布局钢铁行业了,不仅如此,李学武还将范围扩展到了生活相关的其他领域。

  这就不得不让董文学有了一种紧迫感,他是知道这个学生的,从来不会乱弹琴,更不会无的放矢。

  “昨天上午我不在厂里,厂长主持开了一个项目阶段会”

  李学武将手里的烟头掐灭了,对着董文学介绍道:“会议的内容主要就是加快当前几个项目的进度,包括李副厂长先前负责的两个”。

  “这跟你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董文学听着李学武的话也是有些蒙,手里的烟灰老长,正在想着李学武的话。

  “有关系,关系大了”

  李学武很是认真地说道:“所有合作在谈的企业全都收缩了谈判力度,不是搁置就是放弃”。

  “跟联合企业一样,亮马河居民区项目,其他两个厂已经撤出了,玻璃厂还在犹豫”

  李学武很是正式地跟董文学解释道:“所有的企业都在观望当前的形势,都拿不准发展的方向,轧钢厂都要乱了,您说其他的行业会不会乱?”

  董文学要抽烟,发现烟燃尽了,抖了抖手,将烟头捏灭在了烟灰缸里,眯着眼睛考虑了起来。

  “不,轧钢厂不会乱”

  在思考过后,董文学还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其他厂还有可能乱,但轧钢厂一定不会乱”。

  “是不会乱”

  李学武轻声道:“可影响一定会有,现在就已经表现出来了,这是发展时期,不进步就是退步啊!”

  给董文学解释完,李学武又继续介绍道:“亮马河项目上面只批了一部分资金,后续的资金落地会不会受到影响不确定,但看邓副厂长一改往日的吹风得意马蹄疾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联合企业呢?”

  董文学本想去摸烟,但还是克制住了,对着李学武问道:“撑过前期创业阶段,联合企业造血成功还是能给这个项目续命的”。

  “想法是好的”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当初设计项目和制定下半年和明年财务规划的时候也是这么设计的,但就现在的形势,和景副厂长的所做作为,恐怕到最后是一地鸡毛”。

  “这个恐怕要分开来看”

  董文学迟疑了一下,说道:“也许景副厂长还有其他的渠道进行合作,即使没有,也只是证明这个项目没有前景而已”。

  “这倒也是”

  李学武认同地点点头,道:“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是有可能”。

  “不过嘛”

  李学武说完又强调道:“李副厂长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一个是边疆办事处,一个就是您了”。

  “呵呵”

  董文学笑着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后似是无意地说道:“这不太像是李副厂长的手段,倒像是李副处长的”。

  “哈哈哈哈~”

  李学武才不管李副后面跟着的是厂长还是处长呢,反正这步棋已经落子无悔了,接下来就是坐等分赃了。

  “办事处那边李副厂长一定是要给张处长作为补偿的,钢城这边如何作为,就全看老师您的了”

  “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这儿”

  董文学看了看时间,道:“行了,你今天的行程比我还要忙,先去忙你的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让您破费了”

  李学武可没有假客气的习惯,笑着站起身,跟老师道别后便出了办公室。

  韩建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着李学武出来,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钥匙说道:“刚才许宁处长给了我一把钥匙,说您在钢城就用这台车”。

  “知道了”

  李学武应了一声便往出走,跟董文学在办公室聊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太阳已经很高了。

  ――

  “找着她了吗?”

  “没有”

  张松英皱着眉头看了看广播站的方向,随后对着秦淮茹说道:“先甭管她,我就不信她不上班了”。

  说完,转身便往招待所走去。

  秦淮茹也是看了一眼广播站的方向,刚才她去打听了,于海棠上班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于海棠还能去哪儿,四合院那边她是不敢去了,医院更不敢去了。

  这几天却是没有听见李学武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她心里也在纳闷儿。

  当然了,从医院出来后她也是很矛盾,尤其是看着李学武对象的表情。

  她想过自己这么做是不道德的,更给雨水和自己的姐姐惹了麻烦。

  后怕一直都在困扰着她,但她现在却是过了愧疚期了。

  尤其是从保卫处打听到李学武已经结婚的消息,更是被莫名的思绪占领了神经。

  怎么会这样呢?

  于海棠也是在问自己,当时明明是按照名字找过去的,看本人和相片也是吻合的,怎么就没有反应呢。

  她在心里不断思量着事情的原因,按道理来说,听见自己的未婚夫有女人,搁谁身上都会暴跳如雷吧?

  在走回广播站的路上,于海棠正经地从头捋了一遍,好像李学武没拿自己当回事儿,李学武的对象也没拿这条消息当回事儿。

  难道消息是假的?

  难道李学武的对象是假的?

  难道李学武有女人的事儿她对象早就知道了?

  “嗨!错了!”

  于海棠一拍自己脑门,懊恼地嘀咕道:“我这想的都是什么呀!够离谱的~”

  确实够离谱的,人家都结婚了,自己还想这些干什么。

  于海棠叹了一口气,想着躲一躲李学武,好把这个事情躲过去为好。

  虽然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学武也没来找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尤其是刚才,于海棠打听到,李学武昨天下午就出差了,没几天回不来。

  这要是忙起来,再加上他们已经结了婚,只要不跟李学武的对象照面儿,谁知道是她去告的密。

  这么想着,虽然没有得到李学武,但她也是松了一口气,整理心情往广播站去了。

  广播站位于小食堂的对面儿,也是个院儿,不过不大。

  院儿中间是个三层小楼,没多大办公面积,不值当作为机关办公用地,又没别的利用价值,恰巧厂里要设置广播站,就选了这处位置。

  广播站只是科级单位,人数少,多是器械和资料,所以倒显得干净整洁。

  于海棠一进办公室,便听见袁华趴着值班室的门口喊道:“于海棠,刚才有人找你”。

  “谁呀?”

  于海棠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拿了桌上的茶杯就开喝,出去这一趟渴死了。

  “招待所的秦所长~”

  “噗~~~~”

  好家伙,这一口水是一点儿都没糟践,全都喷自己办公桌上了。

  于海棠却是全然不顾自己桌上的稿件被喷淋了,扔下杯子,慌乱地抓了自己的手包转身就往出走。

  路过值班室的时候见着袁华狐疑地看着自己,交代道:“要是再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啊”。

  “什么毛病?”

  袁华自觉得自己得不到这位厂花了,所以态度转变的很现实,撇着嘴看了急忙下楼的于海棠一眼,随后转身进了屋。

  值班室的窗子正对着广播站的院门,这会儿袁华似是不舍,又略带无意地看了一眼大门口,却是惊讶地发现于海棠“被抓”了。

  当然了,袁华眼中的被抓不是被强力部门抓走了,而是被刚才来找她的秦淮茹抓走了。

  一同来的还有招待所的副所长,叫什么来着?

  反正看着于海棠的脸色不对,又在抗拒着招待所的两人,就知道于海棠这会儿的状况不大好。

  这是个机会啊!

  只要路见不平一声吼,救了人,这还不让于海棠以身相许?

  袁华觉着自己这波稳了,推开窗子,瞬间变成护花使者,冲着拽人的两个娘们儿喊道:“干啥呢,把手撒开!”

  这会儿于海棠见着有人帮自己喊话,也是扭过身子看向了袁华。

  

还没等于海棠开口求救呢,只见秦淮茹瞪着眼睛冲着开窗装英雄的小崽子喊道:“滚!”

  “砰!”

  在于海棠楚楚可怜的目光中,值班室探出的脑袋瞬间消失,跟着便见窗子干净利落地被关了上去。

  正是太阳足的时候,现在哪里还能看见窗子后面的人。

  即使有人也是站在那儿看热闹的,以她以往的人缘儿,谁会帮她出头说话。

  袁华?

  怕不是被秦淮茹一嗓子吓尿裤子了。

  以前机关里的小年轻都传,说车间里的老娘们儿凶得很,动辄就要扒人衣服看瓜。

  好么,袁华才不想被扒衣服捂着腚回家呢。

  这会儿张松英瞪了一眼还在挣扎的于海棠,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下却是把于海棠打懵住了,也把站在玻璃窗后面偷看的那些人打的一激灵。

  传言不是假的啊,车间出身的女同志就是比机关的霸道啊,动起手来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广播站里的娘们儿根本不愿意为于海棠出头,往日被于海棠挤兑的都差打开窗子拍手叫好了。

  一个大姑娘,勾搭这个,联合那个的,谁家的老爷们禁得住这么勾搭啊。

  再说看见的男同志,真有想学袁华见义勇为的,可那两个本身就是娘们儿,好男不跟女斗不是。

  所以啊,于海棠结结实实地挨了张松英一个大嘴巴后,捂着脸被两人拽走了。

  秦淮茹本没想着动手,但是见着张松英动手了也没有说什么。

  把于海棠带着回了招待所大院儿,就在楼旁边的花园里,两人把于海棠堵墙角了。

  这儿是个死角,只有进出大门的人才能看到这边。

  可这会儿是上午,还没好饭呢,厂里人不来,住宿的早就出去了。

  再加上这里是秦淮茹和张松英的地盘,所以于海棠真的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她了。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这儿吗?”

  秦淮茹冷着脸看着捂着脸的于海棠,抬手一巴掌把于海棠捂脸的手打下去了。

  往日里嚣张惯了的于海棠这会儿也成了小鸡仔儿了。

  她的手是写文章的手,她的脸是念稿子的脸,哪里说得过两个已婚妇女,哪里打得过车间搓零件的手。

  看着于海棠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胆战心惊地站在这儿,秦淮茹开口问道:“是不是你讲我们两个的坏话了?”

  “没……没有”

  于海棠知道秦淮茹跟自己姐姐住在一个院儿,但她不觉得这么一点儿关系能让秦淮茹放过自己,原谅自己。

  她是万万没想到啊,李学武那边没有找自己,却是秦淮茹这边找上门来了。

  刚才在办公室她就觉得不好,光想着李学武了,忘了秦淮茹和张松英也不是好惹的这茬儿了。

  可是,她只跟李学武的对象说了,这两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答案秦淮茹会告诉她的,不过却是没好的态度了。

  “你欠儿蹬似的跑去跟李学武对象说什么了?”

  张松英见于海棠变了脸色,也是指着她鼻子问道:“说不说?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

  这会儿帮于海棠回忆可不是用着,而是扬起手就要再打。

  “你们干嘛呀~”

  于海棠这会儿已经被吓哭了,呜咽着说道:“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人是吧,就不怕我去厂里告你们打人去!”

  车间里的娘们儿厉害,却是少有见着打人的。

  那些男工人最多也就是挨一拳头,或者挨掐一下,却是没见着打女人的。

  于海棠也是仗着自己有关系在厂里,只要拒不承认,她就有机会报仇。

  现在也是吓唬这两个没见识的娘们,想着脱身的办法,只要搬出保卫处,她们还能敢再打自己?

  “啪!”

  张松英真是个厉害角色,丝毫没有在领导面前的稳重大气,也没有在李学武面前的小鸟依人,有的只是干净利落抬手一巴掌。

  于海棠真是被打懵了,自己都说要告她们了,她们怎么还敢打自己呢!

  “告我们是吧~”

  张松英甩手又是一巴掌,嘴里念叨着,栖身上前就要抓于海棠的脸。

  好在是秦淮茹挡了一下,不然于海棠今天非得破了相不可。

  娘们儿打架抓脸可以,但是姑娘不合适,姑娘是要找对象嫁人的,真要是因为这个落了仇,那是要记一辈子的。

  于海棠这会儿也是不说话,知道再犟嘴还是要挨打。

  可她也不怕这两人,只要自己不撒口儿,她们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秦淮茹看出了于海棠眼里的倔强,堵着于海棠说道:“你丧良心不丧良心啊?人家都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就是这么对一个厂里的同志的?”

  于海棠像是猜到了什么,捂着脸恨恨地看着秦淮茹,问道:“李学武想报复我是吧?他自己怎么不来?”

  “你还有理了是吧?”

  听见这话张松英又要动手,吓的于海棠一哆嗦,缩着身子在墙角躲避着。

  秦淮茹则是开口道:“人家李处长才懒得搭理你呢,也不看看你身上这堆臭肉,真以为是个爷们儿就愿意扒扯你啊?”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沓信件在手上抖着。

  “你不是说你自己是什么坚定的物产阶级战士嘛,你不是标榜自己是什么进步青年嘛,就这么进步的?”

  秦淮茹打开一封信给目瞪口呆的于海棠看,嘴里说道:“你跟组织表态的,可和跟人家通信里说的不太一样啊,两面派都算是美化你了,你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十足的小布尔乔亚啊!”

  “不要!”

  于海棠已经认出这是自己以前写给杨为民的信了,当时已经确定了关系,自然有些话是很露骨的。

  更加上两人都很年轻,又是进步青年,有些信件上面自然带有正治话题。

  现在好了,看见秦淮茹扬起手中的信,躲过了自己抓信的手,于海棠只觉得自己抓空了救命的绳索,掉进了万丈深渊。

  信是她自己写的,她当然记得自己都写过什么话,更知道这些信件被公开或者上交将是个什么后果。

  巧了,秦淮茹也知道。

  所以这会儿抖了抖信件又装回了信封里,随后把一叠于海棠亲笔所写的信件递给了张松英。

  “松英,一会儿把这些信交到谠委去,咱们可都是守法的干部,千万不能看个人信件”

  于海棠的目光随着那叠信件看向了张松英,这个女人的狠厉她已经体验过了,知道没有抢夺的可能了。

  “我道歉,我坦白”

  于海棠看着秦淮茹和张松英恳求地说道:“我承认我说错了话,我都承认,我给你们道歉,求你们不要把信交上去”。

  “呵~现在想起道歉了?”

  张松英冷笑道:“刚才不是还说要去告我们的嘛”。

  “我错了我错了”

  于海棠是有文化的,文化人自然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

  这会儿很光棍儿地全都招了,从怎么看上李学武的,到跟哪儿得到的消息,又是怎么找到李学武对象的,怎么说的,一五一十的都抖落出来了。

  秦淮茹看着于海棠提示道:“你可想好了,我们跟你动手也是针对你说我们这些话的事儿,这些信件我们可不知道写了啥,就是看见垃圾桶里有这东西,捡起来问问是不是你写给别人的”。

  “是,是是”

  于海棠很憋屈,挨了打,被威胁,但不能承认,也不能说。

  “你既然承认了,那好办”

  秦淮茹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了一支钢笔,又拿出了一叠稿纸,示意了边上的矮墙,道:“把你的所做所为都写下来,签字,按手印”。

  “秦……秦姐”

  于海棠看着秦淮茹手里的纸和笔,只觉得从一个坑里要掉进另一个坑里了。

  “别跟我套近乎”

  秦淮茹冷声道:“要不是看着你姐住我们院儿,这个机会都不给你”。

  于海棠抬起手想接纸笔却是不敢接,颤着声音道:“这这会毁了我的”。

  “那你毁我们的时候,毁李处长的时候,毁人家婚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呢?”

  张松英立着眼睛道:“我看这自白书你也甭写了,回头儿我帮你把这信一交,你跟组织的人说去吧”。

  于海棠自然不能让这些信去了谠委,因为她今年已经是预备谠员了,要是出了岔子,这一辈子都甭想入谠了。

  “我写”

  听见张松英的话,于海棠知道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人家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接过秦淮茹手里的钢笔和稿纸,走到矮墙边上就开始写。

  秦淮茹则是对着张松英挑了挑眉毛,转头看着于海棠去了。

  张松英则是瞪了于海棠的背影,拿着手里的信件回楼里去了。

  于海棠都走到这一步了,也知道躲不过,所以自白书上写满了她的错误行径和忏悔儿文字。

  就在她签名后,张松英已经走回来递了印台给她。

  “我如果按了手印,是不是你们就不追究这件事了?”

  于海棠还想挣扎一下,在可能的范围内谈谈条件。

  张松英却是懒得搭理她,拿了她的手指,在印台上砰了一下,随后便按在了于海棠的签名上。

  “怎么处理你,以后再说”

  秦淮茹收了那张自白书,看过一遍后说道:“你自己也想想,这些事做的对不对,以后应该怎么做,怎么补偿被你伤害的人”。

  说完拿着笔和纸,跟冷脸的张松英就往回走。

  于海棠看着两人要走,急忙问道:“那些信……”

  “我扔了”

  张松英头也不回地说道:“本来就是垃圾桶里捡着的,谁愿意要”。

  于海棠很想说我愿意要,她知道张松英没有扔那些信,所以也没有傻到问张松英扔哪儿了。

  一等秦淮茹两人离开,于海棠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腿便痛哭了起来。

  确实是痛哭,脸上痛的要哭死了。

  走回招待所的张松英看了看那张自白书,狠声道:“我就知道宣传处姓张的那个娘们儿不是好玩意儿,我找她去”。

  “得了吧你啊”

  秦淮茹推着张松英进了办公室,嘴里劝道:“你找谁去啊?于海棠说的就算啊,万一人家不承认呢?”

  张松英也知道这种口水官司打到哪儿都是烂摊子,没谁赢,没谁输的。

  不过知道是谁说的自己,也好有个目标了。

  “你别一股疯似的啊”

  秦淮茹见着张松英用劲儿,也知道这娘们儿岁数小,脾气厉害,下手没轻没重的。

  “你想想为啥他都不跟于海棠一般见识,为啥没找于海棠谈,或者收拾她?还不是为了影响嘛”

  伸手摩挲了一下张松英的后背,秦淮茹再次劝道:“这种事儿闹大了还是他不合适,这些人都是娘们儿嘴,一个爷们儿较真儿就是输了,你可不能犯浑啊~”

  “我知道”

  张松英气的翻了个白眼,心里还生着气,可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回头儿得找个机会撒撒这口气,我饶不了那姓张的娘们儿”

  “得了”

  秦淮茹轻轻拍了她一下,道:“咬人的狗还知道不叫呢,说出来除了骗自己,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去你的”

  张松英被秦淮茹说通了,轻轻打开了秦淮茹的手,嗔道:“你才是狗呢~”

  “瞧瞧,这脸蛋儿,嫩嘟嘟的~”

  秦淮茹故意逗着张松英,道:“知道你这么护着她,说不定怎么奖励你呢”。

  “羞不羞啊你~”

  张松英也是被秦淮茹说的不好意思了,推开了秦淮茹,追问道:“那个于海棠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

  秦淮茹坐下后,将那些信件和自白书整理好了,装进了文件袋,写上了转保卫处李副处长后,转头看着张松英问道:“你还能整死她?”

  “便宜她了~”

  张松英愤愤地嘀咕了一句,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秦淮茹这会儿一边用胶水封着文件,一边笑着说道:“等着吧,便宜不了,至少广播站有了一个苦劳力”。

  “我就说嘛!”

  这会儿张松英转头看着秦淮茹撇嘴道:“你一定是跟他学坏了,钝刀子杀人,真坏啊你!”

  “哎!刚才是谁说不满意来着?”

  秦淮茹转头看向张松英,道:“小心等他回来我告你的刁状!小心体罚哦~”

  “呸~”

  ――

  李学武是在下午见着姬卫东的,虽然人已经到了钢城,但李学武并没有贸然行动。

  上午跟董文学谈完便开始执行这次的一个任务,那就是检查工作。

  李学武来一趟钢城,自然不能光用分局的名义跟轧钢厂报备。

  不然今天早上主管领导就不会批他的行程了,即使不管领导的意见,到最后他的考勤也是缺勤状态。

  现在就不一样了,李学武是来钢城检查炼钢厂安全保卫和应急系统建设的。

  要是以前,厂领导一定是认为李学武这个蛋扯得有点远了。

  因为就算是找理由出差,也用不着用这么低端的借口。

  但现在,因为上面的领导刚走,关注度还热乎着,没人敢说李学武来这边检查工作是可有可无的。

  而李学武既然来了,那就要把工作做好。

  包括检查保卫处组织结构建设,检查武器库装备,检查保卫人员的状态和资料。

  其后便是约谈,许宁这个正科,其他副科等等,都是约谈的重点。

  虽然沙器之没有跟来,但有许宁在,李学武工作了一天还是没觉得多累。

  尤其是老友重逢,李学武把姬卫东的手拍的pia~pia~响。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儿特轻松?”

  姬卫东翻了眼珠子看着李学武,问道:“你没给我带来安慰也就算了,还欺负我”。

  “瞧瞧,瞧瞧,这怨怼的样子怎么跟娘们儿似的?”

  李学武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后松开了姬卫东使劲捏着自己的手。

  “说到底你还是怨我了,是我不好,把你发配到这等苦寒之地”。

  “哎!这还像句人话”

  姬卫东得意地笑着,松开了李学武的手,摆手示意许宁坐,自己也坐在了沙发上。

  “所以啊”

  李学武也坐下来,很是理解姬卫东的样子说道:“我来了,救你脱离苦海了,你可以回去享受生活了”。

  “啥玩意儿?”

  前面的话姬卫东还觉得李学武变了,这么长时间没见,李学武终于学会当个人了。

  没想到后面这一句直接将李学武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打回了原型。

  这孙子还是那个玩意儿!

  “你特么摘桃子上瘾了是吧!”

  姬卫东暴跳如雷,从沙发上刚沾了屁股便像是坐火炉子上似的,直接蹦了起来。

  “在京城的时候我就不说,边疆呢?”

  刚问出这一句,看见李学武挑着眉毛,想起自己做的事儿,立马把话滑了过去。

  “那好,边疆的事儿就不说了”

  打开李学武拦着他要强调说一说边疆事的手,姬卫东提高嗓门抱怨道:“我可是背井离乡在你口中的苦寒之地忙活了一个多月了,现在你让我走?!”

  “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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