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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手链篇(其四)

大临平妖录 泛舟而止 7874 2024-03-04 17:46

  “阮瑟你好。”景羽象征性地伸出右手表示友好。

  阮瑟面无表情的伸出左手与其对握,景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确认对方是个人类,于是松开手。阮瑟继续木讷地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待景羽下一步指令。

  景羽一挥手:“那就走吧,失陪了,尚家主,我们几位就不久留喽。”他站直身体,伸伸懒腰,发出舒服的呻吟。

  不得不说,阮瑟带路能力确实一流,景羽总感觉这位面瘫少年的脑袋内装了一个卫星地图,基本不抬头就能知道接下来的岔路往哪儿走。阮瑟本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母马,马鞍两侧配有弧度夸张的弯刀,阮瑟并不想透露自己的水平,但是景羽总感觉他这个路子不像荡州人。

  几人快马加鞭六天左右,到达荡州最北部边境,这也算是大临的边境,出了边境就是北边狐族的部落。

  景羽本以为这块地方会是一幅生灵涂炭,战火纷飞的画面,结果穿过一道狭长的山峡,就豁然开朗,如同世外桃源,人民安居乐业。景羽不得不为面前的景色感叹,狐族的智慧确实高,竟然能挑中世外桃源当作居所。

  “你……如果去过南边狐族……会更震撼。”阮瑟断断续续地说。

  宋潜表示赞同:“南边狐族就是大名鼎鼎的青丘一脉,那里更是风景宜人而且远离战火。”

  听他们两人的只言片语,景羽心底涌起一股期待,他希望哪天公费旅游能去更南边看看。

  就算风景如此,还是难以掩盖没落破败的气息,景羽正式进入部落,发现街道周围都是妇女老幼居多,青壮年占少数,无法想象当时的变故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是由阮瑟带路,他召集几位颤颤巍巍的老人在祠堂内等候,景羽一行人再进入。当那些老人遇到这几位新面孔时明显产生了短暂的恐惧,这是景羽从他们无助的眼神中得出的信息。

  几位老狐对灵力感知敏感,目光全程聚焦在景羽和凝曲身上。

  “不知阮瑟今日招呼我们这几个老骨头过来作甚?”其中一位黄发的老狐问道。

  阮瑟向几位介绍众人的身份,那几个老狐自然是不清楚的,因为他们已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上百年,一步都未曾出去。景羽也只是笑笑,并未多言,他倒是想尽快切入正题,好破解几十年前的谜团。

  那几位老狐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介绍起北边狐族的背景。

  原本狐族都是居住在妖国内部,最早的那一脉为涂山,后面妖国内部的叛乱加上主战派和绥和派的分歧。渐渐地,很多大妖族分割,比如狐族,东海龙王等妖族。

  狐族数量庞大且冗杂,于是分为一南一北,南边位于青丘,北边在荡州附近。

  但是真正的狐族强者都位于青丘,狐族是以尾巴条数划分强弱,它们不用人类的修炼体系。青丘一脉基本都是六尾以上的强者,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单挑人类的七等以上。据说青丘的族长在前几年修炼出九尾,逼近人族十一等。

  北边狐族不是没有出过强者,可惜这位强者执意只身回妖国,至今未归,也许是重新加入妖国,也许魂归星海。

  当几位老狐得知尚家目前家主是唯一拥有手链的人族之后,纷纷叹息,有一位因为不堪悲痛,提前离场。剩下的都是默默流泪大概一炷香时间,景羽几人安抚好老狐的情绪,要求他们开始讲当年的真相。

  妖国不会报复脱离它们掌控的妖族,这点是很多妖族都默认的观点。

  可天意难违,北边狐族到底是势单力薄,扛不住外来入侵。老狐们露出黯淡的神色,他们亲眼看着部落内的青壮年一个接一个去赴死,掩护妇女幼童老人撤退,就像一堵高墙,挡在敌人与家人之间。

  老狐很确定,那些入侵者,不是妖国的势力。里面包含着人族,也包含着妖,甚至拥有各种各样的生命。狐族不知道惹到何方神圣,竟被这样的一个团体消灭,比起异族的入侵,有时候同类相残更可怕。又是那位黄毛老狐,他表示当时看到其中不乏狐妖。

  “为何要杀你们这一脉,我知道青丘那边不好惹,但是单单杀一脉狐族是否太过激进?”景羽发出自己的疑问。

  对于这个问题老狐们都摇头不语。

  接着就是询问尚家主当年的妻子埋葬在哪处,他们想去看看这位桃花树下约定的少女是否还葬在桃花树下。

  结果景羽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当年那位少女并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至于尚家主的消息,多半是出了纰漏。

  这样一来翡翠手链的主人也清晰起来,如果那位狐族少女没死,逃难去京城也是一种可能,那么这手链就是她丢的,但是景羽仍然搞不懂为什么要丢手链,还有为什么不去见尚家主。

  他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不断地有谜团被破解,也不断地有新的谜团冒出来,如同雨后春笋般。

  景羽还是让阮瑟带路,去桃花树一探究竟。那棵桃花树与周围并无不同,只是上方挂着两条红绳,随风舞动,就像两个人的情感一样,交织在一块,起起伏伏。

  最后几人去了一趟墓园,祭拜当年因故死去的青年,这里发生过一场悲剧,乔絮这种多愁善感的小女生此刻哭的稀里哗啦,景羽只好给她几两银子吃点好的安慰她。

  甘水县。

  尚玉山得知狐女没死后,欣喜若狂,当即设宴款待定明司众人。推杯换盏间,宋潜偶然提及狐族变故的具体情况,尚玉山也说出当年的另一部分真相。

  “尚家也派人前去支援,去的时候五十个人,回来只剩三个,两个残废,一个是因为带领狐族撤退没受伤。就算如此,等到变故结束后,尚家还是出力出钱帮狐族重建家园。

  部分怀旧的老人和一些不愿沦落风尘的妇女再次回去居住,和一部分尚家青年结婚生子,才有了现在看起来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尚玉山喝着酒,醉醺醺地说道。

  不过也间接知晓那次变故的入侵势力中没有甘水县的人员,看样子不算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压。景羽觉得这件事妖国没出面但不能逃脱干系,那帮势力的成分混乱,可能是障眼法,目的是转移目标,让人觉得这是某个江湖势力。

  尚家主在宴席上表明自己有生一年一定要再见到妻子一面,他打算把产业转移给阮瑟打理,自己前往京城寻妻。

  景羽也觉得是时候回程,跟着尚家主一起找狐女,问清楚到底是为何丢一串手链并指引几人来到甘水县。难道她知道背后的势力还是什么隐情?想借定明司之手铲除敌人,报仇雪恨?

  尚家主在准备产业转让的这几天,景羽几人都有空闲时间在街上闲逛,乔絮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天天出入酒楼,不是烤鸭就是乳猪。宋潜闭门练剑,景羽陪凝曲偶尔上街买点首饰。

  结果在甘水县遇到老熟人了,留风镖局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并且住进尚家,结合上下文,景羽知道这是尚家主为了安心回京聘请来的镖队。还是避免不了在大厅相认的尴尬场面,景羽和江霄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僵持着。

  “你们不是回京了吗?”江霄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景羽当即亮出身份,从腰间摸索出一块令牌:“本官隶属京城定明司,特来荡州办案。”

  这下把江霄唬住了,他没想到跟着这么多天的纨绔子弟竟是定明司的官员,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之前的行为怕不是多有冒犯。

  不过景羽不在乎这些,他还是保持一个与江霄称兄道弟的关系,两人勾肩搭背准备去酒楼叙叙旧。殊不知,暗处一位身着镖局常服的镖客放出一只信鸽,悄然离去。

  几日后,阮瑟为了打理产业,不便带路,丢给景羽一张地图,让其自行前往狐族遗址。这次景羽决定单独行动,他趁着晨曦,骑一匹快马只身北上,留下三人在尚家暂住。尚玉山则跟着镖队一同回京,镖局有时会运人,江霄还是有经验的。

  景羽在路上也思考过阮瑟的身份,为何他能被尚家主如此信任,以至于能得到尚家产业。其一是尚家主未曾有子嗣,其二就是阮瑟的背景不一般。

  他的弯刀是西域的产物,这是景羽最近打听到的,说明阮瑟是西域人士,为何来到荡州,极有可能是西域也发生战乱,他逃往中原,被尚家主收留。

  前世一篇古文很符合狐族遗址的景象――“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又是六天,到了狐族遗址,景羽刚准备进去,就听到里面的叫骂声不断,还有妇女孩童的哭泣。他先是侧身蹲在山峡边,探出一颗脑袋,往内看去,发现有几位江湖人士装扮的武夫在村口巡守。

  而村里有不同种类的妖和鬼祟在用长鞭驱打那些无辜的狐族,景羽与其中一位狐族对视,正是那天的黄毛老狐,他轻微摇头,示意景羽赶快逃跑。

  正当他准备原路返回时,背后的汗毛倒竖,景羽的心脏咯噔一下……

  凝曲起床后发现身旁空空如也,慌忙来到院内寻找,都没看见每晚与她同眠的那位死鱼眼青年。于是凝曲叫起宋潜和乔絮,乔絮还有起床气,嘲讽景羽几句后也帮着寻找,都没看见他的身影。

  宋潜认为景羽可能早起去集市买东西,等会就会回来,让凝曲不要着急。眼看凝曲急得眼眶泛红,阮瑟带来一个坏消息。

  “景羽……问我……借了地图,他……去……狐族遗址了。”

  宋潜顿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他立马带着凝曲和乔絮骑马沿着之前的路前往狐族遗址。

  ……

  京城塔楼内,顾丹青又在喝茶,这次他泡的菊花茶,几天前因为吃火锅太辣上火了,嘴里长水泡,使他心情不佳。今天他难得下塔楼,在卫兵的引领下,顾丹青沿着回旋楼梯来到塔楼的地下。

  这里是一处地牢,阴暗潮湿,周围布置一圈又一圈的阵法。

  中间坐着一位蓝发,面色苍白的少年,他身上被数不清的锁链缠绕。盘腿坐在地面上,身上仅仅穿着一件薄衣。

  蓝发少年睁开眼,嗤笑一声:“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找你聊天,别急。”顾丹青也不讲究,盘腿席地而坐。

  蓝发少年环顾四周的阵法,感慨道:“这些阵法马上也要到期限了,到时候你是打算换一批呢?还是放我出去?”

  顾丹青挑眉:“哦?你竟然还相信我会放你出去。”

  蓝发少年假装哀求:“我又没什么杀伤性,你大发慈悲放我走还能加功德。”

  “天真。”顾丹青冷笑道。

  景羽醒过来,发现自己倒吊在一棵树上,他尝试摇晃身体,发现周围缠了一圈绳子,使他动弹不得。他抬头看向周围,那些狐族被奴役着下地干活,稍有不慎就要遭到那些入侵者的殴打。

  一鞭抽到他脸上,景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得龇牙咧嘴,看到面前站着一位紧握皮鞭的青年。青年的一只眼窝空洞,脸上布满疤痕,令人不寒而栗。景羽一怒之下吐出一口痰,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别急,咱们可以好好聊聊。”青年面带笑意,又是一鞭抽过来。

  mlgb。”景羽吐出一口血水,继续骂道。

  青年还是面带笑意,手背青筋突起,接连两鞭抽中景羽鼻梁。温热的液体从景羽的鼻腔淌出,他还是在怒骂眼前的青年。

  青年的笑容依旧,手中的鞭子没有停歇,他聆听景羽的污言秽语,仿佛在参加一场高雅的音乐会,作为一个听客,在坐席上享受。

  景羽骂累了,就停下,那对死鱼眼恶狠狠地盯着青年。

  “消气了?那就好好聊聊。”青年丢掉手中溃烂的鞭子。

  面对对方滔天的怒火,青年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跟那些贱民很熟?”

  “去你妈的,他们不是贱民!放尊重点!”景羽吸进一口气,大声怒吼。

  青年擦拭脸上的唾沫,还是面带微笑:“贱民就是贱民,躲起来就能当人上人了?你还挺天真的,莫非不知道世界上以权力为尊?”

  “你才是无知,人人平等才是大趋势,鼠目寸光!”景羽反驳回青年的观点。

  青年不屑于与景羽争论,他拍拍手,唤来两位下人:“把他关进小黑屋,吃喝不要少,我留着有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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