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异蛇仿佛感受到某种极其恐怖、近乎天敌般的气息,只一霎,就飞快扭身而逃,钻入树洞,消失得无影无踪。
“活下来了!”
陈澈长舒了口气,飞快伸出手,拾起了鸟窝中的破碎蛋壳。
下一瞬。
眉心识海内,青紫印玺微微抖动,形成一行古拙文字:
【三奇蛋残余物,内蕴少许山海元炁,嚼碎生食,即可摄取。】
“居然蕴含山海元炁?”
陈澈眼前一亮,正欲细细阅览之际,忽然意识到异蛇便蛰伏于树洞中,不由心中一紧:
“咳咳,还是先回地面要紧。”
他不敢保证“人面血瞳”究竟能吓住异蛇多久,急忙爬下树来。
待彻底远离老桦树,进入相对安全的范围,陈澈立马便瘫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毕竟。
蛇口惊魂。
实在是吓得他一身冷汗,身心俱疲。
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取出破碎蛋壳,也不敢胡乱清洗,生怕洗掉了其中蕴含的山海元炁。
陈澈将其中一块带着三血纹的碎片保留,放入怀中,其余的大多数蛋壳,尽数入口嚼碎。
吞入腹中。
先是一阵难以描述的怪异味道。
但当蛋壳粉末入胃的那一刻,清清凉凉的气息涌起,迅速汇入眉心识海,被青紫印玺吞噬。
【山海元炁+4】
“不愧是准灵羊,光光是残余物,就相当于两个阴沉木盒”,陈澈心中一喜,暗想道:“将【食气】或【夜眼】提升至大成,仍是远远不足,但觉醒第三种天赋,却是刚好。”
他心念一动,青紫印玺猛地一抖,散出三缕淡淡白光,并非眼、鼻,而是向下肢流去。
没一会儿。
陈澈便感到自身下肢,被热流包裹,迎来蜕变。
腿部的每一寸血肉,都好似变成了铁胚,被拉伸、捶打、煅烧,渐渐变得强而有力。
好舒服啊~
他差点呻吟出声,只感觉自己的下肢——痛并快乐着,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
约莫三十息后,热流对于足腿筋肉的改造,渐渐完成,但刚刚深入骨骼,便戛然而止。
山海元炁,用完了。
【炼化度提升至9%。】
【长走(小成):翻山越岭,足腿敏捷,行走无声。】
“行走无声?”
陈澈心中好奇,试着在山林中走了几圈,不由啧啧称奇。
哪怕自己踩着树枝前进,脚下也永远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狙击枪装上了消声器。
比影视剧里,那些意外踩到了树枝,发出响动,最后靠猫救场的刺客,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凭着这一项潜行方面的才能。
他扑捉山鸡的本事,又大了几分,在树林中转悠了几圈,竟又发现了一只锦鸡。
且是更珍贵的,备受老爷们喜爱的红腹锦鸡,哪怕是柳阳镇,也可卖出三四百文的高价。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要知道,农户一年打粮,除去春秋两赋、丁税、口粮与种子,也不过卖得八九百个铜板。
油、盐、酱、醋、衣物、锅碗,火耗、赶集榷关税、羽箭税、保境钱,纲银、办银、库字、夫甲、廪保、夫役、驿传、兵役、饷费,除此之外,官吏们还发明了耗粮堆尖、埋没、飞走、诡寄、影射、挪移,当地大户则有包荫、冒合、逃户、隐匿、篡改,把纳税徭役压力转嫁到普通人身上……层层消耗,上下盘剥,大多数百姓,一年到头,能攒下三四钱银子,便是殷实人家,纵使做苦工,一天的工钱,也不过三四十文。
第一次进山,才一晚上的功夫,便能赚到四百余文钱,陈澈已是心满意足,待有了充足山林经验,自然能够赚取更多。
“等攒够了钱银,做几副‘百里香’,解决一只小小的异蛇,还不是手拿把攥?”
陈澈舔了舔嘴唇,心中满是渴望,仅仅是“三奇蛋残余物”,便觉醒新能力-【长走】。
那么,吞食了三奇蛋的异蛇,又该蕴含多少山海元炁?两倍,三倍?还是更多?他又能觉醒什么天赋?
【命主:陈澈】
【命格:搜山降魔】
【位阶:牵羊倌(炼化度9%)】
【山海元炁:0】
【已觉醒天赋:食气(小成)、夜眼(小成)、长走(小成)。】
【评价:身如宝库,浅取三金,游历山林,寻奇探秘。】
陈澈心中盘算许久,渐渐有了计划:
“回柳阳镇后,须得尽快配置一副百里香,此物克制虫蛇,有了它,才有对付异蛇的把握。”
…………
当三轮红日先后于东方升起时,深秋清晨的浓雾尚未散尽,柳阳镇街头,早已泛起阵阵炊烟。
沿途摊贩,叫卖声络绎不绝。
樵夫、茶农、猎户、采药人等山民群体,吃过早食,便闯入凶险的南荒群山,所求的,不过是柴米油盐,一家糊口。
“一只白腹锦鸡,一只红的,也不知能卖多少钱?”
陈澈心里估算着价格,压低帽檐,又用围巾遮住了上半张脸,随后快步走向一间收山货的食铺。
老板姓季,名三,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他与河间县大户-季家有些血缘,故被尊称为三爷。
此人虽擅长讨价还价,但从不弄虚作假,童叟无欺,也因此生意极好,四五张桌子,都有猎户落座。
身形高大的猎户们一边吃着糖炒板栗,一边抱怨:
“如今南荒群山外围的收获,是越来越少了,从早上跑到晚上,不小心吸了好几口瘴气,要不是仙姑尖不过百余丈,老子急忙撒尿,打湿了布条捂脸,怕是没命回来喽。”
“你就知足吧,我昨天还没开张呢。”
“我听说,赵冷松那个老东西,带了他徒弟高进忠,大鼻汉蒋权,还有十几个家丁进山,结果路过雄溪的时候,被一伙蛮子偷袭,狠狠揍了一顿,连马都被抢了,哈哈哈哈。”
听着他们的闲谈。
陈澈心中一叹,大步走至板栗锅前,望向满头大汗的季三爷,认真道:“三爷,山货可要?”
见来人瘦瘦高高像条细狗,季三爷有些轻视,随意回道:“稍等,待小老儿我炒完这锅。”
陈澈点了点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季三爷摇动大锅,翻炒板栗,也颇觉有趣。
很快。
香气渐浓。
一锅又香又甜的糖炒板栗,新鲜出炉。
猎户们一拥而上,转眼的功夫,就将满锅美食,抢了个一干二净。
正当季三爷准备做下一锅的时候,见到一旁默默等待的陈澈,这才拍了拍脑袋,满脸愧疚道:“真是抱歉,今天生意太好,忙昏了头,竟把客官您给忘了。”
“无妨。”
虽受到了些许轻视,但陈澈也知晓季三爷并非故意的,随手取下背篓,将白腹锦鸡从中拿出。
季三爷看了看,点头道:“活的白腹锦鸡,留毛一百二十文,拔毛九十文,客官选哪种?”
陈澈不假思索回道:“留毛。”
内城之中,驻扎着一队精兵,约有一百五六十名士兵,每逢春秋两季,他们会向本地山民、猎户与商贩,征收“羽箭税”、“保境钱”。
距离缴纳“羽税”尚有二十天,陈澈有信心在这段时间再抓住三五只山鸡,所以眼下,还是现钱最重要。
“客官可还有其他收获?”
“有的。”
陈澈从背篓中拿出红腹锦鸡,见状,季三爷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立时有些惊喜:
“这可是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