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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火山湖

论魔王的自我修养 东云 2518 2024-07-17 12:38

  雨是从云中降落的水滴,因此抹消降雨的关键,其实在于抹消雨云,否则再怎么干涉,也不过是让暴雨变成阵雨而已。

  轰!

  旁人不可认知的神秘领域当中,无数漆黑如墨的荆棘藤自蛰伏中蓦地苏醒,好似一条条虬龙般自大地深处冲天而起,自虚无尽头狂涌而出,这一刻,偌大的世界仿佛是破碎的镜面那般,入目满是漆黑的裂缝,而狂蟒一般的荆棘藤疯狂蔓延着,视那足以敲碎人颅骨的暴雨为无物,猛地便是钻进乌压压的雨云当中。

  ——解构。

  我的意识深入到玄奥深邃的高维体系当中,宛如是操控着人偶戏的丝线一般,将〈灭界荆棘〉上延伸出的「线」,接续到「云」这一概念上去。

  唰!

  一瞬间,某一朵乌云在我的思维中无限放大起来,我仿佛置身于乌云的最深处,那饱和的水汽、悬浮的凝结核……无数的信息情报好似风暴般席卷而来,那是对物质的解构,是对存在的解码。

  有一颗水珠在我的脑海深处放大到极限,深入分子、深入原子、深入原子核、深入质子……又在转瞬间发生解体,好似无数的拼图碎片在不断重复完整与缺失的过程,又如同魔方一般在混乱与有序中往复循环,而最终——它蓦地于现实世界中销声匿迹。

  投影到更广阔的认知域中的话,则可以观察到,当漆黑荆棘藤刺入雨云中的刹那,那淤积的云层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是橡皮在字迹上掠过,又像是彩色的气球发生爆炸。

  整个过程说来复杂而漫长,但事实上,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对「云」这一无机实体进行解构后,反哺回来的并不是「云」,而是纯粹的能量,我能感觉到某种爆炸性的能量积蓄在心脏上的荆棘花中,这让我更为深入地理解了〈灭界荆棘〉的解构能力。

  「结束。」

  我的意识自遥远的彼岸悄然回归,缓缓地睁开眼眸时,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写满困惑的大脸。

  沃耶尔那对猩红而危险的眸子近在咫尺,换作是其他人见到的话,怕是会被狠狠吓上一跳,就连我差点都一拳头砸了上去。

  「您没事吧,魔王大人?」

  「好得很,别凑那么近。」

  我略感嫌弃地推开沃耶尔的肩膀,而后平静地说道:

  「外头的雨应该已经停了,你可以去确认一下。」

  「啊?」

  沃耶尔先是一愣,而后以无比怀疑的眼神望着我,说道:

  「您确定?这个,我不是怀疑您,但我也只是看到您动了动手指,然后您就告诉我雨停了,您……那什么,脑子是清醒着的吧?」

  「你小子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清醒的。」

  没想到会被怀疑脑子有问题,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沃耶尔多半没能听出我的讽刺,还真的提问道:

  「那恕我失敬……135431加5163616等于多少?」

  「5299047。」

  「呃,哎呀,我算算——」

  「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就别拿出来秀了,浪费我的脑细胞。真觉得信不过的话,随便找扇窗户往外看看不就知道了,那边那个应该就是窗户吧?我看堆了不少东西,是挡风挡雨的吧?」

  「是的是的。呃,魔王大人你想做什么——」

  沃耶尔忙是应和道,而我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快步来到那堆满重物的窗户前后,一记重拳直接狠狠敲在上头。

  只听轰的一声,不要说那些重物还有窗户,连那厚实的墙壁都是直接爆开,大片的烟尘和碎石顿时飞舞起来,动静估计都传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看,这不是停了吗?」

  我站在那不规则的墙壁洞口前,外头清冷而苍白的月光照耀过来,如薄纱般披洒在我的身上,而仰望浩瀚的夜空,只见万里无云,唯独〈魔月〉悬在天边,这是阴云蔽日的血族领地上,十年难得一遇的光景。

  见状,沃耶尔有些傻眼,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而我自顾自地说道:

  「你们这边自己应付一下,雨应该是不会再下了,主要盯下有没有叛乱分子,我接下来去火山湖那边看看情况,之后还会过来一趟。」

  「啊?魔王大人——」

  话罢,不等沃耶尔应答,我自虚空中随手取来鸦纹黑剑,心念一动间,黑夜在我的背后凝成漆黑的羽翼,让我有种化身为恶魔族的错觉。

  唰!

  双翼一振之下,我整个人便是直奔东南方向的火山湖,毕竟才这点距离,连动用行舰的必要都没有,况且我也想大体看看血族这边在雨灾下的损失。

  事实证明,从上空俯瞰灾后的大地并不是愉快的体验,某种意义上比身处地狱之中更为残酷,就像是上帝把一幕幕绝望摆在你的眼前。

  一路上,肉眼可见地有大量山体滑坡痕迹,地形显得愈发险峻与混乱起来;不少建筑都是变得千疮百孔,被雨水泡烂的墙体上有醒目的粉刷剥落,当然还有被冰雹砸击过后般的凹陷;道路上大多堆着滚落的岩石与烂泥巴,某些泄水能力差的区域,积蓄的雨水恐怕都能没过我两米高的人头。

  当然,偶尔也能瞧见被雨水泡得浮肿的手掌,或者一双露出在泥石堆外的脚掌。

  虽然数量不多,但确确实实存在。

  在这个世界,灾害与死亡总是不可拆分。

  「雪上加霜吗。」

  我心中忍不住一叹,此时伊莎贝拉不知影踪,血族领地又遭到如此天灾,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要不是血族秉承着血脉至上主义,否则我都预想到一场新的叛乱。

  约莫三分钟后,我远离血族领地的城堡群,视野中映入一座座高耸的山峰,而我的视线很快定格到其中一座相对低矮的火山上,在苍白的月光照耀下,那火山仿佛是一匹沉寂的黑色野兽,上头遍布着无数静脉般的狰狞起伏,想来是岩浆凝固后的产物。

  因那恐怖的暴雨连此地都波及到,此刻火山口处的湖水几乎要溢出,平静而深邃的火山湖一言不发,如同尸体空洞的双眸般,倒映着那轮惨败的月牙,显出一种压抑与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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