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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游客西袖柚篇

  『〖标注:开头写于创世纪511年,本份档案采用语音转文字的形式进行记录,并将生成的文本内容给该游客进行确认游客女性化名:西袖柚

  “准备好录音了吗?”〖标注:本档案“”里的内容为站点录音人员所说,‘’的则为该游客回忆中人物所说。〗

  准备好了。

  “OK,那三二一开始。”

  今天是7月14日,我现在呢,是在这个叫西里格威斯市的站点这里,做关于我怎么来那个木偶城,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以及最后怎么离开木偶城的记录。

  虽然呢,我是跟我朋友前天早上才进入的木偶城,但这事情的起因要从上个月6月28日,甚至是去年说起,如果我说要从十年前开始说可以吗。

  “只要你能把你全程的行为动机说清楚,你想从你刚出生时开始说都是没问题的。”

  好吧,那我就说了。

  我和我的朋友大概是我小学二年级开始时就认识了。

  听我爸妈说,在我认识我这位我挚爱的朋友前,我一直都是一副很内向的样子,不喜欢表达,学东西也比同龄人慢很多。

  我爸妈鼓励我和同龄人去玩,我也结交过很多朋友。但是他们都因为我像个木头一样,无论怎么和我说话,哪怕是他们生气了,我都基本上很难回答他们一句话,那些朋友也渐渐不愿意搭理我。

  而我那位改变我人生的朋友,是在我十年前时进入我的世界的。

  那一年的夏天,我家旁边的空房子搬来了一家人,我爸妈见有新邻居来了,就主动帮忙去帮他们家搬东西。

  在搬东西的时候,我见到了那家人里的女孩子。当时她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异性恋之间的一见钟情。但我需要说明一下,我对她的情感并不是同性恋,我对她并没有过任何性方面的想象,我认为我对她的爱是一种特殊的爱。

  她是那种既不外向也不内向的人,她不会去主动和人聊天,但如果有人要去和她聊天的话,她能表现出很会表达的样子。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会这样子,她跟我说她只是懒得社交。

  她搬到我们家的那天,我爸妈和之前一样鼓励我和她一起去玩。

  我记得第二天,我拿了张纸条,把我要说的话写在了上面。但我正式敲响她家的门后,她给我开门时,我被她的气质和美貌所震撼到了,我在想世界上这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这位小姐,我们在录音。请您注意言行举止,不要把头埋到双手里说话。”

  好吧好吧,之后就是虽然我在纸条上准备了很多话,但是真正当我说出来时,我因为从来没有和别人一次说过这么多话而显得断断续续的。

  光是第一句“你好,我想和你一起玩。”我重重复复断续了足足五遍才和她说完。

  但是她没有介意我卡顿的语言,而是用缓慢的语气和我聊天,她好像在等我明白一句话的意思后再说下一句话。她说的每句话仿佛就是专门为我考虑而说的,我感觉就像是自己遇到了一位真正的天使。

  当天我们就已经愉快地在一起玩耍。之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写作业,一起打游戏,他们家有什么外出游玩计划时都会问一下我们家,我爸妈基本上都会同意我和他们一起外出游玩。

  恰好我跟她又是同龄人,她只比我小两岁,我们都在同一所小学上学。小学剩下的两年时间,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我的语言能力开始恢复正常。从以前说一句话都得重复好几遍,到后来变得能够一遍完整说完。

  我们家在的区仅有一个初中,因此我和她进入的是同一个初中,在意愿征集表上我填了和她一个班级,我后来问她,她也是填了和我一个班。

  进入初中后,虽然一个班上见到的人更多,但我对其他人都没有任何互动的欲望,只想着和她交往。

  原本我以为初中四年也能这么无忧无虑地和她一起过去了,虽然没能改变我仍然内向的性格,但能和她在一起也是挺好的。

  可是到了初中三年级时,有一天晚上在他们家玩的时候,我和她玩竞技类游戏玩累了,就坐在一起在看一部漫画。漫画讲的是远古时代的两个水母相遇,它们都有着永生的能力,但却在一次巨大生物捕猎时失散了。然后那个水母就一直寻找另一个水母,一直找了上亿年终于相见了,最后它们就一直在一起直至世界毁灭。

  然后我就无意间跟她说要是我们也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她跟我说恐怕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了,因为到时候要上高中,而我们城市的高中有好几个。

  而她平时在检验测试中基本上都考8分多,到时候她是要到本市最好的高中去进修的。〖标注:天刃的大部分初中毕业测试不同于人类联邦的,天刃初中毕业测试会在初中每年都会进行一次。

  测试难度随着随年级递减,所涉及知识点随年级递增。测试为十分制,初中学生可选用四年里最好一次成绩作为报名成绩。

  而本站点所在城市初中毕业测试则采用人类联邦的模式,即以初中最后一次毕业测试为最终成绩。〗

  她说的那个高中每年的报名分数都维持在七分左右,我平时前两年的测试成绩都是零点几。

  她说她要去那个高中后,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焦虑过。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她在我身边,我该变成什么样子,可能比以前更加内向,可能整个人生都没有意义。

  我当然想提高自己的分数也去她说的那个学校,但是我之前在学校感觉完全学不进一点。虽然说我和她在一起后,我的语言变好了很多,但是我还是很难理解书本上的内容。进入初中第一个学年,往往是一个课程都快讲完了,我才明白第一节堂课到底在讲什么。

  由于很难跟上课本在讲什么,我在一年级第三个月就完全不想学习学校里教的内容了。

  我们初中四年要学的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这三大分类的统论,再加上一级学科基础知识统论,这些课本加起来都有八十多本,每个课本都有几十万字。

  因为没有游戏里那种可以用来比较的排名,我不知道我的成绩在我们学校到底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我想要达到8分到底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字数繁多的课本加上远远落后的分数,那段时间我的焦虑像无底洞一样吞噬着我的内心,感觉很窒息,可以说是疯了也不为过。

  从那天开始可怕的焦虑起,我决定将之前落下的课程补回来。于是我就像彻底疯了一样,不要命般学习课本知识。但我又感觉自己无法离开她,只好抑制自己主动找她玩的想法,她找我后我才去和她玩。

  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后,在路上在车上我都看着笔记记着那些枯燥且难以理解的知识,晚上一直学习到凌晨,甚至每天只睡个三四小时。有两次差点猝死,被送进区级医院抢救了好几天才醒来。第二次进医院后,我爸妈规定我每天至少要睡够6小时。

  就这样每天都处于接近麻木的状态学习,每次学校内的考试,我要不是设置了日期闹钟,我都没在意第二天要考试。

  我最后一场测试的成绩是8.3,而那个高中那年设置初始报名成绩是7.6,如果招不满人甚至还会下调,也就是意味着我无论怎么样都能和她去到那个高中了。

  我在意愿征集表上又填了和她一个班。她在假期期间并没有询问我去哪个高中,而是和我如往常一样一起玩着游戏,一起动漫小说,一起出去吹吹风、爬爬山、看看海。我感觉那个假期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是前所未有的。

  (检测到录音停顿了半分钟)

  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要不要直接进入正题。

  “比起其他游客的档案,你说的还算少了,你想继续说也是可以的。”

  好吧,那我就接着说了。

  我记得进入高中第一天,她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很惊讶,她完全没想到我会来到这个高中。我们相见甚欢,就像是失散多年的朋友再次重逢,虽然上一次见面仅仅在前天。

  她还惊奇我是怎么考上这个高中的,因为初中前两年里,她是问过我测试成绩的,而我却是若无其事地告诉她是零点几,她听到后也没多说过什么。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只好骗她说那是因为我之前不喜欢学习,其实我很聪明的,随便看翻书看一眼记下来的东西是别人得花几十年才能琢磨透的。

  她听到后像是无奈着笑着跟我说,说我这个小傻瓜,连撒谎都不会撒。她说她其实早就知道我每天学习都学到很晚,那两次夜晚的救护车停到街道上的声音她都听见了。

  她说她和我一样,其实也不算善于表达,一直不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怎么会呢,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会说话的人了。她听到后反问我那我这辈子见过几个人,我说我想想好像也是哦。

  她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着魔般学习,我只好坦白跟她说是为了和她去同一所高中,为了和她一直在一起。

  她跟我说世界上哪有一直在一起的人呐,我们都是人,都会经历与他人的生死离别的,也最终都会死去的。

  我说那我先死了,她能不能在死后和我埋在一起。

  当时她好像被我天真的发言气笑了,跟我说如果她能做到的话倒是可以。她说但是她想说的是我不要想着要一直和她在一起,如果她先死了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我说那我就不活了,和她死在一起,她死在哪我就死在哪。

  她跟我说,哪有这么想的啊,世间万物都是运动的,我们所处于的环境是可以改变的,人的思想和性格也是可以改变的。现在的我们还是别高谈死亡好了,毕竟谁也说不清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说我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我只是想一直和她在一起而已。

  她说既然我是这么想的,那下午放学回家一起去看电影,吃吃饭为我这两年的努力庆祝一下。

  进入高中之后,我感觉我对她的依赖越来越深,一小时没见到她我就开始焦虑。然后呢,由于我爸妈平时都在TNE特遣队,她爸妈又是外出经商经常都不在家。我们都是经常一个人在家,我就借机问她我能不能搬到她家住,和她睡一个房间,她也是很直接答应了我说好啊。

  从此之后我们平时在家就一起做饭吃,虽然都是厨艺不精,但我觉得吃她做的饭菜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高中四年总能无忧无虑地过去了,到时候高中毕业后,我打算她去哪我就去哪。她如果去工作的话我也去,她如果去学院继续进修我也去。

  但是二年级发生的一件事打破了我对未来的幻想。因为我那年刚成年,天刃是要对所有未成年的居民在成年后进行构造能适应测试,我也就被叫去测试了。〖标注:天刃规定的成年年龄为22岁。〗

  测试结果出来后,我们当地的TNE特遣队市级负责招员的人联系上了我爸妈,并且说第二天会来我家一趟。我爸妈听到后当天就申请特批请假回到家里,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招收,因为在流程上如果没主动报名加入TNE的话是不能被招收进去的。

  我并不理解为什么爸妈他们明明都在TNE那边工作,为什么要阻止我也进去,虽然说我本来也不想去。他们让我别多问,总之就是无论对面说什么,拒绝就行了。

  第二天,那个负责人就来到我们家跟我们说了加入TNE的一大堆好处。并且告诉我,如果我加入的话,群级那边可以让我爸妈队衔再升一些。〖标注:天刃TNE特遣队和人类联邦构造能适应部队类似,都是以驻扎在一个城市的个体为基础单位,以一个城市群的若干个体集合为二级单位,每升一级单位则再设置专门的特遣队对下一级单位进行处理〗

  我爸当时愤怒地跟告诉他,他刚刚所说的已经录音了,如果他再来劝我进入TNE,我爸就以市级特遣队队长的身份,走TNE专用法庭呈递他买卖队衔的证据。

  他然后就跟我爸说,一般人想进TNE都困难,要不是看在我在构造能适应测试表现出极好的适应性,他才不会来这里劝我进入TNE。

  我爸跟他吵起来,说不需要他劝,让他立即离开我家。

  他反过来威胁我说,天刃必须对全体居民的安全负责,我对构造能表现出极高的适应,就意味着我必须加入TNE。不然他也以市级招员负责人的身份走TNE区级专用法庭举报我爸背叛罪。〖标注:区级以若干个城市群集合为三级单位,直接受天刃总部管辖。〗

  他说他知道他大概率不能举报成功,但让TNE区级负责人员知道了我的存在,最终也是要把我拉进来的。他走之前留下一句话,说以我家抗拒的态度,我爸妈到时候是要被降队衔的。

  他走之后,我爸跟我妈说联系了下群级那边的人。

  到了这件事的第三天,我爸说的那个群级那边的人过来了,群级那边的人把昨天那个负责人带过来跟我爸道歉,并且告诉我爸那个负责人已经按规定被换职和降队衔。

  我爸说一分钟都不想见到昨天那个人,把他赶出家门后,我爸又和群级那边的人表达想法。

  他说他知道我爸的担忧,但是当今我们人类文明已经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了,如果灾难再次降临,任何人都无法脱离整个人类文明而自保。

  我爸说他说的这些,我爸当然知道,但还是反对我加入TNE。

  他说人有私心很正常,那他们妥协点,让我加入我爸市级那边的TNE。那个特遣队是我爸直接领导的,而且处于的城市也是天刃偏中心城市,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就当作让我去磨炼成长,未来要是遇到了告诉我么事也能自保。

  这件事就以我爸同意结尾了。

  但是我至今无法理解他们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特别标注:观看本份档案的人员请勿向其他人员提及上述此事。〗

  “不理解很正常,所以你是担心以后去了TNE就见不到你那位朋友了吗?”

  是很担心,但我爸妈告诉我她如果一直在天刃居住的话,我们都是能联系上的,让我不要去担心这些。

  我

  (再次检测到录音停顿半分钟)

  我说的好像太多了,多到我想不出来我接下来该怎么说我进入那个木偶城了。

  “确实有点多,你刚刚说的那件事不应该对其他人说的,我们站点会对你刚所述内容进行保密,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愿意为你保密的。”

  好,好吧

  “请你重视我刚才所说的话,听你的描述,你见识过的人是很少的,你是无法想象有些人内心的恶的。我们站点的档案都是不对外公布的,只有调查人员才有权翻阅档案。”

  (第三次检测到录音停顿半分钟)

  “你也不用担心太多,这件事你以后别告诉别人就行了,你继续说吧。”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像一次说太多后不会说话了。前面明明说了这么多,却要说到正题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抱歉,说了那么多浪费了你们时间,到了该说的却说不出来了。

  “不用抱歉,原本我们就不指望游客能自己将线索呈现出来,我们到时候还得将线索整理出来。你说的那些,我们就当作听故事了。经常忙于维护这座城市的秩序,站点很多人都是处于精神紧绷状态的,偶尔听点别人的故事转移注意力也是可以的。

  而且我们站点前面的档案已经对木偶城浅层空间摸索差不多了,你和你朋友应该都是从浅层空间出来的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对了,怎么忘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概念。没事没事,我的意思是说到时候这份档案是按照日期排序放在很后面的。调查人员看完前面的档案也差不多对木偶城有了大概的了解,你这份档案并不会影响我们进行判断的。

  你也不用担心说漏,有什么问题我们会问你的。”

  好,好吧。

  我想想。

  就是说去年的时候,我那位朋友跟我说想到时候高中毕业假期去旅游,去其他城市玩,问我要不要也一起去,我说好呀好呀。

  然后直到上个月6月28日,我朋友突然跟我说,她找了之前高中的旅行社的几个也是毕业了的同学,组了个旅游团,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又说好呀好呀。

  可是直到三天前,准备行李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跟我说我们报的旅行团也是招了其他人的,叫刺激盲盒旅行团。只公布了旅行城市,也就是我们来的这个城市,不公布旅游内容。

  “等等,你朋友有参与旅行团的组织吗?”

  没有,她只是先加入那个旅行团的,问我要不要参加。

  “那你们那个旅行团是包含营利性质的吗?”

  没,我们旅行的费用都是自己出,只是结伴而行,有人负责组织而已。

  “到底是哪个脑袋进水的人组织来这里旅游,我们城市都是禁止市民在城市边缘区域闲逛的。”

  我当时听到刺激还有盲盒也一下子感觉这次旅游不太安全,我跟她说了,但她坚持要去。她说没事的,反正有那么多人能有什么事嘛。

  我现在想想,我当时就应该留住她让她别去的,但我并没有这种勇气。我感觉离开她又很焦虑,只好陪她一起去了。

  前天早上,我们跟着旅行团来到了这个城市。

  “你们旅行团总共多少人?”

  我没数,应该有十几个吧。

  “十几个,目前包括你在内,站点发现离开木偶城的有五个。算不错的了,两天时间就有这么多人离开木偶城,换作以前不敢想象。

  所以组织者一开始就准备去木偶城吗?”

  对的,组织者是个非常高大的男生,他说在这座城市有个非常神秘的游乐场地,入口随机出现,进去玩过的人都记忆深刻。

  有人提出质疑,说既然入口随机出现,那么是不是出口也得随机,那是不是还会不出现,一辈子都困在那里出不来了。

  组织者说肯定能出来啊,网上很多人都从里面出来了,并且都说那里的木偶非常好玩,非常友善,希望来第二次。

  “哈,原谅我被气笑了。因为遇到不友善的木偶大概率就出不来了,就算出来,估计内心都受到创伤不愿意在网上说了。诶,这些人啊。

  你不是说你对构造能高适应性吗,那你就没察觉到木偶城入口的异常吗?”

  察觉到了,但那里的构造能不同于我爸妈带我到TNE认识到的构造能。

  “你的意思是说?”

  种类不同,或者说我当时就没意识到那是构造能。

  但我在我那位朋友面前很难坚持主见,我感觉她想做什么我也得跟着去做,不敢对她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组织者看没人再提出质疑后,我们就一直沿着街道走了一小时找到木偶城入口。

  进去后,我一直和我朋友走在一起的。木偶城里面有好几个区域。

  “是这几个吗?”

  对。

  进去她玩的挺开心的,倒是我一直担心着这里会不会有构造体。

  旅行团在玩完娱乐区的项目后,我们又到表演区去看表演。

  当天晚上回去后,有人说在休息区看到了一些会动的黑影,其他人都没当回事。

  “那你看到了吗?”

  没有。

  “你是和你朋友一间房间睡的吗?”

  当然是了。之前高中我刚开始搬到她房间睡觉时,还和她分床睡,后来觉得晚上害怕,就和她睡一张床上了。进了木偶城的休息区后我也是和她睡一起的。

  昨天早上,旅行团清点人数后又再出发去展览区玩。

  在此期间,有人说晚上四肢好痒睡不着。我问她有没有相同的症状,她说没有。

  我感觉展览区的木偶长得都好恐怖,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丝害怕,我朋友也是和他们一样在哪愉快地玩着。

  “你是本身对这些长得像人的物体害怕吗?”

  是,而且我对一些凶一点的人也害怕。

  “那你朋友会凶你吗?”

  不会啊,如果我犯了什么错,她会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时跟我指出来。我可爱的天使是不会凶我的,她永远是这么温柔。

  “呃,你还是说回展览区吧。”

  旅行团进了那个展览馆,里面的木偶长得更恐怖,我躲在她后面不敢看那些木偶一眼。

  出了展览区后,有人想提醒组织者人数少了,但发现组织者自己都不见了。大家都很着急地找那个组织者,但找了两个小时依然没有找到。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回合起来不再去其他地方。

  但有人又提出为什么我们一开始不看规则,规则上好像揭露了一件可怕的事实,就是展览区其实是整个木偶城里最危险的。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后一起回到娱乐区。

  但我们只能在娱乐区待一个下午,等到晚上还得回到休息区。

  晚上回到房间后,我在想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这些木偶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我看着通信设备完全没有信号时,猛然想起我们从一进来时没人察觉到这点,我突然意识到有东西在影响着我们的意识。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里面讲的也是一个死掉的人复活后把人咔嚓了当木偶,然后用丝线操控着作为木偶的人。

  我害怕我们的处境就是这样的,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劝她走。在晚上睡觉前,我把手上的规则的规则都整理了一遍,得出娱乐区那个商店应该是其中一个出口。

  今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了,但是却发现她不见了。桌子上只留下一张纸,上面写着‘她昨天晚上就已经被感染了,如果你想找到她,请来表演区,在那里你会见到木偶的另一个面孔。’

  “等等。你让我想一想,幕后者为什么会说这句话。难不成还存在另一方势力在暗中帮助里面的游客,我们的推测可能又得重新开始了,真让人头疼。

  然后你去表演区路上有发生什么变化吗?”

  有,我看见休息区好多长相可怕的木偶,而且我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它们的长相,越接近表演区,这种感觉越严重。

  我到表演区观众席找到了迷失的她,她此时的意识好像被操控了,完全不像是平时那样说话,反而是很冰冷的样子。

  我知道不能再拖了,想带着她离开这里。但台上的那些木偶似乎不同意,它们一个接一个朝我扑来,我只好用一些构造能将它们击退,但它们实在太多了,有些木偶完全就是凭空出现的。

  它们长得都太可怕了,我释放构造能时手都还是颤抖的。

  “你这么用构造能,难道没见到更可怕的怪物吗?”

  没,直到我把她带到娱乐区后也没遇到更可怕的怪物。

  “奇怪,我们站点的人曾经也尝试过用构造能清除掉里面的构造体。但用的构造能幅度越大,陷入的空间层次越深,最深层空间里的构造体甚至都快接近毁灭级的了。

  我们站点的人是无法对付毁灭级的构造体的,只好放弃清除里面构造体这一计划。

  那你是把你朋友带到了商店了吗?”

  对,在商店外面,我看到里面的店员都是黑色衣服的,但我想到会不会我们看到的画面是不一样的,所以问她看到里面店员颜色。

  她说售货员为黑衣,收银员为蓝衣,我就让她对蓝衣收银员说规则上说的那句话:‘今天天气真糟糕,我想要一个好心情。’

  果然和规则上所说,收银员给了她一个白色晴天娃娃。

  我带她在娱乐区找到了她眼中的白衣员工,虽然说在我眼中是蓝色的。

  我打算先试探一下那个员工,他在我们拿出晴天娃娃之前都一副不愿作过多交流的样子,但当朋友拿出晴天娃娃后他表示会带她去维护区。

  我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员工把我们带到说是木偶城出口附近,从那出去就行了,说完他就拿着晴天娃娃走了。

  可我看见出口那里有个很高的怪物在那里守着,我问她她表示没看见。

  那个怪物长得很像人影,并且不停变化着,像屏幕画面坏了一样闪烁。我此时已经顾不上害怕了,为确保安全,我让她跟我一起走,等到走到怪物旁边,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它的进攻。

  但是直到走出出口,它却没有像我发起进攻,就像是没见到我一样。

  “咳咳,你说的这些都有点颠覆我们对那个木偶城的认知了。

  首先,你的朋友是我们站点调查木偶城近十年来,

  第一个有记录的,通过娱乐区白色衣服员工陪同到维护区出口的游客。

  我推测那个晴天娃娃可能是某种驱动娱乐区白衣员工这么做的物品。至于其他现象我就无法解释了,我们站点到时候需要开会研究一下。”

  “对了,你朋友现在还在医院接受观察。她体内已经没有木偶化迹象了,进入木偶城时的构造能标记也消散了,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你朋友了。

  你挺神奇的,进入木偶城不但身体没有木偶化迹象,甚至就连标记都没有。我们站点人员进入木偶城后,虽然说可以对抗木偶城本身的木偶化,但身上的标记依然存在。”

  这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你说的那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对你和你朋友来说并不重要了。我们需要等几分钟再和你说录音结束。”

  〖标注:此处等几分钟是在等我们设置的视频延迟,我们录音全程是给这位游客朋友观看进行确认的。

  毕竟游客在描述自己在木偶城遭遇的时候,可能会存在一些记忆错乱甚至夸大其词的情况。站点会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去通过同一行程多位游客的言行互相确认他们所述的真实程度。〗

  “好了,录音是在你走出这个录音室后把门关上为时间点结束的。

  那么在录音最后,我简单跟你说一下对于这场事故的事后措施。你到时候和你朋友回到天刃后,一定要保存你和你朋友都是自己加入旅行团,旅行团的组织与你们无关的证据。

  到时候就算有人要查这件事,你们本身是这场事故的受害者,不会有什么事的。

  当然,我估计天刃那边也大概率不会查这件事,毕竟天刃是有规定专门写了仅为天刃所属城市的居民安全负责。居民如果是旅游、寻找失散人员等非作战需要的原因而出现意外一概不负责。”

  (第四次检测到录音停顿半分钟)

  “没事,不用担心了。只是以后你和你朋友不要来这种你们认识都不认识,甚至还是天刃或者人类联邦管辖外的城市旅游就行了。”

  “对了,你在面对那些怪物的时候有感觉到很害怕吗?”

  是害怕,但我更害怕我朋友因此死亡。如果她死去的话,我感觉我活下去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为了她的安全,我感觉哪怕是死亡也无法阻拦我了。

  “你就只有这位朋友吗?”

  是。

  “可是你不是还有你父母吗?他们也都是爱你的呀。”

  我和你说过,我和她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

  “那她像你一样也是只有你这个朋友吗?”

  可能是吧。

  “诶,真是患难与共啊。”

  “这样,我跟你说一下。你朋友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你到时候回到天刃后去找一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师,因为你现在的情况也可能是涉及到依赖型人格障碍了,我在这里也帮不了你。

  你说你一离开你朋友就感觉焦虑,这都要影响到你和她的正常生活了。你要知道,你和她都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而不是彼此的附属物。”

  这我知道……我也打算改变自己,如果前天我能坚持自己的主见,我和她也不会进入那个木偶城。可即使我想改变,我感觉我还是无论如何都离不开她。

  “这很正常,毕竟是很多年在你脑海里现成的观念了。但我要跟你强调一下,就是说如果仅仅是你觉得自己喜欢和她待在一起,这还只是友情或者说是你之前说的特殊的爱能够解释的。

  但是如果你认为自己一旦离开她,就会觉得焦虑,这已经涉及到心理疾病躯体化症状了,我想你自己也能够明白。”

  我明白……可是我有一个想了很久的疑问……感觉如果自己改掉了关系到自己人生意义的性格,自己还是自己吗……

  “这我需要说明一下,不是说让你不去和你朋友在一起,而是让你适应离别。不然如果离别本身会使你出现心身疾病的话,你未来的人生会很难过的。

  ”

  (检测到纸上写字声)

  “这两个词你应该在你学校学过吧,应然和实然。我建议你去学会适应离别,不是说你想和她在一起的想法本身是错的,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实然是残酷的。每个人心中的应然不尽相同,但最终还是要向实然妥协的。

  你看童话世界里面多美好,里面的人物也都是有着抽象的人性,要么很好,要么很坏。好人有好结局,坏人有坏结局,里面的实然近乎等于创作者内心里的应然。但现实中,具体的人性是很复杂的,是不能脱离其所处环境去看的。

  你对你朋友的依赖程度,已经严重到你对她的偶像化了,再严重一些,你就只能看到她抽象的人性了。如果她哪一天做了件极为不符合你人生观的事情,那么她在你心中的形象很有可能崩塌,最后受害的还是你自己。”

  (第五次检测到录音停顿半分钟)

  “好啦,别一副沮丧的样子了,你也很可爱嘛,干嘛总是沉迷着你所爱之人的可爱呢。爱他人前先学会爱自己嘛,这样子你才能真正明白为他人付出是什么,而不是一味地讨好,甚至丧失了自己的想法。”

  啊……谢谢。

  “那录音就到这结束吧,最后感谢你的配合。祝你和你的朋友之后的生活愉快,也希望你终有一天做出自己所希望的改变。”

  嗯。

  (检测到门已关,录音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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