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从远真是我们从家的人,还是我的……堂弟?”
从舜钦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一脸平静地扔出这么一个惊天巨雷的父亲,这真的不是她在做梦吗?还是父亲是在跟她开玩笑,从远不仅是她们从家的人,还是那个她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的便宜叔叔的血脉?
从阳的话一出,不仅从舜钦惊了,就连从流谨已经夹在筷中的食物都被吓掉了,落在碗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瞧瞧你们的出息,他是你们的弟弟很吃惊吗?也不想想你们叔叔本来就天赋超人,有从远这样的孩子有什么奇怪?”虽然从远的天赋实在太过惊人,但是从阳肯定是不能在自己的一双儿女面前露怯的,一脸义正言辞地扬声道,甚至装模作样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好像他们的反应很给他丢人,但是却忘了自己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
好在从舜钦姐弟俩满心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撼到了,没时间理会他。
一个是高兴自己从家出了这么一个天赋惊人的绝世天才,一个是震惊自己满心崇拜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堂弟,一时有些梦幻。
不过,认真了解过从远的从流谨明显考虑的更多,回过神来之后不禁有些担忧地开口道,“他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咱们都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认他们这些亲人啊?
从流谨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另外两人显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从阳一时间也收敛了翘起的唇角,幽幽道,“所以我还没跟族里的族老说,只是先跟你们说一声。”
虽然看从远的样子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世是否被人知晓,但是他在兴奋过后想到从远的状态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想等从远真正考虑好之后再问过他,所以今日这场晚膳才把侍从都遣走了,只跟他们姐弟二人说一说。
实在是这满心复杂的感情要找人分担一下,而且从家目前只有他这两个孩子跟从远走得稍微近些,他也希望他们能对从远好一些,以弥补他们这么多年的疏忽。
想到自家女儿之前说的从远要找她办的事,从阳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认真叮嘱道,“舜钦啊,你看,咱们这么多年也没有为你堂弟做过些什么,他这好不容易有事情要找你,那株还魂灵草你就拿回来给他吧,反正钟离那小子不是不用吗?他想要什么你尽管拿东西跟他换。”
只知晓大概不知道实情的从阳耐心地跟自家女儿商量道,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对从远好一些,以弥补这些年的疏忽,但是却忽略了若是从家有跟钟离昧交换的东西,身为青云宗青川圣者首徒的从远又怎么会没有呢?
只能说,感情最容易蒙蔽一个人的双眼。
至于知道钟离昧想要什么的从舜钦听着自家父亲的这番话眼角不禁一阵抽搐,真的想问一句,他想要您女儿我也要跟他换吗?
不过,这些话从舜钦只敢在心底想想,不至于真的说出来。
只是,蓦然面对自家父亲的要求,从舜钦心里还是迟疑了一瞬,不是她不想给自家堂弟一个好的见面礼,只是,要她先跟那小子低头……
从舜钦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在自家父亲殷切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她才不是向那小子低头,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堂弟。
就在从舜钦点完头,饭桌上再次因为从远的身份陷入激烈讨论的时候,从远本人所在的院子确实前所未有的安静,饭桌上因为从远并没有出现气氛显得有些冷清。
时间就这样在这座院落里悄无声息地流淌着,直到从东方升起的朝阳替代了西面渐渐落下的弯月,在院中洒下一片光辉。
推门看到仍旧跪在院中的蔺长云,易为春不禁抬眸看了一眼从远依旧紧闭的房门,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依照他对小远的了解,即便是遇到什么事情他也很快就能消化掉自己的情绪,不至于一天一夜都不会露面,更不会任由别人跪着请罪,难道昨天的事情比他想的更要严重一些。
想到此处,易为春直接绕过跪在门口的蔺长云,抬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轻声问道,“小远,你不用早膳吗?”
房门没有动静,易为春忍不住抬手又接连敲了两声,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余光扫过两侧早已因为这边的动静打开房门的几人不禁沉默地摇了摇头,小远不说话,他也没有办法。
就在院落再次陷入一片低迷的时候,突然又响起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要不是易为春根本没有动作,大家还以为是他又敲门了呢。
“人呢?我来给你们送东西来了?”
听着门口熟悉的声音,蔺长云下意识地抬眸跟易为春对视了一眼,是从家少主。
“从远呢?我来给他送东西的,他人呢?”站在门口敲门的从舜钦一抬眼看见是易为春敲门毫不犹豫地抬脚向院内走去,只是绕过前院看见都站在后院里的几人,唯独不见了从远时,从舜钦不禁疑惑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易为春,这怎么还有一个跪着的呢?
“小远他……还在休息。”
“都什么时辰了还在休息?我把他想要的东西带过来了,他不得亲自出来迎接一下?”从舜钦说着余光不经意地扫了跪地的蔺长云一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小子是跟在从远身后的那个吧?那他跪的方向……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扫了一圈在场几人面上还没褪去的担忧,从舜钦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侧首看向身旁的易为春,“他不会从昨日回来就一直没出来吧?”
易为春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从舜钦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答案,面色不由得一沉,沉默地盯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功夫突然闪身到门前,手上灵力翻涌,一把拍在了紧闭的房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