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漆黑的小路,一眼却忘不到头来,暗淡的月光孤独的照着脚下狭长的影子,旁边两个头戴高帽的、一黑一白的将卢飞夹在中间。
卢飞好奇问道:“我已经死了吗?”
黑无常不带任何表情:“是。”
卢飞想了一想:“好吧。”
白无常倒是个话痨:“你好像对你死了的事平常的很。”
卢飞淡淡道:“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白无常哈哈一笑:“你倒是有趣的很。”
卢飞哈哈一笑:“人生在世,快意恩仇,死就死了,那又怎地?”
白无常更是高兴,对一直冷不做声的黑无常道:“我早给你说了,这个人有趣的紧。”
黑无常虽然只是哼了一声,但眼神却是温和了许多。
白无常一拍卢飞肩膀:“你可还有什么未了心愿?”
卢飞想了一想:“我就是想问一个问题?”
白无常一笑:“你讲。”
卢飞笑问道:“我是去西方极乐世界呢,还去下地狱?”
白无常眨着眼睛:“你自己想去哪?”
卢飞叹道:“其实去哪都差不多,就不知道这哪个地方有好酒好肉?”
白无常笑道:“那当然是——”
话还没说完,便听空中一直有人呼喊到:“卢飞——卢飞——”
接着卢飞的身子变得轻盈起来,人犹如气球一般,慢慢朝天空飞去。
卢飞大喊道:“慢点呀,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白无常和黑无常在下边远远招手,卢飞大声问道:“到底那边的酒好呀?”
卢飞越飞越高,远远的,只看到两个无常鬼在慢慢变成了一黑一白两个点点。
卢飞悠悠睁开眼的一瞬间,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李宜可那哭的惨不忍睹的脸庞,随着卢飞睁开眼睛,周围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卢明乾几乎瘫了下来:“你这个畜生,终于醒了。”
卢飞努力适应着眼前的光亮,李宜可,云宥,自己卢家的一众人,赫然还有李峦在场。
云宥见卢飞悠悠醒来,只觉得浑身发软,那日云宥一剑刺死八眼蜘蛛,那八眼蜘蛛的血混进了软管之中,云宥顿觉得卢飞再无生望。
自己先是心生恶念,害的卢飞中毒,接着又鲁莽行事,将这八眼蜘蛛的毒混进了软管之中。
当时之下,云宥只觉得卢飞已然生还无望了,他恨不得当时先杀了自己。
只是他忘了,一顶轿子,要四个人抬。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一共有四条管子。
这第一条管子,被卢飞一枪得手时刺了个窟窿,第二条管子,在云宥杀梦卓时刺破,让一群毒虫蚕食,第三条软管,让这八眼蜘蛛独食,剩下却还剩下一条。
当时卢飞已经命在旦夕,李宜可和云宥想也不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剩下那管中之物一股脑的硬掰开卢飞的嘴中,能不能得救,其实李宜可心中也没有底。
在后来李峦他们赶来的时候,卢飞已经渐渐有了呼吸。
卢飞重新闭上眼睛,众人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就在这时,却听外面有人喊道:“陈师叔来了。”
确是陈藏器赶了过来。
众人急忙将陈藏器让到前面,李宜可颤声道:“师父,刚卢飞醒过来,又晕过去了。”
卢明乾着急的拉着陈藏器:“陈道长,快救救卢飞。”陈藏器连忙一手搭在卢飞胳膊之上,众人都屏住呼吸,过了半响,陈藏器这才悠悠道:“各位放心吧,已无性命之忧。”
李宜可急道:“那他怎么又晕过去了?”
卢飞睁开眼睛,悠悠道:“谁说我晕过去的?”
他瞄了一眼众人,重又闭上眼睛:“刚才白无常有个问题没回答我,我要找他问个清楚。”
卢明乾气急,颤声道:“我卢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逆子——”
话是如此,说完之后,自己先长舒了口气。
众人见卢飞醒来,也都是放下一颗心来。
陈藏器悠然道:“宜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
李宜可当下束手而立,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众人,当讲到惊险之处时,众人不由得都屏住了呼吸。
陈藏器一叹:“你们三个娃可真是命大,你知道这鸡冠蛇有多厉害吗?”
众人摇了摇头,陈藏器接悠然道:“《录异记》里面曾有记载,鸡冠蛇,头如雄鸡有冠。身长尺余,围可数寸,中人必死。会稽山下有之。这蛇乃是上古异物,我还以为只是传说罢了,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此物。”
李宜可小声问道:“那卢飞的毒——”
陈藏器微微一笑:“这傻小子真是福大命大,也不知道是我那两颗八宝紫金锭的作用,还是那南诏的东西以毒克毒了,总之,这小子算是活了下来。”
说完之后淡淡道:“这些天我索性也闲着,卢飞就交给我了。”
卢明乾大喜:“谢谢陈道长。”
正说之间,外面却有人闯了进来,却是皮坨。
皮坨一个箭步跨到卢飞床前,云宥身子往前一步,挡在他的面前。
卢明乾脸色一沉:“云道长,你让开,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谁敢再伤我儿半分。”
皮坨不理众人,只是一个劲的追问道:“卓儿呢?”
云宥淡淡道:“死了?”
皮坨眼睛红了起来:“你杀的?”
云宥点点头:“是。”
皮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声的嘶吼:“你竟然敢杀我卓儿?”
云宥冷哼一声:“他能杀沐遥,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皮坨大怒,李峦的声音平静而不容商议:“都不要吵,都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