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峦面无表情的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用茶盖抚去水中的茶叶,卢明乾和陈藏器并排坐在他的手右,皮坨一脸凶相的坐在另一边。
云宥和李宜可等人站在正中央,云宥一言不发,依然一副懒散的样子,平静的看着皮坨。
皮坨怒道:“是你下的手?”
云宥淡淡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两遍了。”
皮坨一拍扶手:“你可真是大胆至极,你可知道卓儿是谁吗?”
云宥讥笑道:“知道,毒神蒙盛皮的孙子,蒙虫子的儿子,也是你的侄子,这个我早知道,你用不着一遍一遍的提醒。”
皮坨已然怒到极点,脸上青筋暴起:“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罢,便上前一步,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陈藏器在旁一摆手:“哎哎哎,皮道兄不要着急。”
皮坨大怒:“你要怎么样,难不成想庇护不成?”
陈藏器微微一笑:“我只是提醒一下皮道兄,这云宥可是我的师侄。”
皮坨怒道:“那又怎么滴?难不成你想插手不成?”
陈藏器叹道:“你要杀他我其实也没多少意见,只是你虽然用蛊厉害,但偏偏那些蛊我都还会解一点,另外——”
陈藏器叹了口气:“你的蛊我如果恰好能解,你要是真和云宥动起手来,我就担心到时你杀不了云宥,让云宥一不留神伤了你,那可就不好看了。”
皮坨沉声道:“你在吓唬我?”
陈藏器摆摆手,淡淡道:“那倒没有,我只不过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皮坨气极,李峦慢慢放下茶碗:“你们都说完了没?”
皮坨冷哼一声:“李庄主,这个事上,你如果护短的话,南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峦一笑:“皮道兄,护短的事李某重来不做。”
皮坨一点头:“那是最好。”一指云宥道:“我要这小子的命,一命抵一命。”
李峦笑道:“一命抵一命?那就要好好算算了。”
李峦接着慢慢道:“先是茅山那小道士一条命,是不是你们梦卓得还了?天下镖局的那几个镖师的命,你们梦卓也得还了?”
卢明乾在旁插了一句:“还有我家卢飞的半条命。”
皮坨怒道:“他们那些贱命,又怎么能和我们梦卓相比。”
李峦缓缓道:“皮道兄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一条命就是一条命,何况一个是茅山本宗的弟子,还有几个可都是我天下镖局的人。”
皮坨怒道:“你——”
说了半天你,却在说不下去。
李峦继续悠悠道:“我好意让天下镖局的人送你们回南诏,谁料你们竟然把镖局的人毒死,还早早设下埋伏,想杀了卢飞和宜可他们三个,结果反倒送了自己小命,你自己说,被你毒死的那些天下镖局的人又该怎么算?”
皮坨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卓儿是死在这边,你们必须给个交代。”
卢明乾哈哈大笑起来:“交代?今个要不是飞儿福大命大,早就横死当场了,是不是你先应该给我个交代?”
皮坨气势已经弱了许多:“卢三少爷不是没死吗?”
卢明乾眼一瞪,嗤笑道:“你最好乞求我飞儿没事,不然不要说一个梦虫子,就是你们蒙盛皮亲自来,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皮坨词穷,冷哼一声:“反正是在你们大唐的地盘上,你们谁什么都行。”
李峦缓缓道:“你也用不着激将,不管怎么样,蒙盛皮的孙子死在这了,我明天和你一道赶去南诏,当面向蒙盛皮赔个不是。”
此话一说,皮坨脸色倒也缓和了许多,倒也顺坡下驴:“那倒也成,明个我陪着李庄主回南诏。”
李峦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个——”
就在这时,却见杜总管急匆匆的步入。
那杜总管不理他人,先来到李峦身边,贴在他的耳边给他耳语起来。
就连李峦平日里如此不动声色之人,竟然眼神里露出了淡淡的喜意。
李峦站起身来,对皮坨道:“皮道兄,实在抱歉的很,我有个要事需要出一趟远门,实在不能陪你去向蒙前辈当面请罪。”
皮坨冷笑道:“你们大唐人出尔反尔,我们卓儿客死你们大唐,你们真要欺我南诏无人吗?”
李峦正色道:“皮道兄,关于此事,我定会向蒙前辈当面解释,但我现在确有要事,此事一了,我亲上南诏。”
说完后,侧身道:“杜总管,劳烦送一下皮道兄。”
皮坨冷哼一声,一跺脚便朝外走去。
李峦对着云宥和李宜可道:“你们也下去吧。”
陈藏器笑道:“那我也去看看卢飞那小子。”
卢明乾站起身来,和陈藏器一起欲出。
“卢兄,稍留步。”
李峦淡淡道:“有个事还得劳烦卢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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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藏器和云宥、李宜可一起出了房门,刚才杜总管匆匆而进后,李峦本来定好的南诏之行都能取消,云宥不由得心头好奇心大起,不知道这李峦又有何事。
陈藏器见云宥皱眉思考的样子,还以为云宥担心南诏之事,微微一笑:“不必担心,他南诏先毒死我茅山弟子,他不敢把你怎么样。”云宥淡然道:“那倒没有,反正梦卓是我杀的,他南诏人要来报仇找我便罢。”
陈藏器冷笑一声,难得的脸上露出怒意:“敢再我大唐用蛊,真是欺我大唐无人。”
云宥突然心中一动,慢慢道:“不知道这杜总管说了什么,本来李庄主要去南诏的,都直接取消了。”
李宜可莞尔一笑:“反正肯定是好事。”
云宥笑道:“那是为什么?”
李宜可脚步加快:“我犯了这么大的错,本以为他今天要把我训斥个半死,结果都一句没说,那肯定是杜总管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我爹爹他心头大喜了。”
说完整个人轻盈的朝卢飞那边而去:“你们走快一点,看看卢飞现在怎么样了。”
陈藏器微微一笑:“这丫头,对卢飞倒是牵心的很。”
云宥慢慢的跟在后面,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