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那现在,我们该去哪儿?”
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换了一身古里古怪,让司徒超自己都感觉怪怪的着装,连容貌都得到了修饰。
过往的司徒超,是一个胡子花白、面容沧桑的蓝衣老者形象,身居令剑阁高位多年,怎么说也有一种威严的气度在身。
眼下的司徒超,花白的胡子被染黑了不说,皱纹的数量少了大半不止,眼神更加阴冷了些许,反倒像是一个从中年步入老年的阴损刻薄之人,看一眼就知道不怎么好惹的那种。
黑色长服上刺绣着狰狞的爪牙,腰间在挂上一块玄晶镶边的漆黑令牌,整体的感觉,一下子就变得与众不同了。
实力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更改自身气质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司徒超怎么说也是堂堂玄气第六重纳川境后期的高手,想要做到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一般来说,高手自然有高手的风骨与傲气,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随随便便改变自己的形象与气质。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说出去是一件多丢人的事情。
“嘘,小声一些,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就是尸弃宗长老,名字的话,就叫荆超吧?”
洛一缘摸着下巴,努力去回想着记忆之中尸弃宗人的名号,奈何想来想去,除了宗主罗血红、少宗主罗业之外,也就记得有个长老似乎叫荆璞。
让司徒超变装改做荆超,倒也是一件不容易被发现的事情。
谎言之中,若有几分真实,更容易让人能够相信。
“呃,那庄主,我这样子,不会被尸弃宗给找上门吧?”
“尸弃宗虽然在一流大势力当中是当之无愧的吊车尾存在,但他们的宗主罗血红,我还是有点儿印象的,为人阴狠毒辣,最是小心眼和记仇不过。”
司徒超那阴鹜的眼眸当中闪烁过一丝丝的担忧,只是看他谈吐之间,只提到了尸弃宗的宗主,显然对于自己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
凭借着掌阵双绝的本事,尸弃宗的那群怪人们就算阴毒的手段再多,能够让司徒超感觉到危险的,也唯有罗血红一人而已。
尸魔母虫与石质古棺名声在外,让罗血红变得异常难对付,如非必要,就算是令剑阁也不会去招惹这个容易沾上一身腥气的该死爬虫。
“怕?这有什么好怕的?”
走在前方的洛一缘连头都没有回,直接耸了耸肩膀,轻笑着回应:“除非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神,尸弃宗能从下面爬上来,不然的话,我们有何好怕?”
“啊?”
司徒超跟随的脚步顿了顿,起先还没有反应过来洛一缘话里的意思,只是越往细处去想,总有一种越是不对劲的感觉。
“庄主,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一个大胆的假设萌生于司徒超的心头,因为太过荒诞不羁,是以还无法宣之于口。
“几年前,尸弃宗为非作歹,害了我两位朋友的家人,而后我与一位元域的天虚传说一并打上了葬坟山,将尸弃宗几乎是连根拔除的那种。”
“当然,可能也有部分漏网之鱼还流落在外,不过罗血红都死了,应当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吧?”
整个尸弃宗上下,连同罗血红在内,对于洛一缘或者万山镖局的总镖头岑万山来说,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的货色。
唯有尸魔母虫与石质古棺这两个诡异的玩意儿,相当地不好对付,还差点让两人阴沟里翻了船。
“哦对,还得多亏了有你们令剑阁的宝物令天剑,不然要对付石质古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绝世神物的力量,果然惊人。”
洛一缘由衷感慨着,并没有一点点的夸大与作伪成分在里面。
正是那一次的争斗,让洛一缘感悟到了绝世神物的强大,以及自身的不足,方才会在不久后的将来凝练胸中五气,蕴生顶上三花,修成神脉之境。
“令天剑?”
“庄……庄主真乃神人也,我……我远远不及。”
反应过来的司徒超赶忙上前两步,重新跟在了洛一缘的身后,只是后背的冷汗,已是在不知不觉间打湿了衣衫。
一想到自己在黑玄城的时候,狂妄自大到同样试图以一己之力对抗两位天虚传说,结果被打得满头是包的画面,司徒超就忍不住汗毛倒竖。
现在回忆起当时“少不更事”、“懵懂无知”的画面,司徒超剩下的,只有庆幸。
好在天地血誓发得足够及时,不然的话,自己这一副老骨头,怕是也早就交代在黑玄城,连活到今天的资格都没有。
“好了好了,也别叫我庄主,在令玄城、令天狱的这段期间,你是长老荆超,我就是真传弟子罗源。”
“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享受一场难得的盛大宴会吧!”
抬起双手,洛一缘无所顾忌,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司徒超毛骨悚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徒超默默地点了点头,也不管洛一缘看得到还是看不到,心里却是犹如浪潮一样翻涌不止,难以消停。
“庄主对令天狱也有兴趣,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借着尸弃宗的名额,直接混进令天狱之中?”
“尸弃宗灭亡的消息罕为人知,应当可以直接蒙混过关,如此倒也可以省下许许多多繁琐不堪的步骤,毕竟最后的十个名额,争抢实在是太过激烈了,容易露出破绽来。”
“只是,庄主的年纪,真的能够通得过骨龄监测的法阵么?”
在后面上下打量着洛一缘,司徒超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惊骇之色。
哪怕是在元域,能够以不足五十岁的年龄,达到比肩玄气上三重境界的实力,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司徒超苦修百多年有余,至今还是被玄气第七重的壁障隔绝在外,看不到一点半点儿的希望。
“他奶奶的,给我滚,这是我们先来的!”
“放你娘的狗屁,不长眼的小崽子,还敢在这里叫嚣,知道爷爷我是谁不?”
“谁晓得你是个什么玩意儿,髭毛乍鬼的小畜生,先来后到不懂么?”
“先来后到?爷爷我的人生中,从来就没有排队两个字!”
步出浣溪小巷,繁华的街头到处都是不断晃荡的游客,不远处的吵闹声尤为响亮,宛若魔音贯耳,聒噪嘈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