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的,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逗逗那个,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主打就是一个飞扬肆意的快乐。
李青萝看着自己这个傻女儿,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高兴,不过看到她如此快乐,李青萝自己也不由得高兴起来,看蜡烛上的火苗都觉得可爱。
“语嫣,语嫣…”
连喊了几声,王语嫣才扭头看向娘亲,蹦跳着来到娘亲身边:
“娘,你叫我?”
“对呀,你这是高兴的傻了?喊你都听不见?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嘻嘻,没什么呀,就是跟娘亲在一起觉得特别高兴嘛。”
李青萝嘴角带笑,嫌弃的推开往自己身上缠的王语嫣:
“呵呵,你娘亲还没老糊涂,不想说就算了。”
王语嫣嘿嘿一笑,其实刚才她正跟南星通过精神连接聊天,开心的不得了,所以没注意到娘亲的招呼。
“娘亲,你说外公有没有收到我们的信呀?将来机械制造工厂娘亲打算放在苏州还是无锡呀?”
李青萝当然知道傻闺女这是在转移话题,不过她也不打算揭穿,笑着拍拍王语嫣的手背道:
“信是昨天才发出的,你觉得什么人能一天就将信送到擂鼓山?”
“哎呀,这么一想擂鼓山还真的有些远,早知道就应该让外公将逍遥派搬到太湖里面来。”
李青萝呵呵一笑,笑声里带着一丝怨气和嘲讽,对自己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她根本不想再说什么。
“如果这次宁王府案子平了,那我觉得工厂放在无锡更好,不过为什么只能在这两个城池里面做选择呢?事实上,江阴不是更好吗。”
王语嫣一怔,她就是随口一说,根本也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听娘亲这么一说,还真是江阴更加合适呀!
“娘亲说的对,江阴也挺好的,交通比无锡和苏州都便利,毕竟工厂里面的货物都很沉重。”
李青萝微笑着点头:
“嗯,分析的不错,看来还是学了些东西的。”
“娘,哪有这么说女儿的。”
“好了,别跟我这闹腾了,你去把王海他们召来,既然江阴合适,那就先要做着准备,省得被我女儿女婿给看轻了。”
“娘,您可冤枉死我们了。”
“赶紧去办事。”
“哦。”
办完娘亲交代的事情,王语嫣就拐了个弯,直接去找南星了。
南星正在西院研究从市面上买来的纺纱机和织布机,王掌柜还给弄来一架很大的提花纺织机,这玩意看着就很复杂,操作起来更复杂。
王语嫣进来的时候,南星正在画图,王语嫣蹦跳着来到南星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南星也不出声,因为她是通过精神连接交流的。
“南星你还懂机关制造呀?”
“完全不懂。”
“那你画这个做什么用?”
“不懂不能学呀,我画来研究一下。”
王语嫣眨了眨眼:
“那研究出什么了?”
南星放下手里的炭笔,用手指在王语嫣的鼻子上轻轻一捏,王语嫣白嫩的鼻子变成了一个黑鼻头。
王语嫣看看南星手指上的碳粉,顿时明白自己被南星偷袭了,立刻跳起来追打南星。
好好的工作立马变成了谈恋爱,这就是恋爱脑的可怕之处。
幸好南星也不是认真工作,他纯粹是无所事事,所以王语嫣来找他玩,他才会这么配合的嬉闹。
后院邀月的房间里,邀月正在整理从南星构筑的各种虚幻世界得到的灵感火花,耳中又传来南星和王语嫣的嬉闹声,邀月嘴角勾起,轻轻摇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她可不是恋爱脑,该工作的时候邀月是认真工作的。
南星被王语嫣追上,王语嫣直接跳到南星背上,象只八爪鱼一样缠住了南星,正准备咬住南星的耳朵,精神连接里忽然传来邀月的声音。
“你们两个注意点啊,海棠过去找你们了。”
王语嫣立刻从南星背上跳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衣裙。
“呀!都怪南星,我啥也没做!”
“呵呵。”
南星一声不出,冲着王语嫣做了个鬼脸,王语嫣没好气的拍了南星几下。
南星呵呵轻笑,抬手帮王语嫣整理一下头饰和发丝,然后双手捧起王语嫣的俏脸,迅速的在红唇上轻轻一吻。
“好了,漂漂亮亮了,真可爱!”
王语嫣仰着头看着南星,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上官海棠的脚步声让两人粘在一起的视线分开,一起看向门口。
“呦,没打扰两位吧?”
“回来了,有莫愁她们的消息吗?”
事实上今天一早追命就让人送来了消息,是关于昨夜焦山岛战斗的情况,知道李莫愁和惜花没有出手,南星也没怎么在意战斗具体情况,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上官海棠耸了耸肩:
“并没有,如今我这边的情报不可能比都指挥使司那边更快,毕竟那是紧急军情。”
“那你来是有事?”
南星失去了兴趣,又走回那架木制的织布机旁边研究起来,琢磨着飞梭是怎么实现的,肯定不是一个梭子飞来飞去吧?
“金陵宗人府的人今天到无锡了。”
“嗯?怎么这么快?”
上官海棠呵呵一笑,摇着扇子道:
“你是不是弄错了,他们在接到宁王被杀的时候就出发了,毕竟涉及到藩王的存续问题。”
“哦,原来如此,是我想错了,还以为他们是冲那个替身来的呢?”
上官海棠坐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
“宗人府的人如果想见云萝公主你打算怎么办?”
“身为皇室成员,云萝去参加葬礼是应该的,宗人府想见云萝那要看云萝的意思。”
“那你和邀月宫主会出席吗?”
南星斜了上官海棠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了,上官海棠呵呵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喝水。
南星却转头对王语嫣道:
“语嫣,你跟云萝说一下,如果她要见宗人府的人,就请他们到这里见面,参加葬礼的话,让她跟宗人府的人一起。”
“好的,还有什么交代吗?”
“嗯…没了。”
王语嫣笑笑向外走去,路过上官海棠身边时瞥了一眼,上官海棠低头喝水,假装没看见。
等到王语嫣脚步声走远,南星才再次开口:
“还有什么,说吧。”
上官海棠左右看看,然后发觉自己这番动作有些多余,于是讪笑一下道:
“刚才收到紧急消息,询问我目前的情况…以及你们的情况。”
“哈哈,这是不加掩饰了?他对你有了杀心!”
上官海棠似乎并不害怕,只是淡淡点头:
“他对谁都防着,这个做法算是一种试探,他想弄清楚我跟你们的关系,没弄清楚之前他什么也不会做。”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毕竟相处了二十多年了。”
“你不怕他让你了解的都是假的?”
上官海棠打开折扇,轻轻的摇动:
“别小看人呀,我也会思考,知道分辨真假。”
“哦,是嘛。”
南星嘴角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这让上官海棠有些恼火,不悦的收起折扇在案几轻轻敲了敲:
“严肃点,说正事呢。”
“你说你说嘛,又没不让你说。”
“你少胡搅蛮缠,现在是我在问你,还怎么回这个消息?”
“不用回!”
上官海棠愣怔的看着南星,南星很认真的回视,直到上官海棠有些受不住移开了视线。
“那我就说被你们给软禁监视了?”
“对,这不是理所应当吗?到时候肯定有人找云萝探口风,到时候她给你佐证一下就行了。”
上官海棠想了想,点点头道:
“也行,我这么一个探子肯定要被严防死守了。”
“既然你都明白了,就老实的回去待着吧,没事别乱跑。”
上官海棠怒视南星,这个男人是真的铁石心肠,还是故意针对自己!
“呵呵,我不,你说一个大宗师眼皮底下,我想做啥你们不知道,我还要被关起来?那不是欲盖弥彰吗?”
南星摊摊手,哈哈一笑道:
“那你随意,去吧去吧。”
上官海棠看着又埋头研究织布机的南星,恨恨的挥了挥拳头,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等到上官海棠的脚步声出了门,南星抬起了头,看向西南方向,那里是太湖的方向。
傍晚时分,追命亲自登门,送来了从都指挥使司那边得到的情报,这是无情亲笔写的,上面详细的描述了她们遭遇两名宗师的经过。
看到这个情报之后,南星终于放下了心,直接让王语嫣通知李青萝,明天启程前往曼陀山庄。
又让追命借用军方的渠道,通知李莫愁往曼陀山庄汇合。
追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还没有接到解除无锡城的封城令,南星他们显然也在适用范围之内。
可是南星他们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协助六扇门行动,还帮他们找到杀害宁王凶手的人,自己好像也没理由限制他们的去留。
就很烦!如果无情在就好了,动脑子的事情果然不适合自己。
晚饭时大家都知道了明天将要继续行程,众人自然都很高兴,毕竟在院子里待着也很闷的。
唯有云萝有些迟疑,见此南星通过精神连接给王语嫣说了一声,王语嫣直接问道:
“师妹你有事情?”
云萝点点头,看向南星道:
“宗人府那边说明天登门拜访。”
“那就等他们来过咱们再出发。”
南星随意的回道,云萝还是皱着眉头:
“可是如果他们请我参加葬礼呢?难道我独自留下来呀?”
“按照你们的礼制,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按哪里的礼制都是七天呀,就是三天后。”
云萝的回答引起一阵轻笑,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南星生活常识的欠缺。
不过南星还没回答,王语嫣已经笑着开口道:
“从曼陀山庄前来无锡,快船大半天就到,师妹你先跟我们回去,到时候我安排家里的船提前一晚赶过来就行。”
云萝想了想道:
“那好,不过不用师姐送我,要他们去接才合乎礼仪。”
“哎呀,忘了师妹还是个小公主呢,排场必须摆起来才行。”
“那我这个小公主得管你叫师姐,还要服你管,师姐是不是很有面子呀!”
论阴阳怪气,云萝还没怕过谁,想都不想就怼了回去。
王语嫣嘻嘻一笑,抬手捏住云萝的脸颊,呲着小白牙得意道:
“不但能管,还能拿捏呢,哈哈。”
云萝反手掏向王语嫣的腰间痒痒肉,两女顿时闹作一团,果然都还是孩子啊。
第二天,宗人府的人果然登门拜访,按辈分排,这位还是云萝爷爷辈的,不过金陵是陪都,金陵宗人府的都是坐冷板凳宗室,所以对于登门拜访一个晚辈,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相反,这人对云萝的态度很是亲近,姿态放得也很低,很快就跟云萝协调好了葬礼的事情,一切都以云萝为主。
事情商量妥当之后,宗人府那位就直接告辞离开,根本没提过南星和其他人,一副啥也不管的老好人样子。
送走客人,大家立刻将马儿和马车拉了出来,安静的院子立刻活了过来,欢声笑语一片。
众人整备好车马出了院子,沿着大街往南走,经过坐落在城池中间的府衙门前,正好遇到另一群熟悉的陌生人。
铁掌帮的人正站在六扇门衙门前的空地上,等着迎接被放出来的裘千仞。
两伙人对上眼,气氛顿时有些古怪,就在这时,裘千仞从六扇门衙门大门走出来,正深吸一口气,打算先来个潇洒大笑,然后发表一番豪气干云的讲话,以鼓舞士气抵消不利影响,却正好跟南星对了眼神。
“咳咳…”
一口气没接上,裘千仞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老脸涨的通红,门人弟子一看掌门有些不对劲,机灵的立刻上前拍背顺气。
裘千仞眼珠子一转,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喘息着低声道:
“偶感风寒,咱们先回去。”
一众门人弟子簇拥着裘千仞骂骂咧咧的走了,南星觉得莫名其妙,这裘千仞为啥要躲着自己?他在心虚什么?
南星若有所觉的看向身边的邀月,邀月却转脸看向另一边,南星懂了,自家媳妇心眼很小,睚眦必报呢!